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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月行(123)

姚蓝诗哽咽着,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在我面前洒落:“我只有投靠皇后一条路可走,只有靠柳家,才能保全我们姚家的安全。”她仰起脸,吞下了所有的苦楚,挤出那美丽的笑容看着我,“我这是怎么了?竟然又哭了,我不能哭,父亲,哥哥还靠我,我一定会赢,是吗?小瓜子?”她眨巴着泛着水光的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我。

我叹了口气:“姚蓝诗,我不想打击你,但是靠你的曲目,是无法赢今天的琴技比赛地。”

立时。姚蓝诗泄气地蹲下了身体,抱着自己的脑袋:“我怎么就这么没用!只怪我只知道骑马射箭。不好好练习琴技……”

“姚蓝诗,你为什么不直接投靠水东流?”

“好吧。小瓜子,我想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这么直呼陛下地名讳,你认为我会跟柳家作对吗?”姚蓝诗蹲在地上双手做着随意的动作,“跟柳家作对就等于把自己断送,皇后说不定会找个理由让我嫁给蒙家。

陛下,柳家。蒙家,在这个水云王国里,以一种微妙的关系,相互制衡着,如果我投靠皇后,那么陛下定然会帮助。但如果投靠陛下,你认为陛下会宠爱我吗?就算宠爱我又会宠爱多久?小瓜子,我知道我没有你聪明,但我绝对不是白痴,你知不知道其实皇后选的都是能乖乖听自己话的女人,你难道没有发现直到现在陛下都无子嗣吗?”

我摸了摸下巴:“难道水东流不能生育?”医学证明,不能生孩子也有可能是男人的原因。

姚蓝诗瞬即表情僵硬:“小……小瓜子姑娘……你,你吃了龙胆吗?怎么会这么想?就算是你也不能说出来,啊!”姚蓝诗捂住了唇,惊恐地看着四周。发现只有我们两人时她叹了口气。“其实是陛下讨厌皇后,至少我听别的秀女是这么说地。她们说陛下不喜欢皇后。因为皇后独揽后宫,不让别的妃子侍寝。所以陛下就经常出宫游历,有时一去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当然,这只是听说的,也有的说是陛下贪玩,所以皇后很生气,自己不肯侍寝,也让别的妃子不能侍寝,等等等等,总之就是陛下与皇后私下的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真地吗?那我是不是有机会打包这个全能皇后回影月呢?看着姚蓝诗泄了口气陷入绝望与对我的失望中,我抿了抿唇:“姚蓝诗,那你今天想赢吗?”

“当然!”姚蓝诗立时站了起来,“我会的不多,所以我必须会的东西都要胜出,这样我才有机会!”

“好吧,比赛在下午,我们还有一个上午的练习时间。”

“小瓜子?你还懂音律?”姚蓝诗用一种惊为天人的表情看着我,我不以为意地笑笑:“我说过,你会因为我做你的丫鬟而感到荣幸。”

姚蓝诗震惊地张大了眼睛,捂住的唇里,说不出一句言语。

两把琴放在了院子里,我试了试音:“你面对琴的时候太紧张了,你要把琴当作水,对它温柔点。”

“把它当作水……”姚蓝诗轻喃着。

“下面我将教你一首新曲子,会帮你胜出。”抬手,落指,悠扬飘渺的琴声从指下如同流水一般流淌。

姚蓝诗目瞪口呆地听着,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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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姚蓝诗兴奋地从赛场回来地时候,我知道她赢了,接下去,她就要为第二场武术

准备,既然是一对一,她地武功绝对会帮她轻松胜出

是夜,又是朗月当空,酒味再现,我站在屋梁上微笑着恭候:“你又来了?”

黑漆漆飘然而下,步子又是三分醉态:“陛下说了,皇后不能让给你,水云和后宫需要她。”

“是吗?我怎么听说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好?”我反问,感觉自己有点八卦。

黑漆漆扯了扯嘴角,华丽丽地翻了个白眼:“陛下与皇后之间微妙地关系岂是你们这种普通女人能懂地?还有,陛下想问,地图都给你了,你主子怎么还不去见他,让他等得好无聊。”

“是吗,呵呵呵……”我笑了,笑得玩意浓浓,这水东流确实这么无聊吗?他既然知道了一切,为何不宣召姚蓝诗?或许他也想看看姚蓝诗究竟能做到怎样的地步。这个坚忍不拔地女子也深深地吸引了我。

“她觉得投靠皇后更可靠。”

“该死!我又输了!”黑漆漆挥舞了一下拳头低咒着,“呼……”他吹起了自己的刘海,似是无奈的感叹,然后他黑漆漆盘腿坐下,拿出了酒壶,“主子想听早上那首曲子,作为地图的报酬。”

我看了他一会,他拔开酒葫芦的盖子,抬起下巴,晶莹的酒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银色的光流入他的口中,真是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如此潇洒的情景下,怎能无曲?

浑身的血液为此情此境而沸腾,取来古琴盘腿与黑漆漆相对而坐,他醉卧在我的面前,我弹琴在月中。

涓涓如同溪流的琴声流淌在深宫大院之上,潇洒的琴声中,是我空灵而带沙的如同云雾一般飘渺的歌声:

“情丝如梦

花开花落望穿多少个秋

千年等候

一生的痛只愿你为我读懂

红颜独憔悴,卧笑桃花间

一江春水只为你搁浅

把酒唱离别,追忆鸳鸯弦

用生命换永远驻你心田

潮起潮落月缺月又圆

沧海桑田春去春又归

缘起缘灭|

天上人间醉无眠

情丝如梦

愁断白头

花开花落盼了多少个秋

千年等候

只为破茧重逢

一生的痛只愿你为我读懂……”

曲终人散,只剩下那淡淡的酒香和那朗朗的明月,以及那远远的听客,他现在算是与我正面交锋吗?要给他留个好印象,方便以后害他。

“小瓜子……”琴声落音之处,带出了姚蓝诗的轻喃,我微抬下巴淡笑着看向她,她的眼中是无限的迷茫,“你究竟是何人……”

朦胧的月光下,是我淡淡的回答:

“我就是一闲人……”

第三卷 第六章 再教训

自从那次教训了什么藩主的郡主,以及姚蓝诗在琴赛中胜出后,姚蓝诗的人气急剧上升,芳华院的访客也是一拨接着一拨。不知何时,芳华院成了秀女哭诉的院子,这个说那个如何如何奸诈,那个又说这个如何如何阴险。说的那个刚离开,被说的就进来,就像苍蝇,不断地在芳华院进进出出。

最后,我关门,放小花,谁来踹谁。

姚蓝诗终于可以认认真真地练习她的掌法。就像她现在这套掌法,行云流水,密不透风,明日的校场比赛对她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姚蓝诗。”我无聊地靠坐在门边,但对方全神贯注地在练拳,不理我,我只有再叫一声,“姚蓝诗。”

还是不理我,只有那“呼呼”的掌风。

“小花!”

小花当即跑到姚蓝诗的面前就扬起了前蹄,姚蓝诗身形一走,就躲过了小花的前蹬,小花屁股一扭就是后踢,姚蓝诗几个后翻就站在了我的身边:“小花!你做什么!”

我当即说道:“它在做陪练。”

“是吗!”姚蓝诗惊讶着,“主人厉害,连马都这么厉害,好,我要继续跟小花打。”

无奈地翻个白眼,这姚蓝诗有时聪明地紧,有时傻地一根筋,这都相信。我当即拉住她:“休息一下,姚蓝诗。”

姚蓝诗看看我,笑了:“也好。都是汗。”她在我身边坐下擦着汗。

“姚蓝诗,我一直觉得你的名字像……要拉屎。”

黑线挂满姚蓝诗地脸。我想她似乎不需要擦汗了:“别提了,这名字从小就被取笑到现在。”

“真的?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这么想,原来很多人都这么觉得……”我感叹着,这名字取不好就是容易引来嘲笑。

正说着,茶嬷嬷走了进来:“姚主子,图主子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