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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228)+番外

小满在卢家待有半年多,这镇上同卢家有来往的,还没有她不认得的,卢智和遗玉听了这括,都松开卢氏的手,从床边起身,目露疑色。

卢氏却大例,向一对儿女道:“我这身子不方便,你们替娘去见见,香香就在屋里陪我说话吧。”

遗玉掏出帕子,快速擦拭去眼角泪痕,卢智率先迈步走到门口掀起帘子,让她先出去,然后才一松手,紧挨着她朝前走了一步。

遗玉看着端坐在客厅里,一坐一立,露出大半后脑的人影,正在猜测来人是谁,那坐着的人听到动静,便从椅子上起来,转身面对着他们,见到两兄妹后,先走一怔,而后很是谦和地笑道:

“这位应是卢公子了,冒昧来访,还望勿怪,”同卢智说完,又侧目去看遗玉,“卢小姐,咱们见过面的,你可还记得?”

被人问候,遗击却是心中一震,头一个念头使是:这人怎么摸到他们家里来了!

卢智比她冷静些,面色僵硬瞬间,然后回以一笑,侧头问遗玉,“小玉.你见过这位?”

想到卢氏还在房中,忍住撵人的冲动,遗玉握拳之后,两下调匀了气息,淡淡地看着那人,对卢智道:“没见过。”

没见过?没见过才有鬼了,当昨在东都会的绸缎铺子里,见了这人爱女心切的模样,见了这人因女儿低声下气地向她道歉的模样,见了这人在那女人挨打时候,忍辱负重的模样……大名鼎鼎的房大人,她怎么会没见过!

并不是怕露出什么马脚,她早和卢智通过气,外人根本拿不到证明他们身份的证据,那不管怎样,他们都是姓卢的,同那姓房的人家,没什么关系。说没见过:不过是没那海量拿出好脸与他看罢了。

房乔没有见过卢智,卢智却见过他,也知道遗玉见过他,听她如此回答,目光闪动后,一脸“笑意”地看着房乔。

“嗯?”房乔轻声一疑后,又对遗玉道:“那日东都会,咱们见过的,卢小姐再想想?”

他脸上镇定,心中却在发颤,上次在那种场面见到遗玉,压根就没有多想,可在查到了一些事情后,眼见这一对兄妹立在眼前,只要稍稍想到那个可能性,他便觉激动,要废了多大力气,才让情锗不至过于外露,才让声音不会发抖,才克制住不去多看一眼那传闻中出色如斯的青年了!

被他提及那日,遗玉眼晴稍稍睁大了一些,然后似笑非笑地瞧他一眼,扭头对卢智道:“大哥,我记起来了,这位就是与你经常提起的杜大人,齐名的那位房大人。”

卢氏身子不便,在床上躺着,卧室又隔着厚厚的门帘,若他们声音不大,是听不清楚的,贸然赶了这人走,若他闹起来,惊动卢氏,还不如“心平气和”地同他说道说道。

这人既然摸到这里,绝对是查到了些什么,生出疑心,遗玉在冷静下来后,使不奇怪,毕竟在绸缎铺子时候,她一时意动,还有意露了些给房乔看。

那日遗玉正是借着杜如晦的名声,嘲笑了房乔,这会儿又提出来,绝对是故意为之,卢智是知道那日事都先后的,怎么不知她用意,果然话一出。,就见房乔脸上露出一挂尴尬。

若是被别人讥讽,房乔大抵是不会有什么外露之色的,可他心中却疑着两兄妹的身份,看待他们已不同常人,背定是不希望自己在他们眼中落得那般坏印象。

“卢小姐,杜大人高量,与他齐名,房某有愧。”房乔心有退让之意,便做出谦态,一边怀疑着两兄妹对他这般态度的原因,心中的肯定竟是又大了一分!

没有理会他的自嫌,遗玉跟着卢智朝前走了两步,在客厅的两张正座上坐下,吩咐同他们一起走出来准备待容的小满.道:

“烧水泡茶。”

小满应声,瞄了一眼,那个站的笔直的方头大耳的中年人,才去后院厨房烧水。

卢智同房乔对视,张口道:“房大人今日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今日他会找上门来,实是出乎卢智意料,远以为这人因着种种原因,是不敢冒昧亲自上门的。

如今来了,无非是想亲眼见一见,试探他们身份,他虽惊却不慌。就是被他试探到了,见到了,又能怎样?凡是有迹可循的文藉都已被卢中植派人毁去,连灰都找不到。

户部和礼部的文牒都写的清清楚楚,他们是蜀中淄义县人士,丧父寡母。

房乔眼神微黯,兄妹俩陌生客套却无多少敬重的态度,让他心中一紧,但还是接着原先想好的话,应道:

“我有一位姓卢的故人,十三年前离了长妥,她带着两个孩子,还怀着身孕,那日听卢小姐自报了姓,便一时心起,找人问过你的事情,听闻你家中情况,竟是与我那故人极其相似,这便上门想要见一见,卢公子,今堂可是在家?”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房乔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期盼之色。遗玉却因为他这般近乎直白的讲述,皱起了眉头,没等卢智开口,便道:“房大人,仅是因为一个姓,你就我人调查我,还寻上口来想要见家毋,你行事未免也太过轻狂了吧。”

这般责声出。,房乔身侧站着的中年男子不愿了.他本就不赞同房乔上门寻人,三番两次见遗玉言语态度上的“不敬”,当下冷哼一声,沉声道:

“小小年纪,这般没规没矩,对长辈是能这么说话的吗!”

“阿虎!”房乔低声一喝,被唤作阿虎的中年男子又瞪了遗玉一眼,才闭上嘴巴。

卢智左手摩擦着椅子上的扶手,道:“房大人家的奴才,好大的威风,莫不是来我家,就是为了耍这官威来的。”

遗玉被这陌生人训斥,倒没做出多大反应,仅是瞄了阿虎一眼,就在房乔开口前,不慌不忙地按上卢智的话:

“大哥还不知道吧,也是,我忘记讲与你听,那日在东都会的绸缎铺子,房大人的官威比这会儿可是大的多了,同三公主都敢公然叫板,这会儿怎么会将咱们这无权无势的兄妹看在眼里。”

房乔眉头轻皱,似也想起那日在没有怀疑遗玉身份的情况下,发生的种种意外——胸口一闷,这若真是他的孩子,那日他留给她的印象,恐怕是糟糕透顶了!

“哦?这事你可没同我讲过,怎么还有三公主?回头你可要好好讲与我听听。”

“嗯,”遗玉点头后,便对房乔道:“房大人,家母今日不便见客.您请回吧。”

坐下没说两句话,连待客的茶水都没有奉上,便要送客,房乔怕是再没受过这种慢待,却无不悦之色,而是语态诚恳却带着一丝迫切地道:

“无需相见,只要让我同令堂说上两句话便可。”

第209章 相见不相识

“无需相见,只要让我同令堂说上两句话便可。”

房乔面带恳求地说出这句话时,遗玉突然想到那个夜晚,卢氏字字凄凄的回忆,年仅五岁的卢智在初冬的夜晚,经历了那样可怕的事情后,得到的不是亲父的安慰,而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发落,便被关入冰冷的祠堂。卢氏挺着大肚子,在昏迷之后,跪在那小妾院外整整一夜,却连丈夫的一面都没有见得,那时,谁又曾给过他们说上一句话的机会!

遗玉放在膝上的右手慢慢抓紧裙裳,忍住出声质问那人的冲动,扭头去看卢智,却见他已收了先前客套的笑容,若不是太过了解,她一定会认为他平静的面色一如他的心情。

“房大人,家母并非你所寻之人。”

被卢智侧面,房乔神色一忧,问道:“今日不是国子监沐休之日,我看你们穿着国子监的常服,应是刚从学里回来,冒昧问一句,卢夫人不便见我,可是身体有恙?”

“没错,家母偶感风寒,正在休息,所以房大人有何话和我说就好,我一定会帮你转达。

一听说卢氏病了,房乔神色一紧,“怎么病了,看大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