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两谁拐的谁？(79)

如今的清幽阁中居住的是幽昙的长子韩清竹和他的儿女、孙辈，韩清竹就是这位韩老爷的名字，他的儿女名为韩念柳、韩念月。幽昙有一支笛子名为“折柳”，她的夫君韩夜冥有一支箫名为“落月”，念柳、念月这两个名字便是由此而来，寄托了对先人的思念。

韩念柳如今已过而立之年，是一个商人，娶了一个普通的大家闺秀，儿子已经9岁。

韩念月却至今没有出阁，想娶她的人早些年有很多，奈何她一个也看不上，总是说要找一个有趣的、厉害的、又可爱的，然而任凭韩老爷费尽心思按照这个要求找人，韩念月还是一个也看不上，最终把自己等成了老姑娘，也渐渐没人上门提亲了。

然而，最近一个月韩念月总是往凌光阁跑，惹得洛阳城的八卦妇人们私下里偷偷猜测着这“道姑”究竟是为谁动了凡心了？不然，酒楼的菜再好吃也不至于三天两头去吧？而这些猜测最终都自然而然地指向了老板凌光，毕竟这楼里最最一表人才、符合公子世无双的感觉的，也就只有凌光了。

韩老爷无可奈何地对着女儿强调：“没什么事不许再去那里，除非你真的嫁过去，不然女孩子家的清誉懂不懂！”

韩念月低头装鹌鹑。

余霁却是看着韩念月，小幅笑了笑，上前劝韩老爷：“舅公，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没准小姨这次真的找到喜欢的人了呢？或许过段时间就可以谈婚论嫁了？”

“你这孩子就别安慰我了。”韩老爷无奈笑着摇头，“她自己说的不喜欢凌光，那些伙计就更不可能了，她要是能看上哪个伙计，早几年就把自己嫁出去了。”

“哈哈，也是呢。”余霁也笑了，却是说了句，“感情的事情是双方的，这事儿倒是未必能成。小姨要加油哦，不过，我是没啥能提供的情报啦。”

“谁要情报了！”韩念月似乎已经彻底把余霁当做来捣乱的了。

“啊，承认了呢，有喜欢的人了。”余霁一脸姨母笑，看着韩念月。

韩念月在与余霁对视半晌时候，咬咬牙，再次涨红了脸，不满地一“哼”，转头，不理会余霁了。

“所以……”简晴悄悄问，“韩姑娘喜欢的是谁？”

余霁偷偷瞄了简晴一眼，一笑回答，“等成了再说吧。”她可不像韩念月那样的大家闺秀随随便便就能说漏嘴，这件事还是保密的好，哪怕是对简晴。

“话说回来，小姨实在太容易露馅了，不了解的人只当是八卦，若是遇到了懂行的……”余霁低头思考了一下，转而抬头做出一个顽皮的笑容，“韩老爷说得对，这三个月还是把小姨关在家里比较好呢，让城里的谣言不攻自破，对家族来说是件好事。不然……若是惹上了江湖中的人，怕是清幽阁再难独善其身了。”最后这句突然正色，说得严肃，透出不容拒绝的意味。

韩老爷也是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其中有什么隐情，认真点头。此刻的态度不像是面对一个后辈，而是将余霁当做了建言献策的谋士，论江湖经验，他信得过妹妹的外孙女。

“不行！”韩念月却着急了。

余霁忽地一个瞬身凑到了韩念月耳边，悄声说了句话，便动摇了韩念月的不甘。

“好吧，我保证不会添乱。”韩念月有些泄气地把头支在了桌上，手下在桌面摸了摸，拿起筷子，“我听话啦，爹也别说了，饿死了！”

韩老爷终是无奈地招手，今夜的家宴终于开席。

方才余霁对韩念月的耳语没有第三个人听见，但是其他人似乎没有在意这个细节。

从简晴当时的角度，能够看到余霁的侧脸，因此略微能猜到些口型，但毕竟不是正面，无从了解究竟完整的话是什么，只知道，余霁应当是提过“为了他”。

余霁和韩念月之间的这个秘密究竟是什么？

“简晴？”余霁推了推正在发呆的简晴。

“啊……抱歉抱歉。”简晴回过神来，发现了满桌的人正在看着她，一时也涨红了脸，看来家宴不适合想心事。

酒席终了，韩老爷亲自送余霁和简晴出门，临别之时，余霁问起：“舅公可知道桃花谷的入口在哪里？”

韩老爷只是摇摇头，“先母是知道的，但她从未告知我们。”

“如此，只能我们自己去找了。”余霁轻声叹息。

踏着夜色，余霁和简晴回到了凌光阁。已经打烊了，正门是不通了，两人敲了后门，掌柜的一直在等着她们，一听见声音就立刻来开了门。

“我的大小姐，你们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可把老爷担心得，恨不得每柱香来问一遍你们回来了没。”掌柜的说的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