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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马是个药罐子(888)

绿荫闻哑然失笑,她还以为兰青与自己想的一样,看来倒是她多虑了,真不知该说兰青蠢还是天真。

与兰青不同,绿荫能深得沈顷绾器重,自是因她聪慧过人心思细腻且忠心耿耿,与林思慎接触多年,兰青早便怀疑起林思慎的身份。

都说林思慎男生女相,可一个男子再怎么娇媚终归与女子又分别,不过她虽心中怀疑,可却从未道与外人知。

她是沈顷绾最信任的手下,而林思慎是沈顷绾捧在心尖尖护着的人,除非有一日林思慎对沈顷绾有威胁,否则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对林思慎做出什么不利之事。

绿荫并未理会一旁喋喋不休的兰青,只是默不作声的推开了房门,转身淡淡道:“别瞎想了,好好歇息吧。”

桌上的饭菜林思慎实在没心思动筷,她只喝了小半杯茶水,就合身躺在了沈顷绾身旁,紧紧的将她抱在怀中。

虽然沈顷绾身上的寒意消退不少,可她身上依旧不停的散发着彻骨的冷意,哪怕床边摆着烧的通红的火炭,哪怕身上披着厚厚的锦被,林思慎依旧感觉自己像是躺在冰窖一般,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

她且有些难以承受,更何况沈顷绾。

后半夜林思慎一直没合眼,她借着桌上微弱的烛火,一边察看着沈顷绾的呼吸,一边暗暗搓着手,待稍有暖意就将手贴在沈顷绾身上摩挲,虽说是无用功,可她却妄想着这样也许能让沈顷绾好受些。

就这么一直到天亮,直到沈顷绾身上的寒意散去大半,林思慎才终于支撑不住,昏昏沉沉的闭上眼,意识不清的睡了过去。

没一会儿,林思慎就做起了噩梦,梦中她同样抱着浑身冰冷的沈顷绾,无论她怎么呼喊沈顷绾都没有醒来,待她探手察看,沈顷绾却没了呼吸。

林思慎在梦中哭天抢地,最后满头大汗流着泪醒了过来,没等睁眼她就咳嗽了一声,呼吸牵动着心肺一阵钻心刺骨的疼。

可她哪里心思顾忌自己,迷迷糊糊的就下意识的在身旁摸了摸,但却摸了个空,只剩下有些发凉的被窝。

“郡主。”

生怕方才做的梦成为现实,林思慎睁开眼猛然坐起身,嘶声竭力的大喊了一声,只是出口的声音沙哑刺耳,几乎听不出原本的音色。

眼中噙着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所见皆是一片朦胧,就在林思慎心急如焚的想要翻身爬起来找人时,一只手温柔的勾起了她的下颚,轻轻的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温柔的在耳畔响起。

“别怕,我就在这。”

林思慎几乎瞬间就平静了下来,她急不可耐的抓住抚在眼角的手,随手揉了揉眼定睛望去,果然瞧见了眼前的人正是沈顷绾。

沈顷绾面色依旧苍白,不过显而易见的比昨日气色红润了些,她微微垂着头阖眸坐在床榻边,隐约可见唇角勾起的一丝浅笑。

林思慎眼里满满当当的只装着沈顷绾,丝毫没发现一旁还站着一个人,伸手便摸向沈顷绾,焦急问道:“你身子如何了?可还觉得哪里难受?”

昨夜林思慎到底是着凉了,声音沙哑艰涩,旁人压根就听不清。

沈顷绾按下了林思慎摸向她腰间的手,苍白的面上莫名浮现出一抹无奈又略显羞涩的神情,咬了咬薄唇轻嗔道:“你乖些,你昨夜染了风寒,还是先躺下好好歇着。”

她话音才落,就有人在一旁淡淡开口道:“我看她现下哪还有心思躺着歇息,不如正好让她起身将熬好的药先喝了。”

“乳娘?”

林思慎一听这熟悉的声音,如同找到了救星一般,一转头果然瞧见布衣素钗的席浅,正环臂施施然的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神色紧凝的望着自己。

席浅一身风尘仆仆,发丝上还沾着细碎的晨露,似乎是连夜匆匆赶来。

她蹙眉望着眼前二人,轻轻摇了摇头道:“好在我前几日就打算返京,正在路上就接到了小竹的消息,说你又闯出了祸事。”

林思慎闻愧疚的低下头去:“我疏忽大意被四皇子暗算,因此连累了郡主,这的确是我闯下的祸事。”

席浅虽然心疼林思慎,可丝毫不偏袒,当着沈顷绾的面毫不留情的指责道:“枉费你布局多年,却还如此麻痹大意,敌人会不择手段你早该提防,若不是有郡主在,你恐怕早被人暗算得逞。我本打算过些时候就带着小竹离开,可你这般如何能让我安心?”

林思慎这次的确太过马虎大意,因此被席浅斥责的无地自容,埋着头一脸的愧疚悔恨。

林思慎算是席浅一手带大的,对她来说,席浅是她的母亲亦是她的师父,所以哪怕席浅当着沈顷绾的面管教她,她也不会觉着有半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