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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藏天光(466)

赵伦持惊讶看他,这都能猜到。

沈逢时一幅又不难猜的模样。

赵伦持继续道,“老爷子,别睡别睡!难得有时间,继续说昨晚没说完的啊!”

“什么啊?”沈逢时忘了。

赵伦持叹道,“昨晚睡前,老爷子,你不是在同我说,斥丘之战吗?最后那一仗怎么样了,怎么打的啊?最后出其不意了吗?”

“哟,还惦记着呢?”沈逢时笑。

赵伦持点头,“自然。我早前也不在军中,也没人教过我行军布阵,老爷子,这一月跟着你,我从你这里学了不少东西,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是不是以前带兵打仗过啊?”

沈逢时顿时警觉,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嗐,等你也像我这么年纪大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

赵伦持:“……”

“纸笔带了吗?”沈逢时转移话题。

“带了!”赵伦持取出。

“来来来!”沈逢时拉开凳子,两人都坐下,沈逢时开始在纸上画斥丘一战的行军路线图,“看到没,就这么打的,左右两翼都切入了,切开了很大一片,你说这是做什么用的?”

赵伦持迟疑,“将敌人分开?”

“对!”沈逢时拍拍他肩膀,“就是把敌人分开,你看这样是不是就破局了?再长驱直入,对方的兵种需要强依靠,没有了相互的依靠,势如破竹。”

赵伦持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两人开始只是这么坐着,后来越来越认真,说的认真,听的也认真,再后来,两个人的脑袋都凑到了一堆去,也都盘腿坐着,你一句我一句。

赵伦持还会主动打断,“老爷子,怎么不这么打啊?”

虽然绝大多数都不对,但有那么一两条确实如神来之笔,实在精髓。

沈逢时也很高兴,“兵贵神速啊,你这是把屁股留给人家打,你说人家打不打,但是走这里就不一样,快,他撵不上,就只能追着你跑,你可以反过来再打他,你说选哪条路?”

“哦!”赵伦持茅塞顿开,“妙啊!老爷子!”

“嘿嘿嘿嘿!”沈逢时也高兴,“是不是觉得早点遇到我好了?”

“是啊!继续继续。”赵伦持同老爷子都在兴头上。

沈辞来。

“将军!”巡查的驻军问候。

沈辞点头。

他想去看看爹,临到屋外的时候,却听到屋中都是笑声,说话声,还有叫好声。

沈辞驻足,在窗外往内看了看,见是赵伦持同爹在一处,两人在讨论作战路线图,也在笑,应当是说的斥丘之战,说得很投入,也和尽兴,赵伦持一直在问问题,爹也在同他耐性说起,他没想到,便也靠窗看了很久。

离开军中多年,爹的最后一战就是斥丘之战。

爹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沈辞也想起他在边关同刘老将军在一处的时候,时光如梭……

他原本是想去见爹的,但见他同赵伦持说的开心,遂也作罢。

***

折回的时候,见余亚同范玉在一处。

“范玉?”

他早前就知晓曲边盈和范玉负责押运粮草北上,那是十一月末事,眼下正月中旬,是押运的粮草到了。

“沈将军?”范玉也惊喜。两人算是旧识,早前谭王之乱结束便在阜阳有过交集,后来范玉回京,也同沈辞照面过。一晃这么长时间,早前沈辞因为沈家下大理寺牢狱时,范玉还在湖城未回,眼下倒是许久之后的重逢照面。

“一路顺利吗?”沈辞问起。

范玉拱手,“劳将军记挂,路上顺利。”

沈辞点头。

范玉本在同余亚交接粮草之事,见了沈辞来,简单招呼,又朝余亚道,“余将军稍等。”

余亚应好。

范玉这才重新上前,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笺递给沈辞,“将军,陛下有东西,让我亲手捎带给将军。”

沈辞接过,是信封,是给他写的信。

沈辞笑了笑,“多谢了。”

范玉拱手,而后折回余亚处,继续同余亚一道交接粮草之事。

沈辞在一侧拆信。

信封很厚,沈辞估摸着有十余页,不知道她写了什么写了这么长。

拆信的时候,沈辞心中满怀期待,正月中的,早前宫中的消息前几日就传到了边陲,初一宴上,陈宪和陈远相继逼宫刁难,最后阿翎都相继解决,他也才知晓当初分开时,她同他说起,他们都有要做的事,她要做的就是应付陈宪和陈远。

沈辞也想过,信里是不是阿翎同他详细说起初一宴上的惊心动魄,但又想时间不对。

范玉是十一月离京的,那个时候陈翎托他带的东西怎么会是初一宴上的情景。

沈辞拆开的瞬间,却微微愣住,很快,这十余页简简单单的字迹,却让他湿润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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