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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17)

当时有多惊喜最后就有多愤怒,直到现在,女人也没能从男女玩偶PTSD中走出来。

过去的事情自他心中悄悄溜过,他走到夏幼晴面前。

“曾鹏刚刚走?”他扫一眼夏幼晴放在膝上的盒子,“给你带来了奚蕾的遗物。”

“纪询,和你在一起有时候挺让人没有安全感的,”夏幼晴无奈说,“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事情能瞒得过你的眼睛。不过这也是你让人信赖的地方。”

“这是很基础的推理,如果你想——”

“别,不用,我不想。”夏幼晴三连拒绝,“我知道你厉害就行,不想知道你为什么厉害。”

“奚蕾给了你什么?”纪询从善如流转移话题。

夏幼晴摩挲下腿上的盒子,她将其打开,里头是一副十字绣,绣布上有拉个手拉手的Q版女孩子,从面相上看,正是奚蕾与夏幼晴。

一滴水落在绣布上。

纪询礼貌假装自己没有看见,他的目光向旁边偏了偏,这一偏,正好看见前方走来的一行四人。

四个人分成了两波,霍染因和另一位警察走在前头,另两位衣着得体,保养良好的男女走在后边。其中走在最后的女性是——

饶芳洁,阳光医院副院长。

纪询脑海闪过自己在阳光医院墙壁上看见的照片。

饶芳洁是位中年女性,四五十的年龄,两手都有东西,左手是个名牌小包,抓着包袋的无名指上,有圈深深的戒指痕;右手则提着个轻飘飘的中号红色塑料袋,纪询朝塑料袋看了一眼,里头透出轻薄重叠的阴影,是很多大小不同的薄片叠在一起的模样,这些薄片的边沿全呈直角,像是……收拾在一起的纸张。

他视线一滑,滑到饶芳洁身前西装革履,步伐轻松的男人身上,看见男人戴戒指的手指。

戒指和饶芳洁手上痕迹吻合,两人是夫妻关系。

“纪询。”夏幼晴叫了他。她的视线方向和他一致,目光从霍染因身前转过,落在饶芳洁与男人身上时,带着深深的疑虑,“霍染因出现了。他们和蕾蕾的案子有关系?”

“饶芳洁的丈夫是奚蕾的情夫。”纪询轻声告诉夏幼晴。

夏幼晴悚然一惊,词不达意:“情夫?蕾蕾怎么会有情夫,等等,你怎么知道情夫是谁?”

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纪询一向不回答。霍染因的出现证明这对男女和奚蕾的案子有关。饶芳洁又于近期摘下戒指,明显到完全将“我丈夫出轨了,出轨对象就是奚蕾”这一消息写成条子贴在脸上。

“看见饶芳洁手中的红色塑料袋了吗?”纪询说是的夏幼晴完全没有注意的东西,“那里装着纸张,能猜出是什么纸张吗?”

“……啊?”

“啊……我知道了,大约是发票、购物小票。”纪询自言自语,“男人脚步轻快,神色放松,证明在奚蕾这件事情上,他已经摆脱了嫌疑,他拿出了坚实的证据证明自己不在现场。什么样的发票和购物小票能够证明且大量收集也不会惹人怀疑——出差要报销的时候。”

他得出了结论,转头看向夏幼晴,看见夏幼晴满脸木然。

夏幼晴木然了一会,振作精神,试图总结:“所以他们没有嫌疑?”

“不好说。”

夏幼晴充满求知欲地看着他。

纪询的手在口袋里搜索了下,思考的时候他不觉得疲惫,那是解开九连环,旋转魔方,拼好拼图的阶段,人在游戏的时候很难疲惫;但等游戏做完,需要将游戏的内容按部就班复述出来的时候,魔力就消散了,一切都变得枯燥又倦怠,需要吃点东西来提提神。

但是口袋里空空如也,他好久没有复述这些了,自然也没有准备提神的零食。

这时旁边伸来一只手,夏幼晴给纪询递了颗梅子:“孕期不能吃太甜,我没带糖和巧克力,这个可以吗?”

纪询接过吃了。

他的小习惯袁越懂,夏幼晴也懂。这是当时他们一起照顾袁越时候被夏幼晴发现的,包括他家里的地址。人和人的距离一旦过近,秘密便很难被保有。但人又是一个群居动物,因而秘密便可以被理解为——总会被知道的事情。

他含了含梅子,酸得他一个激灵,迟钝的脑细胞跟着蹦跳两下:“……从直觉来讲,重大嫌疑人刚好有个看似不能推翻的不在场证明,十分可疑;从常理分析,注重打扮的饶芳洁提了个什么也不能装的小手包,导致发票这个重要证物只能放在塑料袋里,这说明什么?”

“说明饶芳洁之前对此没有准备。”夏幼晴总算跟上了思路。

“东西是情夫准备的,准备得很及时,很充分。”纪询说。

“他有问题。”夏幼晴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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