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睡,我睡不着,做了个梦。你在哪儿呀。”纪笺原地转圈,像只热锅上的蚂蚁,晕头转向的。
谈之醅隐约听到她那边都是风声,还有脚步声,不太真实不太确定地问:“你在家里吗,还是?”
“我在外面。”
谈之醅酒当即醒来七七八八,忙站起来。
朋友纷纷看他:“干嘛啊。”
谈之醅话都来不及说就走,上了车就吩咐司机快点往郊外开。
那酒吧就在郊区,也不算远,从家里那一片走路过来一刻钟最多也能到,但是纪笺不认识,这三更半夜的也不知道怎么出来了,谈之醅急得不行。
车子开出去没一会儿,就看到一个女孩子穿着袭粉色睡衣,踩着拖鞋走在小道上,形单影只,孤孤单单。
谈之醅马上让司机停下,自己迅速开门下去,三两步走到她面前把人抱住,“你干什么这么晚一个人在马路晃悠。”
谈之醅像找到一个走丢的孩子似的,急得差点训她。
纪笺一头扎到他肩头,皱着眉,委屈地小声控诉起来,说是他这么晚不回去的。
谈之醅气笑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觉得,出去喝酒有罪,以前出去喝酒谁管他啊,三天三夜也没人知道。
他伸手把她被吹得冰冰凉凉的身子裹住,抚着她的后背非常温柔地哄:“笺笺乖,我就和邵禹他们去喝了,在酒吧里呢,你不是睡了吗我就没那么早回去,回去也没事。”
“怎么没事了,你以前都没这么晚的,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晚啊。”她靠在他肩头,睁着大眼睛盯着后方那辆熄了火悄无声息的车子,“你去买醉了。”
他笑:“我买什么醉。”
“对啊,你买什么醉。”她可可怜怜地说,“我又没说要回锡城住,我又没说要离开你,你为什么去买醉啊,这么晚不回去。”
她可委屈了,可慌乱了。那声音,谈之醅听得如梦似幻,觉得不真实,他好像感觉到她在怕他乱想。
他想起她电话里说她做了个梦,他问:“你做什么梦了?梦见,自己跟我说要回锡城了吗?”
“嗯,你好伤心。”
他低低地笑,是啊,说了他该多伤心啊:“所以你就出来找我了?”
“唔。”
谈之醅深深抱着她,裹得尤其紧,低头亲一亲她的头发。
他牵着她要去车上,她跟喝多了似的,闹起了小别扭,不走。
谈之醅只能去车上扯了件外套下来给她披上,再牵着她的手一起往家里走。司机在后面保持着十来米的距离龟速跟着。
纪笺边走边盯着他,好像怕他又不见了一样,夜色里,男人穿着白日那身衬衣,橘黄色的路灯落在他轮廓与肩头,照得他好温柔,好看得不真实,不真实到她真的怕他伤心难过,去买醉了,不见了。
谈之醅收到目光,看看她,女孩子穿着睡裙,踩着拖鞋,披头散发的,可爱死了。
见她盯着他没动,他似乎明白她在忧心什么。
谈之醅粲然一笑,只觉得满天深秋寒气都是暖的,他紧紧牵着她的手,说:“没事啊,伤心的人才要买醉,我又不伤心,我有人在等我回家呢。”
第17章 . 吃醋。 一辈子陪着他。
回到家纪笺就安心地睡了, 睡前吩咐谈之醅别又出去了哦,把他乐的,身子里的那些酒劲儿都不知道消散到哪里去了。
如果没有这个梦,纪笺可能真的会试探性地和谈之醅说, 她后面回锡城生活吧;试着渐渐远离他, 让他开始新的生活, 不要再一味地为她付出。
但是这一晚过后, 纪笺再没有半分的勇气去做这个事。
她感觉,比起谈之醅怕失去她, 她其实更怕他伤心,既然他愿意保持这样的生活,他觉得这样舒服, 她就自私地继续给他照顾好了,比起如此,他难受她更做不到。
只是她为了避免以后再有他需要联姻之类的事情,觉得,这边有个房子也不错,以防日后真离婚了,那她就没地方可去了。
昨晚半夜汗湿出门, 吹了场晚秋的夜风,即使谈之醅后来给她盖了衣服,纪笺还是有些感冒。
今天早上脑子有些昏沉, 在床上抱着被子闷了半天, 下午她理清了思路, 就去找谈之醅。
他在她书房工作。纪笺过去站在他身后的位置,手搭在他椅背上,轻轻敲了敲他的肩头, “师兄。”
“嗯?”男人边浏览邮件边挑眉,嘴角已经不知何时弯了起来,“怎么了?不睡觉了?还有点鼻音。”
纪笺虚虚晃了晃他的身子:“我跟你说个事。”
“说。”
纪笺把她的想法小声抖露出来。
谈之醅敲击键盘写邮件的手指停顿了下。
纪笺注意到了,马上解释道:“我只是以防万一,万一。我平时还在充州的,我没有申请调动学校,那个方便,但是房子不是一时半会儿想买就能买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