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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是个药罐子(599)

云鎏有些局促,她生怕林思慎会拒绝,喃喃的解释道:“这是黎洛姑娘离京时,我央姑娘买的布料狐皮,她离开的这些日子,我实在空闲的很,便...随手绣制了件裘衣。倒也不是特意给公子做的,京城一到冬日就冷的很...”

听着云鎏那小声又慌乱的解释,林思慎心中却是了然,云鎏身旁又没有别的男子,这又分明是男子穿的服饰,这裘衣不用猜,都知是专程替她做的。

见林思慎久久没有动静,云鎏眸光逐渐黯然下去,她勉强扯开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公子不必介怀,只是一件御寒的衣裳罢了,身子要紧。”

云鎏的心意林思慎怎会不知晓,她与沈顷绾都快成婚四年了,云鎏这个傻姑娘却仍是对她痴心一片,她又怎能毫无介怀的接受云鎏的心意呢。

一个女子的大好年华,竟这么被她这个假公子,白白耗费了四年。

林思慎心怀愧疚,她甚至没脸再看云鎏一眼,心中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她想自己也许不该再瞒着云鎏了,她应当告知云鎏自己的身份,免得云鎏继续在她身上,空耗满腔柔情痴念。

正当林思慎天人交战时,肩头突然一沉,紧接着冰凉的身子被一阵暖意包裹,铂脖颈处的狐皮柔软舒适,让她下意识地忍不住蹭了蹭。

虽然没有征得林思慎同意,可云鎏实在见不得林思慎受寒,便几步绕到了林思慎身后,努力地踮起脚尖,将裘衣轻轻地披在了林思慎身上。

林思慎没抗拒,她只是有些难受地闭上双眸,低声唤了句:“云鎏。”

云鎏没出声,她轻轻抚平衣裳,又走回林思慎跟前,凝神注目的将那系带系上。那模样,瞧上去像极了一个正替夫君穿衣正襟的温婉妻子。

替林思慎整理好衣裳后,云鎏这才退开两步,她望着林思慎那紧蹙的眉头,不安愧疚的神情,释然一笑道:“公子不必觉着亏欠云鎏,亦不要对云鎏心生怜惜,这一切都是云鎏心甘情愿,公子...”

虽然身子被一片舒适暖意包裹,可林思慎的心却沉重不安,她摇了摇头,心下打定主意,要将自己的身份告诉云鎏。

她忍不住出声打断了云鎏的话,睁开眼定定的望着云鎏,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云鎏,是我亏欠于你。”

林思慎的神情间有那么一丝绝然的意味,不知为何云鎏突然有些不安,她摇了摇头,避开了林思慎的目光,垂眸笑道:“一厢情愿也好自讨苦吃也罢,这皆是云鎏一人之事,云鎏未曾对公子有过一丝一毫的怨恨。”

都到了这般时候,云鎏却还自顾自的替林思慎开脱,可这不仅不能安抚林思慎,却只能让她更加难受愧疚。

林思慎满眼复杂怜惜的望着云鎏,沉默了半晌后,她咬紧了牙关,转身将房门关上。

她站在门边背对着云鎏,藏在衣裳下的双手收拢紧握,闭上眼艰难的开口:“云鎏,是我对不住你,其实我...我一直都在骗你。”

林思慎此事心中很是煎熬忐忑,她知晓自己在云鎏心中的分量,也知晓自己若真将事实说出口,云鎏该有多么的痛苦。

可她再也无法面对云鎏的满腔神情,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是亲手将自己的假面开,无论云鎏接不接受,她都不能再欺瞒云鎏。

这个对她如此痴心的女子,已经为了她耗费了几年的时光与情意,她不能再堂而皇之的骗下去了。

林思慎在心中斟酌着用词,想着该怎么说出口,才能让云鎏好受一些。

可她身后的云鎏却怔了怔,突然勾唇柔柔一笑:“我知晓。”

林思慎闻言脸色大变,她转头惊愕的望着云鎏,她一时不确定云鎏口中的知晓,是知晓了何事,难不成她是早就知晓了自己的身份?

惊疑未定的盯着云鎏看了好半晌后,林思慎这才疑惑的开口问道:“你知晓什么?”

云鎏深深望着林思慎,轻叹了口气,垂眸黯然自嘲道:“公子当年流连烟花柳巷,对云鎏分外宠幸,不过是公子刻意为之。公子借云鎏身份混淆视听,实则是另有苦衷,公子未曾对云鎏有过半点爱慕之意。”

这些云鎏能猜出来不稀奇,不过林思慎将她口中的那句另有苦衷听了进去,一时不知云鎏究竟知道什么,便又试探问道:“那你可知,我有何苦衷?”

云鎏抬起头来,温柔的望着林思慎,坦然道:“公子苦衷,自是关乎性命之大事。”

林思慎闻言心中一颤,她狐疑的盯着云鎏看了好半晌,忙不迭又问道:“这般说来,那你可猜测出我所藏何事?”

云鎏摇了摇头:“云鎏无心猜测。”

听云鎏这么一说,林思慎也不知是自己是安心还是失落,她长叹了口气,思忖着问道:“那你可想知晓,我究竟是有何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