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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阙,白发皇妃(145)+番外

战天钺冷冷地站在台阶上看着,钟老爷子脸一沉,冲钟景佑使了个眼色,钟景佑无奈上前一把将他拖起来,边拉着往外走边道:“你还能活着已经是王爷开恩了,快别说这些胡话了!有事回去再说……”

也不知道钟景佑又说了什么,胡大夫骂骂咧咧的声音没了,钟老爷子对战天钺拱了拱手:“老夫告辞了,王爷有空到家里喝茶啊!”

战天钺把老爷子送到门口,才折回来,家里虽然有地窖,之前没人常住府上,也没存下冰块,他派建安去洛无远家里要一桶来。

建安去了半天,取回了冰块,还带来一个消息,说洛无远没有随皇上回来,他家里却在给他准备婚礼。

“无远和谁成亲啊?”战天钺奇怪地问道。

建安呵呵笑道:“不知道,只听洛家人说他们二爷就是追着那女人出去的,喜欢到这样程度,洛老爷子就想趁热打铁把他的婚事给办了!”

战天钺听了就没放在心上,让亦巧装了冰袋,亲自给沐行歌覆上,就坐在一边看着她。

亦巧和平蕙都觉得自己在多余,平蕙看的心酸,借口要休息去了就走了,亦巧也被战天钺打发了出去,屋里就剩下他和沐行歌。

“小歌儿,怎么就病了呢?昨晚吹风了吗?”战天钺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无力柔顺地躺在他大掌中,十指修长,被烧的红彤彤的。

战天钺想起昨晚的大雨,要是昨晚自己过来看看,她就不会病了吧?

“麻麻……麻麻……”

沐行歌不安地动了动,嘴里说着胡话,战天钺没听清,凑近了点,这次听清了,她是叫“妈妈……”

妈妈是她什么人呢?战天钺有些疑惑,刚要抬头,就见她眼角滚出了两滴泪,顺着眼角流了下去。

战天钺不自觉地伸手,在眼泪要掉到枕上时接住了,这不是第一次看到沐行歌流泪,可是和上次一样,带给他的触动也是非同小可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似被一只手轻轻地搓揉着,软软地痛……

他看到她的泪又流了出来,下意识地伸手拦在了她眼角边,似乎这样就可以将泪拦回去。

可是那些眼泪没有止住,顺着他的手指往一边流去。

战天钺怔怔地看着,原来这世上还有很多自己做不到的事,他再能干,他能阻止她流泪吗?

他叹了口气,掏出帕子轻轻帮她擦干净,没有多想,脱了靴就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抱进了怀中,笨脚笨手

地像那些妇人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沐行歌安静下来,似乎找到了依靠,往他怀中缩了缩,不乱动了。

战天钺就这样拥着她,也不敢睡着,怕冰袋冻坏了她,一会拿下来,过一会又放上去,就这样折腾着,等冬青熬好药端来,他才起身。

“我喂吧,王爷该去用膳了!”冬青劝道。

“不饿,你们去吃吧,我来喂!”战天钺接过了药碗,试了试热度才扶起沐行歌给她喂药。

冬青赶紧过来扶着,看到沐行歌昏迷中也不嫌药苦,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有些惊奇地睁大了眼,她自己吃药是最怕苦的,怎么沐行歌不怕啊!

似乎感觉到了冬青的困惑,难得对下人多说话的战天钺突然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不怕苦吗?”

冬青摇摇头:“为什么?”

战天钺冷冷一笑,道:“因为她想活着……她从北俞被押送到西溱,被那些士兵丢到冰冷的河水里泡的发烧,给她喂药,她就拼命地喝,她不喝,病死了也不会有人同情的!等到了西溱,在皇宫,被皇上打骂,被扔在浣衣局吃苦,也病过,她病的人事不省,给她喂药,她当喝水……冬青,不是不苦,是不喝这世上就没有沐行歌了!”

冬青怔住了,沐行歌受过这么多苦啊?

“冬青,她是我见过的女人中最特别的,我一直看着,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才会倒下!”

战天钺微微一笑,这些事他以前没特别在意过,可是和冬青一说,才发现她的很多事他都看在眼里,不自觉地记在了心里。

“被自己爱的人背叛,被自己付出了心血的国家唾弃,被扔在敌国遭人侮辱……冬青,你看看她,换了别人,有多少人还能如此泰然!”

冬青本能地点了点头,虽然和沐行歌相处的日子不多,可是这几天已经让她有些熟悉沐行歌了。换了别的女人,被王爷接回府,可以过好日子了,早阿谀奉承地想着方法讨好王爷。

可这女人,明明有孩子做资本可以获得战天钺的宠爱,却从来没想讨好战天钺,有几个女人做的到呢!

似乎说的够多了,战天钺不再说了,看药碗空了,起身倒了杯水,又喂了她几口,才帮她擦干净嘴放平。

“王爷,我守着她,你去用膳吧!”冬青见天都黑了,又劝道。

战天钺这次不再坚持,点点头道:“我离开一会,晚点过来,有事通知我!”

战天钺走了,去书房让建安把饭菜端了去,随便用了点就细细问了今天发生的事,听到菲菲去沐行歌院里看过沐行歌,战天钺也不意外,她不去才奇怪呢!

“你去告诉菲菲,就说沐小姐病了,今晚我就不过去她那了,让她早点休息!”战天钺吩咐道。

等沐浴换了衣服,战天钺又来到了沐行歌房中,沐行歌还是老样子,没多少起色。冬青都有些担心,战天钺忍住心烦,让冬青先去休息。

这一夜,都是战天钺自己在侍候沐行歌,一晚都没睡,到凌晨时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沐行歌的体温没那么高了,战天钺一喜,下床站了一会又试探,确认了沐行歌的体温的确降低了,才放下心来,往她旁边一躺,就睡了过去。

按理,第二天要上早朝,建安一直等在院门口都不见战天钺出来,有些心急,终于忍不住跑了进来,轻轻敲了敲门:“王爷,该上早朝了!”

战天钺听到动静睁开眼,想起战擎天不给自己派御医的事,就懒懒地一笑道:“去递个条子,就说本王身体不舒服,请几天假不上朝了!”

建安一愣,站了一会不见战天钺再说话,也不敢质疑战天钺,只好出去找人递条子了。

**

早朝,战擎天来了,见百官都到齐了,唯有战天钺的位置空着,他询问地看向一旁的公公,公公赶紧把条子递上陪笑道:“钺王爷说身体不舒服,这几天都告假!”

身体不舒服?昨天和自己要人时还精神奕奕,怎么可能不舒服!

战擎天脸色难看,战天钺这是和自己较劲吗?行,不来就算,难道他还缺人吗?

战擎天照常把该说该做的事做了,退朝。

东宫失火,阮依雯虽然解释的很完美,战擎天却不相信,更对死在战天钺手上的杀手耿耿于怀。

自己花了重金请的杀手,两个死了,另一个拿了钱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是怕了还是卷款逃了。

战擎天气恼之下暂时放弃了再找杀手杀战天钺的事,战天钺能到宫里及时带走沐行歌,可见他对自己还是防着的,他不能再做出落他把柄的事。

更何况,战擎天发现,南充虽然已经归降了西溱,可是南充很多百姓和官员都是敬佩战天钺的,在南充局面未稳之前,杀了战天钺,只怕南充又反了。

再加上他问过彭将军,知道了洛无远是从嘉卫进了南充,就知道战天钺和嘉卫皇上的关系非浅,要是逼得战天钺铤而走险,联合嘉卫一起攻打西溱,自己就被动了。

思前想后,战擎天虽然不能动战天钺,却更恼恨战天钺,他一步步把自己的实力亮出来,无所顾忌,这不是逼自己对他动手吗?

他一定要弄得鱼死网破吗?

战擎天越想越心烦,不自觉走到栖雁阁,看着人去楼空,一片萧瑟冷清的院子,战擎天恍惚看到了沐行歌坐在凉亭里,含笑着对自己说:“皇上有什么烦心事吗?说出来妾身也许能为你分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