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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师尊不要捡(3)+番外

作者: 山隐水迢 阅读记录

如此一晃,竟是过了三年。

最初两年里,太清宗的修士们将他看守地密不透风,一举一动皆受人监视,吃饭喝水蹲茅厕都不放过。

沈折雪只能先给大佬们卖命,装乖买傻,任劳任怨。

但这人形净化仪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的工作安排堪称究极压榨,全年无休,出门打卡,下班打卡,工资变相抵债。

日常和邪流搏斗,和魔物搏斗,和鬼魂搏斗,和野猪精搏斗,和把他当邪修的同行搏斗。

数千个日夜,沈折雪收获了上千道伤痕,以及一身遁地逃命的好本事。

不过也不是没有走运的时候,沈折雪大致摸清了身处的大背景,还意外查出了原主入邪一案中的些许端倪。

就是人实在是耗不起了。

当他又一次从邪流迷雾中爬出来,他不得不承认,再这样下去恐怕还没等到太清宗动手,自己一条老命就先折在中途。

他决定赌一把,险种求变。

第三年的某日,天时地利人和集于一堂,沈折雪孤注一掷,赌命叛逃。

也就有了今日酒楼喝水的情形。

*

春祁大堂暖意融融。

沈折雪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盘算着自己现今位于东西南北四界交汇处的大十字路口,天上地下每天有上万人途径此地,相对还是比较安全。

他想先在这里找个桥洞落脚,去打份工,赚够了路费,再找寻离开这本书的方法。

这个书中世界确实精彩纷呈,他却并不想陷在这里。

书外他上有两个养父老爷子要照顾,下有毕业班的学生差几个月就要高考,家里还有一只猫主子,每天会蹲在门口等他揉脑袋。

况且他只是睡了一觉就穿进来,本体状态并不明确。

假如书里书外时间流速不同,回到现世他依然是那个朝九晚五的高三班主任。

“登——!”

沈折雪回神。

酒楼高台醒木一拍。

春祁酒楼的专业说书先生,不知何时已坐上了那台中木椅。

伴随醒木而下的是一道绵绵的灵息,似春风拂柳,凉雨滋润,轻易化消了台下客人的喧闹。

沈折雪只觉身上一轻,奔逃产生的疲劳感消失了大半。

说书先生象征性一咳,亮开嗓子:“天南海北四方界,帝子降于含太清。”

一句开场词,懂行的就都明白,今日要讲的是修真史传。

“上回说到,邪流自仙庭灌顶,蚀透了上修界,只见那诺大的浮空上界,如同一只倒扣的瓷碗,整个砸向了凡间!”

“那景象,足以让天地变色,界面开裂,因果生变!”

沈折雪谢过了给他递瓜子的少年,仔细听着这一折修真史。

其实台上这一段他在原书楔子中读到过,千年前的天劫就是《覆仙》的开端。

那堪称毁天灭地的一砸,险些彻底清空了人间。

好在有更高境界的“仙庭”的支援,以及上下修两界守望相助,这才最大程度保全了万千生灵。

可那罪魁祸首的邪流,依然不可避免地淌入了下界。且界面破碎导致的因果生变,使修仙小说中常见的“修真者不该沾染俗世因果”的设定被抹去了大半。

天劫过后,上修界灰飞烟灭,也不再存在上下修界的说法,只以东西南北为地域划分。

便是说书先生口中那句“天南海北四方界”。

上修界幸存门派与下修界经过多年重整,伴随北、西、东三方封印邪流大阵的建成,有了一个默认的等级划分。

有三个门派的地位,放眼全界都不容置喙。

说书先生朗声道:“当年邪流天劫,上修一门舍生取义者众多,余下残部励精图治,与下修界共建新宗,唉……可惜后来因理念分歧,一者建含山,一者立太清宗。”

“含山、太清,那都是修仙界新秀辈出之地,更有狂妄者曾言:不入含山太清为徒,皆是呆瓜!”

……用词儿还挺幽默。

然而沈折雪现在听不得太清宗,他一听太清宗就条件反射地肉疼。

就在此时,挨着他坐的少年嘴里“嗤”了一声。

沈折雪一缩胳膊,心道莫不是碰着他了?

那少年人回望过来,在看清沈折雪的相貌后不由一怔,面颊微微红了,他道:“我不是针对你呀,我笑这说书的藏着掖着不敢讲真东西。”

“真东西?”沈折雪不解。

那少年凑近了,悄悄说:“这人怕不是收了含山的钱,如今修真界谁不知太清宗独大,含山自相掌门陨落,早就不如从前啦。”

边说,少年边打量着沈折雪。

此人样貌虽好,身上却不过粗布麻衣,还有些灰扑扑的,许是寻常百姓家来凑热闹。

既然不是同道,也不存在什么说小话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