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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天阙,白发皇妃(53)+番外

耿兰兰这次迟疑了一下,还是耐心地写了下来。

“千片万片无数片……”沐行歌对那些嘲讽听而不闻,悠悠地念道。

“哈哈……这样的诗我家下人也会写,下面是不是要写飘飘渺渺一大片了!”

有人叫出来,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洛无远笑的捂着肚子,放肆地大叫道:“沐行歌,你太有才了,笑死我了!你真是杀人不用刀啊!”

战天钺微蹙眉,有些不满地看了一眼洛无远,这不是挑起这些人对沐行歌的恨意吗?要知道,沐行歌就算坐在这里,也不是宾客,而是囚徒!是西溱的敌人!

果然,洛无远的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阵共鸣,有人就叫道:“皇上杀了她,别让她再糟蹋我们的耳朵!”

这次连耿兰兰都有些不淡定了,犹豫地看着沐行歌,难道自己看错人了吗?帮她写,会不会让自己也变成一个笑话?

“写啊?难道你没听清我念的?”沐行歌笑看着她。

耿兰兰接触到她的笑脸,这女子似没听到看到那些哄乱,笑的自信温和。耿兰兰想起之前沐行歌来到西溱那一天,她也和闺蜜去街头看热闹,看到沐行歌被泼了满身的粪便,也看到了那些百姓被她震慑的场面。

那个妖孽般的沐行歌,和眼前这个笑的温和的女人重叠在一起,竟让她无法分清哪个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想着,耿兰兰深吸了一口气,稳着自己的手腕,流利地将她所念写了下来。

“最后一句……飞入梅花全不见!”

场中已经是乱哄哄一片,所以除了耿兰兰,就只有很少的几个人听见沐行歌念的这句。

耿兰兰听完手一抖,一滴墨汁掉在了宣纸上,她怀着激动的心情迅速写下了这一句,低头看着自己落下的墨汁,随手一勾,宣纸上又多了一片雪花……

“哈哈……耿小姐,合作愉快!”沐行歌伸手,耿兰兰以为要和自己击掌,抖着手拍了过去,还算沐行歌反应快,知道自己忘记古人不习惯握手,及时该握为拍。

两人清脆地一击掌,相视而笑。

“她念什么了?”有人见这架势就好奇地问道。

“皇上,沐小姐才该是这次诗会的魁首,好诗好画……跌宕起伏,这意境不是臣女能比的……”耿兰兰拿着画走向凉亭,边走边大声地说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是敌人,也不是自己写出这样的诗,可是她却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边走边把整首诗重新念了一遍。

这次场中安静下来,那些没听到后面一句的在看到耿兰兰眉飞色舞的样子时都静了下来,听到那句“飞入梅花全不见!”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尽管还有人对此不屑,可是更多的人就沉默于耿兰兰说的“跌宕起伏的意境”中,想想从沐行歌念第一句开始,众人的情绪都被她调动着,不屑嘲笑,最后是什么呢?

飞入梅花全不见!

世间名利纷纷攘攘,嘲笑怒骂不都像这千片万片的雪花吗?最终尘归尘,土归土,飞入梅花,飞入虚无,何处能觅呢?

***

又及:阮依雯的诗是风借用了唐代赵嘏《江楼旧感》的,特此说明,嘻嘻,风自己没本事写这种古诗,借用一下!

☆、第89章 他和她的游戏

场中安静着,每个人都在重新品味这首诗,品味沐行歌表达出来的嬉笑怒骂,触动最深的还数洛无远,他傻傻地看着沐行歌,被戏弄的感觉淡去后,他重新审视这女人,也重新看待战天钺对她另眼相看的事。

这一想,他不由为妹妹担心起来,沐行歌的确不是个简单的人,只从刚才这几句诗,就把众人的情绪调动的跌宕起伏,想想就知道她把自己立于何处了?

那是超越了这个场合,超越了她所处的困境,高高在上,遗世独立地俯瞰众生啊!

相对不惊讶的就是战天钺了,他耳力聪敏,在沐行歌说出最后一句时他已经听到了,唇角就掠过一抹微笑,这才是沐行歌,总是给人惊奇的女人!

想起她给自己的唱的歌,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她会做出像小孩子般的诗词。

“皇上,宁馨觉得沐行歌的诗还是偏于简单,没有耿小姐做的好,这魁首还是应该归耿小姐!皇上你说对吗?”庄宁馨率先打破了沉默。

庄宁妤也附和道:“姐姐说的对,耿小姐的诗是大家公认的好,魁首应该归耿小姐!太后,阮夫人,你们说对吗?屋”

拉了两个重量级的人物到自己阵营,庄宁妤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沐行歌出风头。

“哀家觉得耿小姐的确写的好,哀家赞同耿小姐得魁首!”庄太后笑眯眯地道。

阮夫人也点头:“我也觉得耿小姐写的好!耿小姐就别谦让了……”

耿兰兰刚想反驳,有人在她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角,耿兰兰回头一看是八公主战颜夕,见她轻轻对自己摇了摇头,就明白过来了。

沐行歌写的再好,她也是西溱的囚犯,这么多西溱的女子在这,要是推举一个囚犯做魁首,那传出去有辱西溱的名声。

她沉默了,心里觉得对不起沐行歌,却不能不为大局考虑。

战擎天和耿兰兰的想法一样,虽然很欣赏沐行歌这神来的一笔画龙点睛,却不能把魁首给她,逐颌首说:“既然大家都说耿小姐做的好,那魁首还是她的!宁馨,发彩头!”

庄宁馨笑了,赶紧从一个宫女手中拿过一个盒子,双手递给了耿兰兰:“耿小姐,这可是皇上拿出来做彩头的宝物哦,耿小姐可要好好保管,以后可以传给你的子女!”

耿兰兰赶紧跪下,双手接过盒子:“臣女谢主龙恩!”

“兰兰,打开我们看看吧,看皇上拿了什么做彩头!后面的比赛我们才有动力啊!”战颜夕搀起她好奇地看着她手中的盒子。

“皇上,可以吗?”耿兰兰不敢擅自做主,征求道。

战擎天微微一笑,点头道:“当然可以!”

耿兰兰就把盒子递给了战颜夕,战颜夕毫不谦让,当众打开了盒子,一看里面就惊叫起来:“皇上,你的彩头这么贵重啊!这难道就是号称砚中极品的端砚吗?”

战颜夕把墨砚捧了出来,高高举在手上,众人只见那砚台石色绿而偏黄,砚上雕了一朵牡丹,旁边是取其石上的纹理雕出了醉酒的仕女,姿态逼真,万千美态跃以石上……

“这好像是北俞皇宫中的珍品吧?”有喜欢收集砚台的人笑道:“难道是上次贺兰嵛被擒北俞上供给皇上的礼物?”

战擎天还没说话,一个公公就点头道:“这位公子好眼里,这的确是北俞进贡的贡品,皇上嫌太花哨了,就拿出来做彩头!余下的两件宝物也是北俞进贡的,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呢!”

“哦,都是什么啊!拿出来我们见识见识吧!”有人叫道。

庄宁馨看向战擎天,战擎天点了点头。

庄宁馨就让宫女捧过了两个盒子,从第一个盒子中取出了一个象牙雕,沐行歌一见,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眼前浮现出一幅画面,这身体在禅房,拿着雕刻刀,一点点地雕刻着象牙,不知道雕了多少年,也不知道手受了多少次伤,等她出宫待嫁时,终于完成,她亲手送给了贺兰嵛。

“这东西据说是北俞雕刻名家之尘大师临终前最后一件作品,大家都知道之尘大师眼睛不好,一生所雕的作品不超过十件,件件都是精品,北俞上供时说这件作品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花好月圆’,想必就是之尘大师对他和夫人早早就阴阳相隔抱有遗憾,愿此物能给拥有者带去幸运的良好祝愿吧!”

庄宁馨卖弄了自己的所学,笑道:“下个比赛,得魁首的人就能拥有这个宝物!”

沐行歌还盯着那个象牙雕,脑海里一系列的画面把这身体和之尘的缘分都浮现出来,在宝安寺那几年,她同时拜在了两位大师门下,这花好月圆的确是之尘对拥有者的祝福,只可惜之尘无法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