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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是个药罐子(767)

就在林思略阖上眼,脑袋一耷拉, 整个身子偏向一旁不见底的深渊,几乎快要滚下去的时候, 断崖上突然垂下了一根藤蔓, 缓慢的往他身旁落来。

消失了好一阵的林思慎又探出头来, 焦急的冲着他喊道:“二哥,你快将藤蔓绑在身上,我拉你上来。”

林思略缓缓掀开眼皮,抬手抓住了藤蔓的一端,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它系在腰上,勉强打上死结后, 他终于失去意识脑袋一歪,重伤昏死了过去。

虽然林思慎还活着, 可她身上的伤不比林思略轻多少,身上的肋骨也断了好几根,压根就使不出多少力气。

她是忍着胸口腰腹上的剧痛, 将藤蔓绑在自己腰上,然后绕过断崖旁的一块大石头,疼的差点咬碎了一口牙,一点一点的将林思略给拽了上来。

等将林思略拽上来后,她跌跌撞撞的走了过去,还没等把林思略拖远一些,就一个趔趄扑倒在林思略身旁,跟着昏死了过去。

两人就这么头靠着头躺在断崖边,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若是此时爬出一头猛兽,恐怕他们两人就成了唾手可得的盘中餐。不过他们二人运气也算不错,一直到天色暗下,身旁都没有野兽出没徘徊。

天黑之后,断崖上的冷风阵阵刮过,林思慎是生生被冻醒的,她昏昏沉沉的一睁眼,下意识的就急忙偏头看了一眼,待看到林思略完好无损的躺在身旁,她这才长舒了口气安下心来。

山风寒冷,林思慎早就被吹的头疼眼花,想来林思略也是如此,受了重伤的二人总不能就这么躺在断崖上吹风。

林思慎勉强爬了起来在附近找了一圈,寻了一个干燥的小山洞,又捡了些枯枝,回去把林思略给拖了过去。

拖行林思略时,林思慎又踉跄着摔倒了,林思略滚到了旁,脑袋磕在了树上,系在发间的细绳断裂,面上的银色铁面具应声跌落一旁,露出了林思略那张伤痕累累的面庞。

林思略紧蹙眉头,常年不见光的脸庞苍白的有些病态,原本俊秀的面上层层叠叠的布满伤疤,唇角下巴上沾满血迹,粗看一眼的确有些骇人。

可林思慎看了只觉心疼又怜惜,她蹲下身盯着林思略看了许久,长叹了口气后,默默替他把面具戴上了。

等林思略醒来后,林思慎已经安置好了一切,不仅点燃了篝火取暖,还去摘了些野果放在他身旁,等他醒来后充饥。

这次林思慎也算是舍命救了他一回,且不论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就是看在此次的情分上,林思略也不好翻脸不认人。

再者说,他如今的伤比林思慎还要重,若是林思慎有心逃走,他也无力将林思慎抓回来。

火光倒映在林思慎的脸上忽明忽暗,林思略强撑着身子坐好,迟疑许久后,沉声开口问了句:“你为何不乘机逃走?”

林思慎闻言抬起头来,一脸惊讶的反问:“我为何要逃走?”

林思略眉头紧蹙,出声提醒道:“你可别忘了,我掳走你是要带你去寮国。”

林思慎笑了笑,她捂着腰满脸狼狈,漆黑的眸子却闪烁着欣慰的光亮:“可你救了我,不是么?”

林思略诧异的盯着她看了半晌:“我救了你?今日分明是你救了我。”

林思慎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反正我们是亲兄弟,打断了骨头连着筋,何必纠缠于谁救了谁,只要都平安无事就足够了。”

林思略眼中满是复杂,他垂下眸子迟疑了许久,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抬手一拂袖道:“你走吧。”

林思慎闻言怔了怔:“我去哪?”

林思略疲惫的闭上眼,无声的长叹了口气,语气平静道:“回京城,回你的将军府,不必再管我。”

林思慎笑着摇了摇头,目光坚毅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会走的,就算要回去,我也会带你回去。就算你此生都想不起自己的身份,你也永远是我的二哥。”

林思略有些迟疑,他望着林思慎,冰冷的眸子似乎闪过一道柔光:“过去的我是真的记不起来了,兴许我的确是你的二哥,可我毕竟还有未了之事,若此次我能从寮国活着回来,也许…”

从发现林思慎是女子,心中对她多了几分敬佩和怜惜,再到林思慎舍命相救,这相处的短短数日,林思略已经无法再欺骗自己,林思慎对他是别有用心。

能如此待真心他,可见林思慎是真的将他当做了血脉相连的兄弟。林思略不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他不可能不会为之动容。

见林思略态度有所软化,林思慎趁热打铁道:“二哥,既然我们是兄弟,那你的事亦就是我的事,祁婆婆救了你,是于将军府有大恩,我们是不会置之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