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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开国风云(125)

张彪一笑,“辛苦太太了。”

“老爷的事,就是我的事,有甚辛苦的。”自生了儿子,彭氏的性子格外和软了些。与张彪做了一年多夫妻,也能摸着张彪的脉了。彭氏唇角抿着笑,瞧司徒三一眼,“三弟也在,正好陪你大哥说说话,他在家里总是喊闷。我叫他们备桌好菜,老爷身上有伤,莫要饮酒,把上回爹送的好酒给三弟尝尝。”

彭氏这般可人意,张彪心下受用,“有劳太太了,把酒席送到我书房去就可。”

彭氏笑应了。

司徒三跟着张彪去了书房,忍不住问,“大哥,这位小王爷是金陵王的儿子吗?我听说金陵王世子在帝都出了事,世子之位都被削了,并没有另立世子啊?哪儿来的小王爷?”

张彪摆摆手,“嗨,人们奉承王爷的儿子,随便叫的。金陵王儿子十多个,以后能做王爷的就一个,哪儿来的这么些小王爷。”

司徒三又道,“原来彭爷走的是金陵王的路子。”

张彪笑笑,“岳父身上有捐来的五品官身,怕就是为了方便跟官场的人打交道。金陵知府还三年一换呢,金陵王是地头蛇,漕帮这么大的基业,自然要打点好王府。”

“等什么时候方便,大哥也捐个官帽儿带,咱们兄弟也跟着体面体面。”

张彪哈哈一笑,“这主意倒是不差。”

“三儿,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回往上头打点,处处仰仗岳父,我也想着,什么时候咱们自己能拉上这些关系才好。”张彪收了笑,正色道,“往上没牢靠的关系,这心里总跟没底似的。”

司徒三叹,“谁说不是。”

司徒三突然起身,转身拉开书房的门,打发了两个守门的小子,叫他们去守着院门,司徒三方转身,几步到张彪跟前,单膝蓦然一跪。张彪微微变色,连忙去扶司徒三的手臂,道,“三弟,这是做甚!咱们兄弟不兴来这套!快起来!”

司徒三按住张彪的双手,沉声道,“自来疏不间亲,兄弟要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了。”

“你有话尽可直说。”

司徒三浓眉紧锁,忧心忡忡,“上回,我跟大哥说得了赵黑皮的地盘分朱贞宁一份,说来不仅是为了收买朱贞宁。大哥有没有想过,偌大金陵城,这样好的地段,这么大的一块肥肉,漕帮竟然没有一块自己的地盘。”

“咱们每月要给漕帮一成份例,也不算薄了。”

“若是漕帮将金陵城握在手里,得到的何止一成。”

张彪微微色变,“三弟莫要说这话,彭家毕竟是我的岳家。”

司徒三长长一叹,“咱们跟官府交情不深,若待咱们干掉赵黑皮,漕帮黑吃黑,不过一念之间。彭离对我说,要做好逃亡金陵城的准备,我不解何意,只能来劝大哥。大哥与彭离是至亲,不妨再听听彭离的意思。如今尚未动手,一切都有回旋余地。”

张彪的脸色极差,他俯下身,双手扶起司徒三,道,“三弟都是为了我好,我知道。这话,彭离都不会与我说,只有三弟肯同我说了。”

司徒三眼眶微热,闪过一抹湿意,哽咽道,“大哥莫这样说,咱们兄弟过命交情,有现在的日子多不容易,谁能比咱们更明白呢。”

张彪叹,“是啊……”

第72章 谨张彪初萌休战意,老长老引荐穆秋亭

彭离有句话,“哪怕诸天神佛,也无法左右命运的轨迹。”

后来林靖对此语有一贴切评论,“果然装X。”

彭离没料到司徒三真的能劝动张彪,尽管劝活了张彪的心思,司徒三脸上没有半分喜色,反是带了一丝悲凉,“阿离,你是念过书的人。既有见识,又是大哥的至亲,你的话,大哥定能听得进去。这次就拜托你了,若我们兄弟能平安度过此劫,定以性命相报。”

彭离感叹司徒三乃义气之人,不禁道,“说来,我也姓彭,司徒不信我父亲,倒是信我。”

“我也有姐姐,那年家里艰难,娘得了重病,家里能当的都当的,能卖的都卖了,也没能治好我娘的病。不得已,我姐把自己卖了。”司徒三叹,看向彭离,“我没念过书,说话不大中听。要说凭空信你,那是糊弄你。你跟大嫂子是亲姐弟,我每次看到你跟大嫂子说话,就想到我姐姐。将心比心,你不会害咱们。”

彭离倒是觉着司徒三小小年纪已智勇双全,为人又有义气,是个可交之人,一笑道,“若我再有个妹妹,定要许给司徒为妻。”

司徒三知道彭爷儿女众多,彭离同胞妹妹没有,异母妹妹总是有的。彭离此话,明摆并未将那些异母兄妹视为亲人。司徒三与司徒四是同母异父,两人感情跟同胞兄弟也没啥区别,故此,司徒三有些理解不了彭离对他那二十几个同父异母兄弟姐妹的感情。不过,司徒三一想到司徒大司徒二,又有些微微明白。大概大户人家关系复杂,纵使有一半血缘关系,也跟没有是一样的。

张彪本身城府手段样样齐全,司徒三先劝活了他,彭离是他嫡亲的小舅子,彭离再过去与张彪道明关系利害。反正中心思想就是:对彭爷,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

其实,司徒三劝张彪的一席话也是这意思,但,话从司徒三嘴里说出来,张彪总要寻思一二。话从彭离嘴里说出来,是真正入了张彪的心。

彭爷是彭离的亲老子,连人家亲儿子都说爹不地道,张彪不得不好生琢磨此事。

张彪又有不解,“漕帮家大业大,若是想要金陵城的地盘,漕帮一句话,谁敢不唯漕帮马首是瞻,何必……”要用这等不入流且拐弯抹角的手段。张彪自问他这些家业比及漕帮来,不过是九牛一毛。

彭离道,“姐夫在这金陵城好几年,应当知道在七八年前,金陵城还是漕帮的地盘。只是忽然之间,漕帮退出金陵城,这才有赵黑皮人模人样的金陵城耀武扬威。”

这件事,彭离一提,不但张彪想知道,金陵城地面儿上的没人不想知道。这世上,有白就有黑,有光就有影。漕帮素来势大,金陵城很早以前就是漕帮的地盘儿,这些地下生意之类,漕帮是头一份儿,之后才指着缝子里漏些汤汤水水给小帮派裹腹。

自来如此。

哪怕先时张彪只是在丰饶县为霸一县时,对漕帮的大名也是如雷贯耳。

可是,待他与司徒三一帮子兄弟逃到金陵城时,出乎张彪意料之外的是,金陵城里最大的头目是赵黑皮,赵黑皮虽应着漕帮弟子的名头,手下所有地盘儿不过金陵城三分之一。

而漕帮只是做为一个黑暗势力的巨头,向金陵城的大小帮派收些保护费,并没有对金陵城直接经营。当时了解此等情况的张彪很为此吃惊,不过他很快有了自己的解释,或许是漕帮看不上金陵城呢。这种解释细想来是站不住脚的,这是金陵城,六朝古都,金粉之地,多少繁华,不言而喻。

这么一块肥肉,漕帮没理由看不上。

如今,彭离再次提起,张彪虎目圆睁,道,“阿弟,莫非这里头有甚内情?”

彭离既然提了半句,就没有吊张彪胃口的意思,轻声道,“因为父亲在十几年前得罪了一个人,那人原本不过一秀才,后来此人金榜高中,一路平步青云,现为当今陛下重臣。那人一句话,漕帮不得不压缩势力产业,让出大好地盘。”

“那怎么现在……”

“我毕竟没有做官,在家族中不得父亲喜欢,并不太明白这里头的内情原委。其实想一想无外乎两种原因:一是那人于朝中失势;二则,父亲已经可以与那人翻脸了。”

张彪不太懂政治,彭离说的简单直白,他还是明白了些,又有不解,问,“阿弟不是说那人位高权重,若非那人失势,难道岳父还真敢与高官翻脸。”

彭离一笑,有点冷淡的味道,“漕帮毕竟只是江湖帮派,哪怕父亲身上捐个五品官帽儿,不过名头儿而已。父亲的靠山是金陵王,先时漕帮地盘收缩,连金陵城都保不住,倒并非漕帮就怕了那人,只是金陵王不愿与那人为敌罢了。如今漕帮想重新收拢金陵城,自然要先得到金陵王首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