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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112)+番外

说完不待两人答话,老人扬声喊道:“卢耀!”

从敞开的门口处朝外看,只见一抹仓色落入院中,片刻后屋里便多了一名劲装青年,在老人身前躬身站定。

“你亲自去,不管用什么手段,八老夫那外孙们的事情给我打探清楚,明日下午老夫要见着准信!”

话音弗落,这苍衣青年便消失在厅中。

“爹,儿子已经打探到了,他们――”

“咚”老者的拐杖狠狠敲在地面,仿若一记闷雷打在两兄妹心头,“我卢中植此生最恨被人期满,你们两个给我滚回房里去!”

……

那天晚上遗玉和卢智在花园凉亭谈过后,便没有再提起那门子事情,遗玉因沐休要到尚书府去应约,提前让卢智给她打听了不少有关尔容诗社的事情,以防长孙娴她们借机给自己使绊子。

这几日班上学生对她的态度更是亲切,除了杜若谨的弟弟杜荷之外,不少人遗玉已经能叫上名字了,长孙娴比起以往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见面总会点头互礼,但她越是是这样,遗玉心中越是不舒服,总觉得她对自己别有居心。

沐休前一日下午的课时丹青,授课先生正是杜若谨,遗玉从卢智哪里听说了自己失踪后,这位杜先生也有帮忙找寻的事情,一直想借个机会谢过,正赶上这节课。

遗玉的画技也不算很差,毕竟是从小跟着卢氏习刺绣,少不了要画些花样之类,但说句话,她绣出来的物件要比画出来的图精致美妙许多,至于这个不算很差的程度,到了国子学里也就是个中流水准而已。

教舍里很静,每个学生都在案前认真作画,遗玉也很认真,不然也不会在杜若谨站到她背后看了一刻钟才察觉到。

“这里,应该再淡一些。”杜若谨微微俯身,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指向她画上的一处,两人挨得并不近,但他身上清新的熏香却依然窜入了她的鼻间。

“嗯。”遗玉应了一声,再下笔时候就会注意墨色用淡。

“你身体可是好了?”正集中作画的她突然又听见耳侧传来的笛声询问,有些微楞,而后才轻轻一点头,小声应道:“已是大好。”

“肩上呢?”

遗玉眨眨眼睛,手腕略一抖动,落错了一笔,纸上一根竹竿处立刻夺了突兀的一点,这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显然就要白费了。

杜若谨伸手取下笔架上的另一处笔匀了墨,朝桌案一侧挪动两步,侧视那画一眼,便落笔轻勒片刻,就见那墨迹很快延伸成为一簇竹叶。

遗玉暗赞了一声,小声道:“多谢先生。”

之后杜若谨也没有再问她肩伤的事情,在她案旁立了一会儿,转身去了别处。两人这番动静及其细微,但还是引起了教舍里几个人的注意。

同样坐在第三排的杜荷在杜若谨移步后才收回视线,坐在后面的长孙娴则发出了一个细微的冷哼声。

第一零八章 茶会笑谈

沐休这天,两兄妹都没有回家,卢智事先找人捎信回去给卢氏,两兄妹艺汽吃了午饭,卢智又叮嘱了遗玉一些事情就上文学馆去了。

回到坤院后,遗玉让守院的仆妇闷烧了热水在屋中沐浴罢,又上床小憩了两刻钟,等到未时三刻才起床梳妆打扮。

卢智与她讲了不少尔容诗社的事情,这茶会事它惯常的一种聚会方式,多是在大府的花园里举办,会上以品茶会由头,诗社的成员在这茶会上打交道,除了相互结交之外,顺道可以探出不少各路动静,个别人也借着茶会放些假消息出来,是非与否,全凭这与会之人自己察言观色。

既是打着诗社的名头,难免要在茶会上吟诗作对,这个遗玉倒是不怕,就算她没有七步成诗的才华,可脑子里却存着不少名诗佳句,就算被人拿了这个为难,应付一二也就是。

虽茶会要求必须正装,现下女子又以繁复华美为流行,可遗玉却仅选了一套石榴红的襦裙,长安城中女子常穿的颜色,既不过素,也很正式。听说这次茶会又两位公主到场,一个是临川公主一个则是城阳公主,两位公主加上长孙娴,足以盖过在场其他人,华美着装实是不可取,而衣着过于简单更是打眼,浓淡适中最是好。

“小姐,给你梳个倾髻可好,正配那两支红宝石的金丝簪子。”从家里带来的首饰并不多,也就那简单的几件,最是稀贵的怕就属那对金丝簪子,陈曲只道遗玉事参加那些小姐们的聚会,想着打扮地素气被人小瞧。

遗玉摇摇头,“梳了常见的。”接着伸手在首饰盒子里翻了翻,选了几只样式寻常的花式簪子放在一旁。

陈曲见了想要劝说,但见她又捧了书看,才把到口的话咽下,只做了了个后盘的坠马髻,又留了些余发在她肩背,把花簪整齐地别上四只。

“小姐,好了。”

遗玉抬头抬头看看镜中的自己,半个月曾好好梳妆打扮,只是着那几件学院有些中性的常服,此刻换了身带红的女装,越看越觉得那张白皙的小脸有些晃眼。

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遗玉伸手拿过梳子将刚才朝一侧梳去的额发又放了下来,整齐地遮过眉毛,那眼梢的特别之处才算不起眼起来。

她起身从衣柜里取了一条半长的浅栗色披帛搭在臂弯,再罩一眼镜中之人,一眼看去也只是个身带少女之气的清秀小姑娘罢了。

……

尚书府后花园

这京城除皇城之外,不少官吏家宅,有繁华者、有地广者、有精致者,但若说花园最是奇美,当属长孙无忌大人主宅尚书府中的后花园。

今日是尔容诗社八月的第一次茶会,不少千金们都已经到场,亭台水榭处

设有茶案席毯,园中尽是衣香鬓影,三五交好的少女们坐在一处,间或有身着一色衣装的侍女们躬身奉上茶果。

小湖边一处绕纱水榭中坐着三个少女,论姿色各有千秋,一静一丽一柔美,人手一茶盏,轻声着交谈着什么。

“哎,长孙,这几日怎么没见你那小跟班啊?”年方十六的临川公主,事韦贵妃所生,韦氏娘家是京兆的士族,在京都很有些影响力。

长孙娴的表情依然是淡淡的,“那楚晓丝前几日借了我的名号关了个女学生,差点把人弄死,对了,似是同城阳下面的人一起做的,后来被那个学生的哥哥捅到了祭酒处,后就被禁闭在家中了。”

“哦,有这事?”临川语气中露出惊讶之色,但因脸上的两分幸灾乐祸的表情才不那般搭调。

长孙娴低头掩去眼中嘲意,“这事你还是问城阳清楚一些,我却是毫不知情的。”

正在案前写字的城阳微微一顿,抬头笑道:“皇姐问我也是白问,那些浑人客没实现禀报我,我也是在接到四哥亲自去救人的消息后,才知道有这档子事的。”

“四哥?哈哈……我耳朵这会儿可是好着的,你说笑也要有个分寸。”临川笑着斜倒在身后的软垫上,玉手轻挥,便有一名粉状宫娥上前跪在她身后给她捏肩。

“哼,骗你这个作甚,卢智事颇受四哥看重的,我听那些在场的人说,四哥可是带着银霄那怪物夜闯了国子监,这事学里已经全知道了,皇姐的消息也未免太不灵通了吧。”城阳冷哼一声,又低头去写字。

临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暗道自己似乎装过了头,轻咳一声就去转移话题,“说道四哥又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来,前阵子他不是拒了父皇在家宴上指作庶妃的两位小姐么,我真真佩服了他,这指婚的事情都敢驳了父皇的意,你们说,咱们这魏王殿下事怎么想的?”她话是问的两人,眼神看的却是长孙娴。

“四哥最是难猜,魏王府上除了下人你还见过借个女人,不过听说他别处倒是养了不少歌姬,上次品红楼那个值千金的头牌好像就住在他永平方的别院里。”临川一边写字一边应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