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时慢,事事悔(27)+番外
汪一在厨房叮粥的时候,良暮接到了胡斐的电话。
“怎么样了?”
“没死。”
“命硬。”
“对,亏我命硬,不然就靠你这塑料兄弟,我早玩完了。”
“这可不怨我,汪一一刻不停地守着你,我们一群男的留着也不方便。”
“不用羡慕。”
“去你的吧。”
良暮养病的时候,转头就能看见汪一伏案完成课业,秀弱的脖颈露出一小截,旁边卧着汪二小小一只,她不愿意让自己一个人,守着他直至康复。
现在的汪一转身就走,明晃晃地讨厌自己,可那条石沉大海的信息怎么解释,自己刻意在社交软件上披露的状态信息,她那么聪明,不可能不知道。
她凭什么讨厌自己,她无声无息消失,是自己讨厌她才对!
汪一还是回了趟公司,草草结束当日工作就回家,搬家后汪二更闹腾了。
汪一放下钥匙,转头问:“你怎么在?”
“你不是说想辞职回店里吗?”洛沱开了罐啤酒,靠在沙发上逗弄汪二。
“怎么知道的密码?”
“你的密码都不用猜,从小到大没换过。”
“我明天就换,来干嘛?”
“给你带了吃的,你先吃点吧。”
汪一挑眉作狐疑状:“你是谁,我弟虽然混账但血浓于水。”
打开包装,是酒九的糖醋小排,年糕蟹,咕咾肉,还有一份小酥饼。汪一沉默着准备餐具,分手后,她已经很久没去酒九了。
项九给她拨过几个电话,不乏关心,其中几次也掺杂着杨恒的打趣,但她有意无意,回避着那里。
“请你吃饭还有错?不吃还我!”
汪一夹起一块小排:“到底什么事。”
洛沱挠挠头:“咱可能被盯上了。”
“被谁?”
“被大佬。”
24,狗里狗气的
汪一小一点的时候豪气万丈,一腔孤勇盛满星河,她可以路见不平一声吼,也可以力拔山兮气盖世,更可以为爱远渡重洋蛰伏良久。
大一点的时候她觉得没什么比吃饭更重要,金钱在他眼里是印度神油,净瓶玉露,可消万年浓愁,可解百年孤独,不眠不休终于无忌温饱。
如今,年近不惑,她自以为真诚坦荡,心灵□□双双宁静,只想躺平度过漫长岁月。
可是她的一腔孤勇,无用又无聊;她的小有成就,抵不过百尺海浪;她的宁静,更是假象一桩,只不过是心如枯木的遮羞布。
一木刚开始的时候,只是一家小小店,容客量区区数十人,被人骗,遭人哄,不会管理不懂研发,不善经营,吃了许多明暗亏。
她披星戴月熬霜沥雪,把小小的一木变成正规的一木,再变成耳熟能详的一木,现在终于有了二木。
花了三年时间,栽了不少的跟头,她深知这个社会对做生意的女生恶意有多大,知道这条路有多崎岖不平荆棘遍布,她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所以一年多前,她把一木交给洛沱打理,自己聘了份工作,开启了朝九晚五的生活,至此已近五载。
半年前成立二木已经是她开店梦想的终点,她一小老百姓,只想这么平淡度日,不会大富大贵,也能吃穿不愁。
可谁能想到呢,一不小心,太优秀,给丫做成行业小标杆了。汪一叹口气,看着明晃晃的天空,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上次跟良暮剖白后,汪一痛快多了,也不再回避和邵风的过往,她想去酒九看看项九,可公司最近正当忙,年末各个大节转眼就要到了,市场部忙得脚不沾地,经常和财务行政运营部门脸上和气,心里骂娘,饭后到天台喝杯咖啡已经是很大的奢侈了。
“新的提案不错。”良暮这次恢复的挺快。
“是大家想法好,我只在基础上修改了一下。”
“谢谢你照顾我。”
汪一语塞,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情绪较之前天差地别,她心里对良暮的抗拒不是一星半点,她无比急切地想要逃离良暮带来的阴影,不想再多言。
“我先走了良总。”
良暮再一次眼睁睁看着汪一转身离开,眯眼直视太阳,他突然笑的很阳光,心情颇好,甚至笑出了声音。
汪一是个很洒脱的人,对喜欢的人和颜悦色,对不喜欢的人视若无睹,这样明显的情绪外露,到底是喜欢还是讨厌呢,总之不是漠不关心的陌生人。
他跟胡斐这些年疏远不少,多少有点隔阂,可从小一起长大,如果对方主动求和,还能打人脸咋的。
所以今早胡斐得得瑟瑟拨来电话:“死了没。”
“福大命大。”
“怨不着我,遭人揍了还跑我跟前撒疯,且说,是你自己喝大了栽水池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