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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380)+番外

巳时一到,在刘德威的带领下,这些官员们都整理了着装,从后堂纷纷走出,有细心地往堂下一瞅,就纳闷了,这魏王迟到不来吧,还说的过去,怎么这房家也不见个人来?

时辰已到,房乔和丽娘却不见人影,主薄清点了人数后,在场的除了卢中植、卢智和遗玉这爷孙三人心中有数外,其他的都是奇怪。

“啪!”

“中书令房乔何在?”刘德威虎着脸问道,自这案子起就没断过发愁的刘大人,这几日脸色就没好看过。

堂下凑上一早上去房府提人的小差,回禀道:“启秉大人,房府的管家说,房大人一早便去上朝了,那位夫人好像是病了,不便下床。”前堂上的一票官员傻眼,个个心道:这房乔没毛病吧,正审着案子呢,他上什么朝啊还?

就这么着,堂上堂下纷纷响起了议论声。

昨晚睡了个好觉,遗玉的风寒来的快,去的也利索,身子是虚,可精神头却不错。她扯扯卢智衣袖,递个眼神过去:怎么回事儿啊这是?

卢智挑挑眉:我怎么知道。

……遗玉刚刚纠结了一下,就听到院子里面传来一声尖尖的嗓音通报,魏王来了。

众人齐齐闭了嘴,转身去迎,遗玉打老远看见那身后跟着一群人的修长人影儿进门,就觉得耳根有些发热,无他,这是想起来昨儿在马车里流鼻血的事情了,虽大夫说是因为肝火过旺所致,可谁知道是不是和他多少有些关联。

李泰进门,同昨日般,借着众人躬身行礼的当儿,瞅了一眼遗玉,这回没让众人久等,便叫了起。

“免礼,宣诏。”

众人腰板还没刚刚直起来,听得他后面俩字,又重新哈了回去,有聪明的,这眨眼的功夫,已经猜到这诏文多少和房乔没到场有关。

从李泰身后走出一个宫里跟来的宦官,上前两小步,摊开手中诏文,道:“圣上口谕,中书令房乔今晨觐见,正室卢氏景岚并当年腹胎三子遗爱昨日已寻回府中,因其误认卢家妻小,徒惹是非,责令房乔自今日起于家闭门思过,及至年末乃出,故命大理寺即刻结案,此令。”

宣完诏,刘德威愣了下,才赶紧上前两手接过这份手谕,嘴里道了声:“臣谨遵圣命。”眼睛瞄到诏文上明晃晃的红印,方才有了些真实感,这愁了三天的糟心事儿,就这么着结了?

听了这突如其来的诏文,满厅堂的人面色各有古怪,李泰也没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神色平淡地瞅了一眼气色还算不错的遗玉后,便带着一群人离开了。

一刻钟后,遗玉左手握着茶杯,右手捏着点心坐在马车内,卢荣远和卢荣和两兄弟先前在审院内还是疑惑不解,虽然听到房乔被责令禁足的消息是高兴,可这事情却有些没头没脑。不过两人并未纠结多久,上了马车便从卢中植和卢智的神情中看出些门道来,眼瞅两人都不愿多说,便将疑惑按下。

遗玉倒是没想到,房乔会这么光棍儿,昨天还扯破了脸和卢家抢人,今日就这么光棍儿地去找了皇上说道,也不知他是急个什么劲儿,不说等上个几日,风声小了再把那假卢氏母子给抬出来,不过这事对卢家的影响倒不大,毕竟当年卢老爷子是递了一封断绝书给卢氏的,多了这么个假卢夫人,两家子也牵扯不上什么关系。

“这下总算是了了桩心事,回去后,只管加派人手去寻岚娘。”卢荣远正色道。

卢荣和应声,卢老爷子沉默了片刻,方才点头,唯有卢智和遗玉没有应话,兄妹俩相视一眼后,便各自瞥开了视线。

要找卢氏,谈何容易,韩厉可以躲藏了十几年让人抓不到头尾,卢中植尚且寻找了卢氏母子十几年,如今这两人一去,难道还要再寻个十几年不成?

……

一纸诏文下达,半天的功夫,长安城几乎所有留心此事的人皆已得知:房家认错了人,那正牌的“卢氏”已经找了回来。

房卢两家的恩怨,来源已久,这几日一闹腾起来,几乎半座京城都是在等着看热闹的,都猜着这大理寺的案子会是个怎么结法,谁知到头来,竟是这般带着些古怪和突兀地意外了结了。

这么个结尾,看着高兴的有,不高兴的也多。等着浑水摸鱼的都歇了火,想要看鹬蚌相争的却没停了心思,当天下午,借着探望和慰问的名义往房卢两家门上跑,送东西的都不在少数。

房乔不用说,虽挨了皇上的训,名声又大落,可终究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太子那帮人马瞅着这次的事想要把他拉上船。而怀国公府稀罕,则是因为名分已经落足的卢智了,只要怀国公的俩儿子不再诞下子嗣,那他这长安城中有名有望的才俊,身价可就翻倍涨了。

于是乎,当天下午,这京中地位相当的人家,都不约而同地将主意打到了尚未订亲婚约的卢家兄妹三人身上,尤其是卢智,那就是一块香喷喷的年糕,像是等着人往上粘一样。

(十三年前的一场恩怨,总归是盘算清楚且暂时落幕了。接下来,别有深意的撰书坤元录一事该当何论;被皇上指明生辰之后纳纪的李泰,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又会如何;恨意渐消退适逢婚龄的卢智在感情上是否会有突破,遗玉因为房乔一句话,心境大开,不知接下来,面对神秘的面具男子,逐渐浮上水面的红庄,她一直隐藏的奇异能力和那锦绣毒卷,又会给她带来怎样的新唐旅程,接下来,敬请期待。)

第344章 笑什么

天色刚蒙蒙亮,国公府里的下人便如同住常一样,在偌大的宅子里前后忙活起来,侍候的主子跟前的都立在各院卧房门外叫起,粗使的都各自拿了家伙事屋里屋外地劈柴打水、擦桌扫地。

一切都井井有条地进行,直到主子们都用罢早点,该去早朝的、去上学的都乘上马车,才能稍稍得闲,聚在一处,窃窃些闲话。

大厨房是侍女们最常聚集说嘴的一处好地方,有来端补品的,有来寻些主子们吃剩的好料打打牙祭的,三两人恰巧碰在一处,有个起话头的,便会有接话茬的。

“好香啊,咦?依云姐姐,大夫人今儿喝四参君子汤啊?”一名粉衣的侍女凑到灶台前,嗅着火上温炖的汤品,问守在一旁的年岁大些的侍女。

那名唤依云的侍女扯扯嘴角,道:“不是给我们夫人喝的,是给二小姐。”

“给二小姐的?那怎么让姐姐你来烧,她院子里就没使唤的?”

“嗤,谁让向黎院里的主子如今金贵呢,太老爷宠着呢。”灶头火盆边上正捏着点心吃的绿衣侍女插话道。

“依露,不许胡说,”依云轻斥一声,道:“老夫人特意嘱咐了我们夫人,这才让我来做,咱们这些做下人的,侍候好主子,那是本分,二小姐是府里的嫡亲小姐,怎能怠慢。”

依露将点心盘子往边上重重一搁,挑着眼,道:

“怎么就不行我说了,姐姐你大早上饭都没怎么吃,就守着这小罐子的汤了。咱们大小姐才是正儿八经地千金,她算是哪门子的嫡亲小姐,说到底不过是门旁支,交了好运这才攀上我们国公府罢了,也就是依云姐你勤快,这活要担给我,我可懒得做,哼!”

依云勉强一笑,瞪了她一眠道:“知道你最泼,就是夫人也管不住你,快吃你的点心吧。”

这两人都是侍候在大夫人赵氏跟前的侍女,关系是亲近,府里的百来号下人里面是有三六九等之分,像她们这样平日走在府里,旁的见了也是要唤声姐姐问好的,日子长了,不管眼界是否远了,这眼睛却长得高了。看待半路上认回来的卢氏母子,多是如依露说讲这般的想法。

这会儿在大厨房中的其他下人将她们的话听在耳里,相互使了眼色,有甚者更是交头接耳起来。

卢书晴拎着书袋立在厨房门外,听了里面的谈话,嘴角轻牵,扭头原路走回了大门口,掀起帘子上了车,在正翻书的卢智对面坐下,道:“昨日厨子做了种新点心,本是要带给大哥尝点,可下人忘了准备,等中午我让人送到你院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