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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殇:逃妾难追(52)

楚羿宸呆了一会,也有些意兴阑珊,转身走了。

云陌睡了一会,双喜进来说绿若带了常大夫来了。云陌就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移到桌前才让他们进来。

常轩和绿若进来,绿若先笑道:“二姐,常大夫听说你病了,还惦记着你的手好了没有,他记性好吧!”

云陌淡淡笑笑:“有劳常大夫记挂了,我的手早好了。”

“嗯。”常轩有些心不在焉,坐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事,迟迟不说话。

云陌有些疑惑,轻声唤道:“常大夫,我的病是不是很难医啊?”她见常轩一直看着自己,心下就有些忐忑不安。

绿若轻笑道:“常大夫不是发现二姐是王府夫人吃惊吧!”

“哦,没,没!”常轩猛醒过来,不安地说:“我只是在想王府好大啊,你们的下人一定很多吧!”边说边伸手去抓云陌的手腕。

云陌呆了呆,虽然不是很喜欢他此刻的孟浪,但想人家是在看病,就没多想,把手腕就伸给了他。常轩号着脉,眉头就有些疑惑地微蹙着,让云陌又提起了心,紧张地看着他。

号了一只手腕,常轩又让云陌换另一只,然后让云陌伸出舌来看看,云陌一一照做,常轩就点头,也不多说话,看完收了东西说:“夫人派个下人和我拿药去吧,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吃几帖药就好了。”

云陌疑惑地问:“常大夫,我这是什么病啊,为什么总是反反复复的?”

常轩说:“夫人这是久病引起的伤食,脾虚,湿邪所致。”

云陌有些困惑,这和太医田大夫所说不太一致,忍不住问:“为什么田大夫说我是受风邪,寒气所致?”

常轩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又是那帮迂腐的老头吧,自以为是圣医,听不进异语,奉行中庸。夫人风邪为发病之本,湿邪为致病之标,血瘀已经形成病理变化。湿瘀不净,伏于肠间,互为因果,经久而愈衍愈重,每因外邪、情志、饮食等触发,起而为患。因此,彻底清除湿瘀之邪才是治病之本。可看夫人的舌苔厚腻,当已是用药不力,唯今之际,只有恢复夫人脾气健运,才可助除肠间之湿,气血充盈又可助行内瘀之血,再根据病理发展变化,随证治之。”

常轩一大通话听得云陌一愣一愣,唯有点头:“好,那就依常大夫所治吧!”试试不行再说吧,反正六王爷已经帮她去找师兄了,先吃着常轩的药也好。

绿若笑道:“希望常大夫把我们二姐赶紧治好,我们王爷可是重重有赏呢!”

常轩淡淡笑了笑,低头说:“夫人先吃一帖,明日常轩再上门诊治,看看效果再重新下药,可好?”

“没问题,就是辛苦常大夫跑来跑去,干脆明日我让下人去接常大夫吧!”绿若做主了。

“不用,我有几个病人也住这边,我一路看过来就可以了。”常轩推辞,拿了药箱告辞,云陌就使双喜跟去拿药。

双喜拿了药回来,有些奇怪地对云陌说:“公主,那个常大夫原来认识三夫人啊!”

云陌不以为然地哦了声,没在意,一个大夫认识琴韵有什么奇怪的,是人都要病,大夫认识的人很多吧!

双喜见云陌不感兴趣自己的话题,只好咽下了后面要说的话,抱着药说:“那公主我去帮你煎药了。”

“嗯,好。”云陌看见她言犹未尽的样子,心中倒是猜想到她还有话没说完,可是这府中的是是非非她一向都是不感兴趣的,也就没多问由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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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楚羿宸没再去云陌房中,也没去映绿院那边,自己在书房旁的房间睡了。一晚睡的有些不踏实,这两日习惯了小东西睡在身边,虽然有时咳嗽,可嗅到空气中属于她身上的香味竟然也不觉得她的咳嗽声吵。而睡在寂静的书房,反而不习惯了。

楚羿宸翻来覆去,突然想到云陌说的话:我师傅眼中只有我师公,我师公也只有我师傅一个女人,他们的生活中没有争宠什么,他们眼中都只有对方!

那样会是什么感觉呢?楚羿宸迷茫地想着,彼此的生活中只有对方,没有争宠的吵闹势必会清净许多,也不用担心对她好一点就引起别人的不满,还是象绿若她们没来时他和云陌的对视,眼中都只是对方,看不到其他人?对方的一切,喜怒哀乐自己都看在眼中,而自己高兴悲哀都想和她分享,没有别人?

脑中想着想着,猛然就转到二十多年前。无休无止的争吵,大哥楚羿格拉着他躲在角落里。

“都是那女人,不要脸的女人,勾.引你,让你不要这个家,不要我们……小格,宸儿,你爹不要我们了,他要和那女人私奔……我们就是孤儿寡母了……求求你,泽龙,你不能这样啊,她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离开她吧!你可以娶许多妾,只是不要抛弃我们,我和两个孩子都不能没有你啊……”

凄厉的叫声在二十多年后的夜中仍和当年一样让楚羿宸心酸,黑暗中他睁大了黑亮的眼,呆呆地看着窗外那白色的月光……

那时的他是怎么想的?他以后只要一个女人,一辈子只会对一个女人好,不要娘亲的悲哀,不要给自己的孩子也一样的哭泣。

可是二十多年后,他什么时候遗忘了自己当时的志向?他想着,手不自觉地攥紧握在身体两侧。

陈蓉蓉!是她,是她让他忘记了自己的诺言,她的冰冷,她的趾高气扬,甚至她的藐视都是造成他娶琴韵和玉娥的原因。

楚羿宸突然看清了自己负气的全过程,权力的膨胀,气势的逐渐形成。琴韵和玉娥的到来是对陈蓉蓉甚至陈家势力的最终否决,他用此证明对陈家的摆脱,不必再对陈蓉蓉坏脾气的忍受。夜夜笙歌只是对陈蓉蓉的宣战,鄙视,可是那女人用死亡终结了他的冷遇。

忘却了!连年征战的辗转,刀光剑影下的残喘,女人,感情都只是一种点缀,一种无聊时的遐想,当离开了战场下来,才发现已经不习惯这样的生活。难怪诸鹏一天到晚叫手痒,一天到晚在军营中寻人打架惹是生非,就连他,才听到皇上想派他去南边也心动神动,只是碍于政事复杂才没贸然答应。

已经忘却了曾经拥有过的柔情,也忘却了家庭对自己的意义。如果不是遇到小东西,他何曾翻捡这些陈年往事……朦胧中就睡了去,依稀看见云陌就在病榻前咳嗽……

“是不是我死了才能离开王府?……那我就死吧!这样就可以去过我想要的生活……”云陌在病榻前拉了他的手弱声说。

“什么是你想要的生活?”

“我不知道!或者找一个人,一个眼中只有我,生命中只有我的人,只对我好的人吧!夏侯俊阳不是说愿遣散众妾,只尊我为国母吗?我就去找他吧!国母比妾好,我不用和谁争……”云陌微笑着,气息渐弱,柔软的手从他手中慢慢垂下。

楚羿宸声嘶力竭地叫起来,去拉她的手:“不许……不许……我不许……”。

手就拉空了,跟着心就空空落了下去,楚羿宸猛然睁开了眼,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原来是南柯一梦。他呆呆地看着窗外,突然想到什么,猛然坐了起来,快速穿了衣服就往吹碧院跑去。

吹碧院的几个丫鬟已经起来,看见他慌慌张张跑进来,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慌忙过来请安:“王爷。”

楚羿宸摆摆手,跑进云陌的房间,一把扯开帐子,就半跪在床塌前,急唤道:“陌儿……”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脸,温暖的触感才让他放下了心,莫名地就把头俯到她颈间,深嗅着她的味道以安抚自己莫名的恐慌。

心中异样的感觉不住地泛滥,失控了,才发现一直贪恋这种陌生的感觉就任由它在心中滋长着,等猛然发现对自己的影响已经泛滥决堤,不受控制地疯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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