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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25)+番外

尽管今年丰收也有去年秋天那场大雨和人们疏通土渠的作用,但遗玉却清楚,受过旱的粮食能比往年更丰收,绝对是被自己鲜血所刺激的。

只是三四滴鲜血,依然对这二十来公顷土地上的植物产生了作用,这样一来大规模使用稀释血液的问题迎刃而解,她也不用再担忧以后因为要发家致富,逼得自己大出血了,要知道虽然只是在指尖上扎个小针眼,对女孩子来说还是很疼的一件事。

不复一开始发现自己异能时的担忧和患得患失,现在她是兴奋并着对未来的憧憬的。

在询问过卢氏之后,她仔细地挑选三种连对方也不清楚作用的植物种下――薄荷、芦荟还有蒲公英,这三样分别是她从后山小林和村外的小河边发现的物种,是在现代比较常见且她又熟知的植物。

她从它们的生长地小心地各将其移植了一部分在自己的小菜圃里,先是每日细心浇水照料,并不急着催生它们,直到那几根芦荟有些状况不妙,才给它们使用了几滴兑有她血液的清水,果然这芦荟后来居上,长势比那蒲公英和薄荷好上了许多,实验之后她才慢慢给三种植物都浇了那特制的植物“营养液”。

夏季到来后,她的小菜圃里的三样东西都已经进入了成熟期,卢氏对此十分稀罕,夸奖了她几句之后就开始询问她。

“起初你摆弄这些,娘还笑话你都不知道施肥那,现在却都长成了,你还真有几分瞎玩的本事。”

“小玉哪有瞎玩,娘,这绿叶子的草吃起来一股清凉味道,麻麻的可好玩了。”遗玉顺带着把薄荷向卢氏指了出来。

果然卢氏立刻起了兴趣,当下就摘了一片薄荷叶下来,因她从没见遗玉在这上面施肥,也就用手指卟捏了几下便含进嘴里。

“哟,这是什么东西,这个味道!”卢氏惊讶的眯起了眼睛,又把嘴里的叶子吐了出来,也不嫌脏,捏在手上仔细看了。

“小玉也不知道,在河边玩时找见的,以为会长出来花那,却还是叶子。”

卢氏皱起眉头,道:“这都忘了说你,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就敢瞎尝,你怎地什么都往嘴里放,胆子比你二哥都肥了。”

遗玉撇撇嘴,小声回道:“您刚才不还是往嘴里放。”

卢氏耳尖听见了她的嘀咕声,顿时气笑了,摇头道:“你这孩子,越大越喜欢顶嘴了,娘平日不管你,怎地一淘起气来还不让人管了,你给娘听着,以后这不认识的东西玩玩就罢了,要再胡乱吃,娘可就要罚你了。”

遗玉连忙摇了摇小脑袋,道:“娘,这薄荷我都尝好几回了,也没见身上有不舒服的呀,您想啊,夏天这么热,要是这东西能吃,我们拿它泡水喝,凉凉的多舒服,二哥也不用老喝冷水解渴,挨您骂了。”

卢氏闻言舒展了眉头,又揪了一片薄荷叶子下来,问:“你叫它薄荷么,是哪两个字。”

遗玉这才发现自己说漏了嘴,只能伸手在地上给卢氏比划了几下,道:“义薄云天的薄,荷塘秋色的荷,因为这叶子长同娘教我绣花时候的荷叶一样绿绿的很好看,但又小又薄,所以我就叫它薄荷。”

她一面瞎诌,一面又想到这时代的古怪,她既是学中国文学史的,自然是清楚成语一说是从南宋起始的,可在这个地方却已经有了大量的成语词汇,从一年前她开始学写毛笔字起,卢氏和卢智就开始教习她一些惯用的成语及其解释,同她那个时代所知道的竟然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有些典故出处不一样罢了。

“哟,前几日才学会的成语,就拿来跟娘显摆那,不过你这名字取的也算贴切。”卢氏见她聪慧可爱的样子,也就消了刚才那份薄怒,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说道。

遗玉嘻嘻一笑,然后说:“娘您放心罢,这东西就长在河边,若是有毒,咱们平日饮水时就发现了,哪还等到今日。”

“就你聪明。”卢氏想了想她的话,觉得有八分道理,于是便不再这一事上继续说她不是,反倒兴致勃勃地扯了几片薄荷叶子下来回屋里打算试一试她说的泡水喝的法子。

第二十二章 三年之后

卢家小院现今已不复三年之前木篱茅屋的简陋,从一间屋扩建成了三间,原本的主屋被隔成两间,西间是卢氏和遗玉的卧房,东间是堂屋还有灶房,院中又另盖了一间夯土墙绕梁嵌木框的房子用来让卢氏兄弟两人居住。

三年来卢家靠着田里收成和糖葫芦生意存了不少银钱,前年又修整了新院多盖了一间房子,还多有结余。头发已经长长的遗玉终于不用再绑着两根小抓揪到处跑了,卢氏每到有余钱的时候都喜欢到集市上买些女儿带的便宜物件来给她打扮。

坐在主屋的窗前练字遗玉梳着整齐的双丫髻露出光洁饱满的小额头,绑成蝴蝶结状的鹅黄色发带因为她低头而从两腮垂下,白嫩的小手稳稳地执着毛笔,一笔一划地照着桌上一本字帖临摹,自从家中经济好转,每日练字已经成为她的习惯。

手腕轻移在最后一笔也完成之后,将毛笔暂搁置在外观朴实的砚台边上,伸手拎起麻纸顶端两角一面仔细查看今天练好的这张楷字,一面轻轻念出声音:

肃肃兔?,?之丁丁。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肃肃兔?,施于中逵。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肃肃免?,施于中林。赳赳武夫,公侯腹心。

最后一字音落下,她又细细品味了一番这篇《兔置》的含义,难免想到每次卢智念这首诗歌时发亮的眼神,想来男儿都是有一颗报国之心的,雄心壮志生来就是男子特权,她大哥正值少年,虽比起二哥卢俊来说已经冷静不少了,但到底是充满了表现欲的年纪。

卢俊今年夏天在武馆正式上工做了大师兄,十三岁的他生的身强体壮,个子比所有同龄孩子都高上一头,面容上不笑时也少了两份稚气,俨然已经是个俊朗的少年郎了,大概是因为乡下女孩子总拿男子是否有力气做农活为好男人的标准,他竟比饱读诗书的卢智还更受村中女孩子喜爱一些,前几日已经有人找上门同卢氏商量起了他的婚事,遗玉很难认同这个年代早婚早育的风气,还好卢氏也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了上门说亲的人。

“小玉,你在家吗?”院中传来一声喊叫,遗玉听到这个声音暗自发笑,连忙收好已经干掉的纸张,掀起席帘走了出去。

院中站着一个瘦瘦的高个儿女孩,见到遗玉出来,立马咧嘴一笑,说:“我当你不在家呢!”

遗玉但笑不语,引着她进了堂屋,两人坐在席子上说话。

说来人的关系真实这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这个高个儿女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几年前同卢家有过不快的王氏的女儿李小梅。

两年前王氏不知从哪听说卢氏靠着刺绣赚了不少钱,于是就上赶着自己女儿去了卢家求着卢氏教她女红,自己却不出面。尽管卢氏是个厉害的,对小孩子却狠不下心来,家传的绣工是不便教授外人,但她还是挑拣了一些旁的简单易懂的针法教了一些给李小梅,后来遗玉手艺见涨,卢氏就直接把李小梅转手交给她了。

遗玉内心毕竟是个成熟的大人,又知道这李小梅只是脑子比较直,并不像她娘一样是个喜欢找事的主,自然也不会因为前事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且小春桃也在她这里学绣,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差别。

她就认真教了对方可以外传的针法,偶尔她也同小春桃一起认些字,一来二去三个小姑娘就熟了起来,算是村中这个年纪里关系最为要好的了。

“小梅姐,你两手空空地来,难道不是为了学我的新花样,倒是准备蹭一顿午饭么?”坐下之后,遗玉才发现李小梅并没有带来她的刺绣工具,心里清楚这肯定又是王氏给出的主意,为了占她家一两块布的小光,这种现象也已经屡见不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