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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107)+番外

“……”卢智眉头微皱,遗玉不待她想出答案,便又笑道:

“有娘在,这种情况自然是不会发生。”

“娘…”卢智略一沉思,目中精光再剩一分。

遗玉伸手揉了揉左肩,又问:“我揣了钱袋子躲在人群里,偷儿就不会将钱袋摸去了吗?”

卢智摇头。

“我若是将钱袋给众人看,偷儿会在这时候窃我么?”

卢智再摇头。

“若是那偷儿改成强抢,我该让他得手吗?”

卢智略一迟疑,目中那种坚定之色却是已经涨到了极点,随后他又有些惊讶地看着遗玉,半晌才道:“你、你竟是这样想的?”

遗玉点点头,微微调整坐姿,让他能看清楚自己的眼神,“大哥,我是已然想通了,你要想做什么,就去做,还记得在公主宴上,你曾对我说过的话么?”

“忘不了。”

“好。”遗玉撑着身子探向前去,伸出一只手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妹信你。”

卢智摇头一笑,伸出一只大学来,两只手击在一处,一连三下清脆的响声,似是在这一刻为日后之事做了见征。

“对了,大哥刚才想说什么?”

“已经忘记了。

“啊?”

魏王府梳流阁

听完探子的回报,李泰一手轻托着茶盏,目光停留在杯中,底部已经沉没了一些茶叶,可扔有几片茶瓣您闲地悬浮着,既不会浮上水面,亦不会沉入杯底。

“让卢智身边的人撤走,去把阿生找来。”

“属下遵命。”

探子躬身退去后,李泰才将手中茶杯送到唇边,轻饮一口,目光微闪。

卢智天一亮便离开了魏王府,照常去国子监上课了,顺带也帮遗玉捎假去。

他走后,遗玉吩咐两个丫鬟到外间去守着,正准备再补会儿眠

还没刚躺下,就听见了外间传来的两声尖叫。

“怎么了!”遗玉喊了一声,却不见动静。

她这才慌忙从床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掩开纱帐准备套上鞋子下床去,却抬眼看见屋里的门帘从外面被顶开,一团白乎乎的东西跌了进来。

遗玉眨眨眼晴,看着那玩意儿哼哧哼哧爬了起来,又一步两晃朝自己走近,一时间仍保椅着套鞋子的动作,直到对方挪到自己跟前一步处。

“哟!”银霄在遗玉床前立好,昂起脖子短叫了一声。

遗玉缓缓收回提鞋的手,将双脚飞快地缩回到床上,银霄却比她动作更快,身子向前一倒,一颗鸟头刚好搭在床边。

“哟!”它又叫了一声,遗玉小心往床里面缩了缩,低头静静看着它,其实她也不是害怕,只是反射性地回避。

“哟。”银霄见到她的动作,第三次发出了短促的叫声,只是这次遗玉却仿拂听见了那声音中隐舍的一丝――委屈?

她摇摇头,甩去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有些为难地看着趴在她床边一动不动的银霄,这只“伪神雕”也不知道到底是看上她哪点了,似乎特别喜欢跟她套近乎。

不过昨晚确实多亏了它自己才能得救,神志不清时候听见的那阵阵啸声,仿佛救命的福音一般。想到这里,遗玉眼神柔软了几分,再看着银霄那血红的眼晴珠子和赤念的大喙也不觉得可怖了。

一鸟一人就这么对望了半天,改为靠坐在床上的遗玉渐渐觉得困意涌上,不知不觉便闭上了眼晴,没过多久呼吸就平缓起来。

见她睡着,银霄又在床边趴了一会儿,直到外面响起隐约的动静才把身子直了起来,扭着身子朝门口晃去。

第一零四章 心境渐变

遗玉再次醒来后,见到床头不见了银霄的身影,变喊了平彤和平卉进来问话。得知是阿生来将它带走后,有些惊讶,她还记得那个笑的很开朗的青年人,只是已经几年没曾见过了。

在魏王府住了两日,停了汤药后,遗玉一早便被卢智接走,回到学宿馆的坤院。陈曲提前得了知会,早就把屋子例外都打扫了一遍,被褥也都重新晒过。

遗玉岁现在已无大碍,单遵循王太医的嘱咐,还是要修养上两天为好,这会儿躺在床上也没有困意,本想起开去练字,可陈曲却拦了,说是卢智特地吩咐了这两天不让她做这些个,于是只能叫陈曲去拿了本书来,靠在床头翻看。

说到书,还是要提起上个月她已经看完的那本《嵇闫志传》上册,入学后没多久,卢智不知道是在哪里给她寻得了那下册,又另找了很多颇有趣味的杂书给她。

国子监是有一座很大的书阁的,只是向来只允许太学和四门两院学生入内,遗玉很是羡慕,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偷偷溜进去看看。

将近中午时候,卢智也不知是怎么说通守门的仆妇,竟是进了院子里面,给遗玉带了午饭和几样小点心,他们一起吃过饭后,又聊了一会儿他才离开。

卢智走后,遗玉换了衣裳,挪到客厅中北窗下,让陈曲研磨,自己则铺开纸来时练字,几日没曾练手,下笔却不见生疏,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越写越是投入。

在魏王府同卢智的谈话,想是会被人转告给魏王,他们想兄妹打了许多哑谜,也不怕对方听出什么。

对这位恩公,遗玉心里的感觉很是复杂,一开始是感激,在自己替他挡了一刀,对方又说出了两不相欠的话,她便渐渐把那份感激之情去了,一人一次,的确是互不相欠。

遗玉在心底是不想同这人过多牵扯的,可是前几日又稀里糊涂地被他救了一次,再度欠起债来。她脑子清醒的很,不会因为被那人接二连三地救助便昏了头,那般清冷的人,对她的态度的确不同,可他到底是堂堂四皇子,是有夺嫡能力的魏王。

在魏王府她询问过卢智,得知在她失踪后他并没有去求助魏王,反倒是对方自己找上来的。若是在靠山村那次救助时绝对的意外,那这次对方深夜营救,便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

到底那人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她半点也没有头绪,卢智大概是猜到了一些,单他既然没有告诉自己,那必定是还不确定,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这三番两次的遇险已经让她想通了一些事情,有时候逃避和退缩,反而会让自己更加身处险境。

活在这个世上,除非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又有哪个人能不受半点气的,饶是骄纵蛮横的高阳,在李泰面前照样讨不了好。

可是这毕竟是个有法律约束的社会,特权再大,也是因人而异,当日高阳宴会上,公主可以当着众人的面胡乱给她定罪,可是反观现在,她不主动挑头,城阳公主和那楚晓丝再看不顺眼她,也只能背地里“教训”。

现在书学院的两派人她已经全得罪了,再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如此,她就像一只钱袋子,躲躲藏藏反而容易被人揪住机会摸了去。

卢智不做魏王府上之人,却如了文学馆,这是为什么,自然是想借李泰的势,虽不是长久之计,可到底他借此在国子监里站稳了脚。魏王现下对她态度不明,目的不清,只是他们兄妹已然不能退缩,既然躲不开算计,那便只有互相利用。

遗玉停笔,看着纸上已然清秀挺圆润的字体,却比起以往多了三分英气,顿时她双目一亮,若说她的颖体还有什么缺点,那便是过显得娇弱了,如今她心境已然变化,再写出来的字,确实有了这般突破。她将笔放置在笔架上,小心将这张字吹干收起,让陈曲沏茶摆了点心,看着窗外的一片绿林,自进国子监起便萦绕在心头的一丝迷茫,不知何时已经全数散尽。

……

敲门声响起,遗玉侧头看去,就见陈曲把屋门打开,门外立着一个穿牙白色常服的身影。

“小昭?进来坐。”她听卢智说那日被李泰救走带到魏王府后,杨晓昭却被人送回了坤院。

“你身体好些了吗?”杨晓昭坐下后,便张口问道,那日两人虽同样被关,状态都不怎么好,可她只是饿晕的,休息一日便已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