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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同人)迁棺(29)

作者: 夏浅 阅读记录

这是一本日记形式的记事簿,很多旧年代的人会有这种记事习惯,比如我爷爷。我奶奶同样如此,不过我爷爷记录他的倒斗往事,我奶奶则把当年吴家各种繁琐家事都记录了进去,包括对于我爷爷和霍仙姑事迹的评价。

那段话用词犀利,下笔处破纸,让后来回去整理文献、偶然看到的我胆战心惊,明白了恋爱中的人不好惹,以及在这种事情上该做出选择时就要做出选择,不要像我爷爷一样。虽然如今的我并没有这种烦恼。

记录人应该是房间的女主人,前面记录了大量杂事,多为生活开支和日常,比如今天扯了几尺布用去多少钱,买了新款式的头花小姐妹看到很羡慕。到了中后期内容却突然一转,变成了记录心绪感想,含蓄又带着藏不住的甜蜜,开始频繁提到某个男性。

接下来全是两人处对象时发生的琐事,翻过大半后内容重新变回生活开支,购入物品种类增多,看样子是准备结婚。从记录中看出来男方条件不好,但女方不嫌弃,并把婚房定在了女方家中,也就是如今这间屋子里。

“估计是找了个倒插门女婿。”我看到这里嘀咕了一句,闷油瓶点点头,两人又继续往后翻。

然而后面的记录变得奇怪了起来。按理说新人大婚,以记录者的习惯,大概有很多事和心里话会想要写下来。但后面一改前期的轻松,每日只用寥寥两行字记录了一件事:三月初七,父亲重病。

往后每页上都是这句话,日期后接“父亲重病”,一连翻了几十页,全是同样的内容。我大概估算了下间隔的时间,她爹足足病了快一年,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不过每页记录的都是“重病”,时间这么久对方还挺能熬。

字迹越往后越潦草,下笔也越发用力,估计这段时间家中事折磨人,记录者精神状态不太好。最后我翻过一页纸,上面“父亲重病”的字样杂乱,张牙舞爪整整占据了半页,要不是在此之前内容都一样,我差点没辨认出来写的是什么鬼画符。

而在这之后内容突然有了变化,对方用力写下了两个大字:大婚。

后面所有纸张都是空白的了,这个房间里发生的事戛然而止,时间线断在此处。我停下翻看的手,转头看了闷油瓶一眼。他皱眉盯着空白的纸张,表情很严肃,不知道在想什么。正当我打算从头再理一遍上面的内容时,他突然抬手按住了我的手。

我愣了愣,闷油瓶按着我的手,往后唰唰唰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将手臂抬高了些,用手电筒照了上去。

这一照我发现最后几页竟是和封底粘在一起的,透过光可以隐隐看到下面写满了字。我精神一振,掏出匕首趴到床上,开始沿着接缝小心翼翼剥那几张纸。

好在粘得不牢,就边缘糊了层胶,我有处理古籍帛书的经验,很顺利地分开了那几张纸。然而就在我松了口气,小心翻到最后几页,上面的内容却让我头皮瞬间就是一麻。

剩余两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黑色的杂乱字迹,下笔人似乎手抖得非常厉害,大多数字已经脱形,只能大概辨认出内容。它们占据每一个角落,如同蚂蚁爬满纸张。

全是同一句话:让我出去让我出去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我感到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全部炸开,这些字迹就像是在纸张上压了大团的黑色头发,交叠缠绕,透出种癫狂,多看几眼就会让人产生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地感觉眼前的光线骤然一暗,愣了几秒后意识到:是胖子点燃的油灯熄灭了。

第17章 (十七)干尸

我心底立马涌上一种不妙的感觉,下意识扭身想去看什么情况,旁边的闷油瓶却突然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我刚刚本想顺势起身从床上爬下去,结果在床上坐了好一阵,那满满两页的鬼画符又给我看得惊住,没意识到腿麻了。

这下搞得我没稳住就朝床上扑,好在他眼疾手快,直接顺着那股力一齐往下倒,悄无声息把我拖到了怀里。他又摸上我手里的手电筒按灭,轻声说了两个字:“安静。”

周围刹那间陷入一片黑暗中,我意识到房间里肯定出状况了,不由自主吞了下口水。关掉手电后我发现油灯并没有完全熄灭,隐隐可以看到在远处的暗色中,灯芯还剩一点非常微弱模糊的火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制住。

然而这里又没风又没水,我实在找不出一个正常的理由来解释这个现象,只能暂且压下疑虑,把注意力集中在听周围的声音上。

胖子和小满哥在隔壁房间天花板的隔层里,离这边有段距离,我听不到他们的动静,又不敢贸然开口出声。周围如今安静得要命,只能听到旁边闷油瓶微不可查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