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刚抬手，白桃的呼吸猝不及防擦过。
紧接着他嗅到了一缕浅淡的桃子清甜。
随着白桃的呼吸，那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落在了腺体上。
——那是她的信息素。
谢峥和白桃从小一起长大，对她的信息素并不陌生。
无论是alpha还是omega，信息素这种东西都是很隐秘的，尤其是像他们这样级别较高的alpha，除了易感期之外可能泄露些出来，平时几乎不可能闻到。
然而白桃却是个例外。
她虽然是A级，可对信息素的控制连B都不如，稍微一激便会溢出。
这种情况在她找他挑衅滋事时候尤其。
他和白桃从六岁便相识。
十年以来，这个味道他闻过不说千次也有上百次，可从没有一次像今天一样觉得这般清甜好闻。
白桃的香气温和柔软，萦绕在鼻翼之间。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嗅到的不是桃子的味道，而是整个春天。
白兰地的浓烈被这清甜包裹，没有往日针锋相对的戾气。
不单是信息素，谢峥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包裹在了其中。
【好香。】
谢峥瞳孔一缩，脑海里冒出的这两个字就像是一盆冷水浇灌在了他的头上，让他瞬间清醒。
他猛地将白桃给一把推开。
对方本就混混沌沌的，被这么猝不及防一推，脑袋“啪”的一下撞到了车窗上。
白桃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眼神也慢慢恢复了清明。
“清醒了？”
她眼睫一动，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冷不丁对上了谢峥那冷冽的眉眼。
少年的神情依旧，甚至比之更加冷漠。
刚才白桃以为他要动手揍她，只顾着抱头，却忘了提防信息素。
她记得很清楚，那浓烈的气息覆上来的瞬间她便没了意识，之后发生了什么她便全然不知了。
不过看眼前人冷若冰霜的面容，估计应该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嗯。”
“那个我刚才，没对你做什么吧？”
她不说这话还好，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原本淡下来一点的信息素又浓了几分。
谢峥脸色沉着，咬牙切齿地说道。
“哈？什么叫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一个A级，你能对我做什么？你敢对我做什么？！”
白桃之所以这么问倒不是记起了什么，而是瞧见了少年衣服上的褶皱。
像是被人蹂.躏，剧烈挣扎间留下的痕迹。
尽管她不认为自己能对对方造成什么威胁，可如今这车里就她和谢峥两人。
她怕刚得罪了女主，后脚又得罪了他，那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那就好。”
白桃这么闷闷说道，然后手撑着坐垫慢慢从地上坐了起来。
后背和头因为被撞得厉害，依旧火辣辣得疼，也让她更加清醒的意识到，刚才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王淇曾经说过alpha打架无非分为两种，一是肉搏拼体能，纯粹的以暴制暴。
二来则是精神力方面，具体表现形式为信息素的压制。
前者疼了就过了，后者的影响却很大。
就像omega被等级过高的alpha标记会呈现奴性，对其言听计从，alpha被压制狠了也会如此。
只是和omega长期被影响不同，alpha只会在信息素压制的时候出现这种情况。
然而两者除了时间长短，本质上没什么两样。
白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知道像谢峥这样的人，是不屑于趁着她意识不清时候命令她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失去自我，被人控制。
是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谢峥，我能和你商量件事吗？”
良久，白桃红唇微启，打破了原本的静默。
“如果我以后做了什么混账事，你想要惩罚我，揍我，骂我都无所谓，我绝无怨言。”
“只有一点……”
“你可以不要用信息素吗？我不喜欢。”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车窗外正好掠过一点灯火在她的眉眼。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似被萤火点亮，漂亮得让人心悸。
她在生气，尽管平静得一如镜面，可谢峥还是从空气里隐约的信息素里感受到了寒意。
毕竟是S级的alpha，哪怕在分化期这种虚弱的情况下谢峥依旧能自如应对，没有感觉到丝毫压迫。
可他心下却比刚才被白桃的信息素吸引更烦闷了。
白桃这话只是单纯反感被信息素控制失去自我，而在谢峥听来却是另一个意思。
——她讨厌他的信息素。
白桃是个alpha又不是omega，对方喜不喜欢他的信息素对他而言没什么所谓。
按理说应该如此。
只是好巧不巧，他刚才才被对方的信息素给迷的五迷三道，这时候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