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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185)+番外

纵然没有人跟他细说前后,他也能大致猜出来事情的经过:他让墨香负责执行他的计划,但是因为楚玉所做决定产生的意外,导致花错的想法改变,为了制止墨香,花错将墨香囚禁了起来,并摧毁了他一切与部属联系的途径,但墨香还是想方设法逃了出去,并直往江陵找到于文,也就是宇文雄,向他请求武力增援,以应付因为花错胡乱插手而产生的乱局。

虽然只带了一百人,但是这一百人个个都是娴熟弓马惯于厮杀的猛士,马上马下皆可杀人,纵然是在千军万马之中,亦可如利箭般突围。

江陵那边墨香请出来宇文雄,让他们赶来建康,而楚玉等人此时正遭受到宗越的追击,正好赶上给他们解围。

这一遭的功劳,却是要算在墨香身上。

容止猜的与事实几乎相差无几,只是少了些细节:墨香被花错打晕后,便被他关在建康城一座空宅子里,雇了人看守着他,墨香不似花错那样身具武力,他想尽办法逃出囚牢后,发现已经失去了与部属联系的渠道,不得以只有一个人只身前往江陵求救,他先天体质柔弱,身无分文,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头,甚至还有歹人打上他美色的主意,为了自保,他自毁容貌,历尽艰险方至江陵,见到于文雄。

而赶来建康的途中,虽然宇文雄见他身上带伤,劝他不要同行,但是墨香还是以他在比较容易判断局势的理由坚持一道前往,一路折腾又让他受了不少罪,但是不管多么痛苦吃力,墨香却咬紧牙关,从不叫喊,完全没有拖慢黑骑的行进速度,硬是以孱弱的身躯支撑过了这段路途。

几日来,他已赢得了宇文雄以及一百黑骑的敬意。

墨香吃的苦受的罪,他不打算说,容止也不打算问,他扶起来墨香后,那双足以夺去人心志的眼眸看了他一会儿,便放开他后退两步。

接着,容止抬起双手,正了正衣衫,弯下腰,端端正正地朝墨香做了一揖。

墨香挨饿受冻时,并没有后悔,他自毁容貌时,也不曾迟疑,可是面对容止这一礼,他却忽然慌乱失措起来,连忙想躲开容止正前方,但是他的肩膀被身后伸来的一双大手稳稳地固定住,硬是让他受了这一礼。

一直等容止重新直起腰来,宇文雄才放开墨香,道:“这是公子的心意,你受得起这一礼,不须避开。”

纵然宇文雄这么说,墨香依旧惴惴道:“但是我还是没办成公子交代的事……”

容止轻笑着打断他,道:“墨香,成事在天,非你之过。”

几乎在同时,站在三四丈开外的楚玉轻笑一声,伸肘捅了捅桓远:“哎,你可有觉察到,那家伙方才行礼的样子,很有你的几分架势呢?”桓远一直是这样端方严谨,礼数周到的样子,却不料今天能在容止身上看到相似的动作。

虽然还散着头发,只正了衣,没有正冠,但是这对平素居高临下的容止而言,已经是极大的诚意了。

桓远见楚玉还笑得出来,忍不住讶然道:“公……”主字还没吐出口,他便见楚玉明媚的眼眸带点警示意味的眯了一下,随即想起来正确的称呼,涨红了脸蚊子叫了一声:“楚……玉。”

顿了一下,他说话才恢复正常:“墨香诈死,该是容止授意,你怎的好似并不生气?”

楚玉偏头想了想,笑道:“我生什么气?”

楚玉没有气,桓远心中却有,他几乎忍不住要脱口而出质问:“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是他有直觉地感到自己没有立场这么问,只闭口不言,面色微沉。

见桓远有点变了脸色,楚玉心说不逗他了,又笑了笑道:“其实,我心里早就隐约知道,容止手里拿着什么我不知道的倚仗,但那是什么,我却不怎么晓得,今日总算是略知一二。”

楚玉偏过头,看着依旧对墨香说话的容止,神情晃过一丝恍惚,低声道:“我是怎么打算的,你待会便会晓得了。”

容止对墨香说完话,便让宇文雄率众退至一旁,他迈开脚步,来到楚玉跟前,道:“公主,能否借一步说话?”

楚玉却没有像对桓远那样纠正他的称呼,只淡淡道:“有什么事便在这里说吧。”

容止一笑道:“那也无妨。”说罢,他也像方才对墨香那样,对楚玉端端正正地做了一揖。

楚玉懒得避开,只冷笑道:“你拜我作甚?我又没有像墨香那样诈死,顺便还请援军来给你解了围。”

容止抿了抿嘴唇,笑道:“那时候,我听见了。”

“什么?”他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句,让楚玉有些摸不着头脑。

容止静静道:“一千五百年。”她来自一千五百年后,这是她最大的秘密。

楚玉当即色变:“你装睡的!?”

“是。”

楚玉面色变幻不定,咬了咬牙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第214章 借一步说话

容止走向楚玉的时候,花错也来到了墨香身前,他看着墨香面容损毁憔悴,禁不住一阵愧疚,那日在楚园里他打晕墨香后将之囚禁,目的并不是想伤害墨香,只是要阻止他罢了,可是他万万没料到,墨香外貌柔婉,内心却是如此刚强不屈,竟然不畏艰险地逃了出去,如今更是凑巧解了他们的围。

虽然花错并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错,但面对墨香冷漠的眼神,他还是禁不住心虚,道:“墨香,当日不得以之处,还请你不要见怪。”

墨香冷冰冰道:“花公子这是哪的话?小人不过是一介小小奴仆,怎么敢见怪公子你?公子不杀了我,已经是极为宽宏了。”他虽然强以意志支撑过这些天的苦楚,可是心中怨气却不是没有的,因而见到花错服软,便忍不住出言讽刺。

他言语讥讽,花错脸皮挂不住,暗暗有些恼怒,而那边楚玉也容止正说到要“借一步说话”,但是就在这时候,雪地上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在此之前,可否先让我借这一步?”

那声音传来之际,众人才注意到,白茫茫的雪地上,不知何时来了一个人,那人一身黑衣,本该是极为显眼,可是不知为何,竟然没有人发觉他的到来,容止花错这些正与人分心说话的倒也罢了,可是一旁守卫的宇文雄等人,竟然也是如此,怎不叫人骇然?

宇文雄见那人英俊的脸上满是逼戾傲慢之色,下意识地挡在他与容止之间,而百名黑骑也跟收拢了队形,以防那人忽然对容止出手。

容止笑了笑,摆手示意宇文雄不必紧张,随即朝向那人道:“鹤绝兄别来无恙?”

鹤绝淡淡道:“托福。”

容止笑道:“鹤绝兄不是说要借一步说话么?请随我来。”说着他首先迈步朝一旁走去,走出一步后他回头瞥向花错:“你也来吧。”

花错听了容止与鹤绝的寥寥两句话,一下子神情大变:他少年时便与鹤绝同行共游,对鹤绝的性情也算知道一些,他如此说话作态,似乎是与容止有过一些交往,可是除了上次容止去救公主外,他们之间哪来的机会相处?

虽然鹤绝如今神情还是与从前一样,可是花错却能感受到,鹤绝对容止少了一些杀意,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一眼容止,花错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但踯躅片刻,他还是跟了上去,宇文雄也想跟随相护,但是却被容止一个眼神所阻。

三人走到道旁,却是距离楚玉所在不远的地方,风送着他们的声音,一直送到楚玉的耳中。

相对站着的三人呈现一个三角形的姿态,鹤绝满面的恶意,花错满脸的狐疑,唯独容止不慌不忙,从容淡笑:“鹤绝兄今日前来,可是你我的交易有什么变故?”

鹤绝冷笑一声道:“你我交易照旧,但我无意中知道了一事,想要向你请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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