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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钓(177)

他的思路倒是诡异地对上了太后的,越是生活气息浓厚,越容易取信于她。她点点头,算是放过了这个话题。当然,本身也是因为她对信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

“所以,在你出事时,嘲风才会那么奋不顾身地去救你。”

“我一直很感激王爷的这份友谊。”

太后在心中冷笑,你这个草包当然觉得是友谊,闻嘲风可不一定。这个病秧子的心里也是有不少的算盘啊。不过,倒是不怎么超出太后的预料,她本身就是个非常记仇的渡鸦,便常常由己度人,觉得别人也会和她一样心眼堪比针尖,事事都要记仇。而既然不管事大事小,都会被对方记恨,那不如就随了自己的意,搞得大一点,要不然多亏啊。

寒江雪到了这一步,其实都还不知道太后这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到底想要问什么,她不是在调查是谁刺伤了她儿子吗?

如果怀疑是闻嘲风做的,那就直接问在淮王案发生时,闻嘲风在哪里啊,有没有谁可以作证。

然后,寒江雪这才意识到,淮王案应该是发生在昨天的清晨,甚至有可能是天还没亮的后半夜,这个特殊的时间,谁又能有百分百的人证呢?除非是夫妻同房,否则像闻嘲风这种独居的,就很不容易说清楚自己。

现代讲究疑罪从无,但在古代可不一样,尤其是皇室,觉得你有问题,那基本就等于是判了死刑。

太后笑着一边理了理自己小拇指上的护甲,一边又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就像是闲聊般,态度特别随意地问出了真正让人不寒而栗的设想:“那你能确定,此时的这个闻嘲风,就是你认识的那个闻嘲风吗?”

寒江雪被直接给问懵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嘴巴,赶忙回答:“我怎么会不确定呢?无夷王殿下就是无夷王殿下啊,不然他还能是谁?”

这个问题出口的刹那,所有知道大皇子被调包计划始末的人,都明白了太后的已有所指。

寒江雪自然也明白了,便又赶忙补充道:“我几乎天天都会去无夷王殿下的府上,人人都知道,我没看出无夷王殿下哪天有什么不同。”

“一直都在吗?”太后没对寒江雪的回答进行否定,只是轻飘飘的又问了一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让寒江雪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怎么可能一直都在?又不是嫁给无夷王了。

但寒江雪还是不愿意放弃的,尽可能地堵着各种漏洞:“我每天一醒来就会过去,吃过晚饭才会回家。我每次都是带着国子监的作业去的,无夷王殿下博闻强识,并且很好心地愿意辅导我完成。说来惭愧,臣曾数次想跳过一些内容,少写点,都被捉了个现行,也不知道殿下是怎么做到的,总能精准从昨天没写完的地方开始。”

太后看向寒江雪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无畏挣扎的小虫,无论寒江雪怎么堵,漏洞都摆在那里,他是无法帮闻嘲风洗清的。

钱太后等了一会儿,才大发慈悲,给了寒江雪解脱:“前天清晨你在哪里?”

其实就是寒江雪之前在奇怪太后怎么还不问的那个问题,而他的回答只可能有一个:“在我家,被层层护院保护着。我相信无夷王殿下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们都曾是四一寺刺杀案的受害者。”

太后看寒江雪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就好像在说,你很努力了,孩子,真的,你做得已经超棒了,可惜,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不紧不慢地看向闻嘲风,问了一句:“无夷王府上那一晚,在你的院子附近,有多少亲卫呢?”

闻嘲风实话实说:“一个人也没有。”这是闻嘲风没有办法否认的,因为不少宗亲都知道他的这个习惯,一旦他开始发病,他就不愿意见人。身边除了天生眼盲的宫女,便不会有任何人留下。这个习惯寒江雪在是鞍山上的时候,也是看到过的。

只有蒙着眼的宫女可以靠近,亲卫其实都在外围。他和寒江雪并不一样。

而羡门和秦覃晚上也是不会靠得这么近的。闻嘲风要装病,自然会做全套。他知道他这种护卫方式有很大的问题,可是他不在乎。别人觉得他是被病痛折磨得已经失了智,但闻嘲风其实是有恃无恐。

他是个病秧子没错,但如果真的有人想和他比划比划,等那人站在奈河桥上回顾一生时,肯定会很后悔选择在他生病的时候去刺杀他。

闻嘲风正愁没人可以折磨呢。

“我的问题问完了。”太后挥挥手,非常记仇的对寒江雪道,“后面就是大人说话了,小朋友就负责乖乖坐着,好吗?”

她还是很介意寒江雪刚刚打断了皇帝的回答的,渡鸦就是这么记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