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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之诚(525)

不是奔着看病来的,当然是奔着其他目的来的。

不能断定让陪诊来打探郑学望的究竟是谁,只能断定……有人在打探郑学望。

这个人会满足于只在郑学望之前的工作地点打探人吗?

如果是他要打探郑学望,除了工作地点,他还会接触郑学望的朋友,郑学望的家人,以及,最重要的……找个时间,探探郑学望的家。

一个被长久居住的住所,能够在不经意间暴露太多主人的秘密。

但是现在,郑学望留在房子里的秘密姑且不说被破坏多少,至少“那个人”留下的痕迹,八成已经被覆盖、被污染。

“老纪,老纪。”谭鸣九小声叫他,“你在想什么?好机会啊,我们趁现在冲进去,喊住王桂玉,既不用承担手续不全的责任,又能赶在她没回神之际该问的话都给问了,一石二鸟!”

纪询回过神来。

也是,偷钱的王桂玉正心虚,非常好骗。

“怎么门开着呢?”纪询立刻演了起来,“警察,喂,你在干什么,和户主什么关系,是不是非法闯入偷窃?”

谭鸣九紧跟着大摇大摆走进去,看见的就是一把一把抓着钱,急切想把这些钱全部重新塞进冰柜里的人影。

但就这么几秒钟,当然不可能把六十八万全部重新塞回冰柜里。

这种仓惶的遮掩,注定是像个做无用功的小丑而已。

“别动!在我们警察眼皮子底下还想搞小动作?!塞回去也没用,说,为什么偷东西。”

“警察同志,我不是小偷,我不是小偷!”他们在门缝里看见的伏在钱上的灰色影子终于转过来了,她有些丰腴,皮肤也白,撇开脸上脖颈的苍老皱纹,也能看出轮廓的俊俏,她身上有许多郑学望的影子——或者说,郑学望遗传了许多她身上的基因。

她喊出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猜到的东西:

“我是郑学望的妈妈,这是我儿子的屋子,我来帮他收拾东西!”

谭鸣九虎着一张脸,完全迥异于他那日常的插科打诨的气质,当刑警的,面对各种穷凶极恶的罪犯,难免多准备几张面孔。

“你说你来帮他收拾东西,收拾出满地杂物,收拾出了一堆钱来?”

“我这是重新规整……”王桂玉讪讪辩解。刚刚还恋恋不舍的钞票,此时像是烫手山芋,被她远远甩开了,接着她质问,“我整理我儿子的东西,关警察什么事情?”

这似乎也不是个好搞的老太太。

“正常情况下,没有关系。”谭鸣九老神在在,“在这些钱是赃款的情况下,就很有关系。你知道这些钱是赃款吗?”

从王桂玉震惊又惴惴的神色来看,她不知道,但多少猜到了。

更有意思了。纪询想,她应该就是特意冲着钱来的,她怎么会知道郑学望有这笔钱呢?最近联系里郑学望行为上对父母露财了?或是言谈间被察觉到了?还是别的什么人——比如类似于陪诊一样的角色间接的点醒他们儿子最近赚钱了?

满地的翻箱倒柜像是知道自己儿子最近不在于是肆意的翻找,找到那么隐秘的藏钱地,也许是母亲对儿子习惯的了解?

郑学望很喜欢在冰箱里藏东西吗?

趁着谭鸣九询问王桂玉的时间,纪询打量着这个屋子。

总体而言,屋子并不算大,目测大概60平米左右,但因为只做了一个卧室,所以每个空间看上去都不小,纪询先看见一个巨大的,有两三米长的桌子摆在餐厅之中,桌子的对面,靠墙的位置,则打了整整一排的书柜。

书柜的门,一半透明玻璃,一半板材设计。

从透明玻璃往里看,摆放的绝大多数都是书,至于那些板材柜门,也都被打开了,除了正常的放置冬衣被褥之外,就是以一整柜子一整柜子为计量单位的各种积木。

谭鸣九和王桂玉的对话还在进行。

被谭鸣九先声夺人之后,王桂玉可能心中紧张,偃旗息鼓,老老实实地回答谭鸣九的问题,只是不免嘟囔两声:

“什么赃款,不会是赃款,学望从小就成绩优异,遵纪守法,他……不会犯事的。”

“郑学望很喜欢积木吗?”谭鸣九公事公办问。

“积木?”

“郑学望家里,办公的地方,都有不少积木。不喜欢,怎么会买这么多?”

“……那不是他喜欢的。”王桂玉怔了会儿,叹口气,“那是他弟,学军喜欢的。”

王桂玉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大桌子。

纪询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大桌子上,除了敞开的冰柜,钞票,药品,还有一个相框,背面被打开了,一块白色的骨片被放置在相框旁边,从相框里照片背面和骨片形状相吻合的痕迹上看,这块骨头一直塞在相框里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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