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两谁拐的谁？(187)

无枉的三人看着小银欲言又止，小银却根本无视了他们，自顾自地要往凌光的小木屋那边走去。

影突然伸手拉住了小银，“小砚，你在生我的气吗？以前的事，抱歉。以后我……”

“哥哥。”小银侧身转头看向影，“你不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没有生气。我只是累了，想回去睡会儿。”说话间，声音确实透出了一点强打精神的疲惫感。

“小砚，别这样……”影突然一把抱住了小银，就像是生怕这孩子会突然消失一样。不知为何，方才小银说话时的神情，给他一种这孩子完全没有求生欲的脆弱感。

“哥哥，放手……”小银试图挣脱，却突然呛咳起来，吐出了一口血，躲开了影的视线，“不想，让哥哥看到的……”

“小砚，你怎么了？”影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这样，看到小银半昏半醒地咳着血，他完全乱了方寸。

凌光走过来，给小银喂下一颗药丸，然后从影的手里抱过了小银，“不必太过担忧，让他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就行。你跟过来好好照顾他吧。”说着，转身抱着小银往山间小屋去了。

傍晚时分，余霁和简晴一起来了凌光的小屋，这间外观不起眼的屋子底下是凌光的药房，不仅搬来了萧清寒收藏的所有药材，还增添了很多新的品种。

余霁和简晴来的时候，小银已经醒了，但是影不在屋内。

简晴左右看了看，确定了影不在这儿，“影大哥呢？”

“他和星灵回灵州了，还有你们的小狐狸一起走的。”小银坐在床上回答了简晴的问题，听得出声音还有些虚弱。

她们懂了，之前在议事厅里凌影师父就说了，下一步大家要尽快夺回灵州，切断火神教关外和关内的互相支援。看来他们是已经行动起来了。

“星灵能振作起来真是太好了。”简晴想起了一个时辰前，她曾在岸边看到了哭得已经呆滞的星灵，而那个时候影大哥坐在星灵身边，一直握着星灵的手。现在看来，星灵那边已经无需担心了。

小银看着从进屋起一直躲在简晴身后的余霁，突然开口：“既然那么讨厌我，当初为什么要牺牲自己救我。”

“也不算牺牲啦，我知道不会死的……”余霁听懂了小银指的是红莲堂那个时候，但话说完，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师弟你……还记得那天的事？”

“托你的福，我全都想起来了……所有的事。”小银低头看着被子，情绪很低落的样子。

当初，可能是受到还魂丹药力的影响，他在高烧中梦到了很多凌乱的事情，有一天正巧途经他小时候生活的村庄，他看到了那里的断壁残垣，当他再次踏入那个阴冷的地窖，突然之间很多被他遗忘的记忆全都涌入脑海。那个时候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错怪了很多人，甚至有人因此而死，那种后悔的痛苦令他几乎不能呼吸，也确实几次试图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最后都被凌光和离未生给救了回来。这一切，最终概括成了回答余霁的这简单平淡的一句话。

“啊……”余霁有些尴尬，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是算准了小银会忘记才那么做的，但结果阴差阳错地让他记起了其他的事情，那他一定很痛苦吧。

简晴却突然坐到了床沿上，轻轻抱了抱小银，“谁说余霁不喜欢你了？她可在意你了。因为我们，我和余霁、师父、师叔、你的师娘，还有你，我们是一家人啊。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我们最珍惜的小师弟。所以，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现在大家还能在一起，以后也要好好地在一起，这就够了。”

小银只是轻轻推开了简晴，自己往被窝里钻了钻，“我困了，你们先出去吧。”

“嗯，小银好好休息，之后说不定还有要大家一起并肩作战的时候哦。”简晴知道有凌光师叔和韩念月在这里，小银不会有事的，他也确实需要安静地休息，于是拉着余霁一起离开了。

那之后，众人用半个月时间夺回了灵州，断了火神教的后路。星灵将老夫人和月灵还有蝶梦众多牺牲者安葬，然后与影一起重整蝶梦。与此同时，无枉和夜莺，一北一南，用三个月时间肃清了关内的火神教余孽，即使有侥幸保全性命的也全部销声匿迹不敢出声了。

当一切战火平熄，有一天夜里“小瞿”回到了无枉无名殿，在一众无枉的杀手围观下，他只对离未生说了句：“我回来了。”

离未生露了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欢迎回家。”

这之后某些谣言又开始热热闹闹。虽然现在无心、无月，以及夜莺和蝶梦的少数几人已经知道了小瞿的身份，但是即使在无枉内部，大部分人还是不知道的，更不要说江湖上的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