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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548)+番外

说到最后,见李泰仍旧沉默不语,杜楚客几乎是低吼出声,这才引得李泰开口:“本王知,你先回去。”

“殿下——”

“杜大人,”阿生赶在杜楚客再开口前,上前将他拉住,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您也累一天了,就先回去休息下,王爷既然知道了,当是会想对策,您与其在这里干着急,不如先让王爷清静清静。”

杜楚客急的红头白脸,被他这么一说,忍住焦急,看看李泰,又看看阿生,叹一口气,“那我先回去,过会儿再来。”

“小的送您。”阿生刚半推半送地将他带离了梳流阁,平彤就端着熬好的药从楼上下来。

“殿下,药好了。”

李泰接过冒着苦气的药碗饮尽,抬手接过平彤递上的清茶,又听见身后动静,扭过头去,就见遗玉侧倚在屏墙旁,衣鬓整洁,却有些睡眼惺松地轻声问道:“刚谁来过了,出什么事了吗?”

李泰饮了一口茶,道:“无事,你用了膳再回去,我有事要出门一趟,改日带你吃素斋。”

遗玉想了想,点头道:“好。”

见他应声,李泰放下茶盏,便起身朝门外去了,遗玉目送他走远,神情变幻,到底是没多问上一句,后天便是她生辰的及笄礼,他究竟准备的如何了。

李泰出门后,并未进宫,而是乘车去文学馆,在风仕阁待到夜幕降下,才又乘车回王府,当中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不为外人所知。

遗玉在李泰回府前,天尚明便回了卢家,卢氏他们已谈完,卢荣远拨了当初他们刚认回国公府时,住的那间向黎院让母女俩这几日暂住。

卢氏似有心事,只问了遗玉几句,便坐在小厅里,收拾一件她后天及笄礼上备用的束裙,因为出神,走错了几次针,遗玉在旁看着从梳流阁带回来的一卷地质文稿,听她一声轻响,扭头见她手指凑在嘴边,知是扎了手,便伸手去挪走她手里的裙子,道:“娘,您有心事?”

卢氏捏着手指,神情犹豫,遗玉也不逼问,就看着她,耐心地等她开口。

“你们俩先出去守着,”卢氏先屏退了陈曲和小满,又起身挪到遗玉身边坐下,拉过她的手,“娘回来这些日子,就是忙着帮你准备礼衣,璞真园里的几个管事都尽职尽责,没什么娘能插上手的。”

遗玉听她难得地拐弯抹角,呵呵一笑,反握住她的手,“娘您怎么了,有事直接同女儿讲便是。”

卢氏点点头,“娘问你,你祖父去世后,将家产分成几份,是留了一份丰厚的给咱们对吧?”

在普沙罗城的一年,母女两个都尽量不提及卢老爷子和卢智的离世,有关卢中植留下的家业,遗玉也没刻意去同卢氏讲,这会儿听她问起,便实话将当日丧事办完后,三家的分配说给了她听。

“除去我离京前用掉了一些,眼下还有一大笔现银,同一些田产地契和贵票在,全部折合下,大概是有六万两,”遗玉既然同她交待,是必要说清楚些,“银两古玩等物都在璞真园的地库里存着,契子和纸票我都小心收了起来,等忙完这两天,回去就交给娘保管。”

那些钱财本就是留给她两位兄长的,卢氏既然回来,交由她管是比她这个已婚配出去的闺女要合适,并非是娘俩生分了。

卢氏先因所得数额之巨惊诧,而后摇摇头,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道:“玉儿,娘同你商量个事……”

遗玉正好奇她为何突然关心起卢中植的遗产,见她这模样,便知是正题来了,放柔了声音,道:“娘您说。”

“……那些钱财咱们留下一部分,充作你嫁妆,剩下的,退还给你大伯二伯可好?”问完后,又像是怕她不同意,忙补充道,“你看,娘当年出嫁,你祖父已是赔了一份嫁妆,他去了,咱们又得一份,本就是不该。眼下有了卢泽这孩子,卢家的香火是有望了,咱们不该拘着不当得的东西不是?”

“娘,”遗玉脸上挂着笑,“您先同我说说,这事是谁和你提的,是大伯,还是二伯。”

“这——”卢氏见她笑,反而瞒不住话,她这小女儿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藏在兄长们背后的小姑娘,主意比她都大,轻叹一声,老实道:“上午说完了你的事,便扯到了你大哥身上,听着他们话,因为长孙家,你两位伯父暗地里吃了不少亏,家里的钱财多用来疏通关节,这好不容易才在京城稳住脚,却是所剩不多,你大伯母和二伯便开口问我借,我如何能拒得,这便想着,干脆退还他们好了。”

“那您是应了?”

“你大伯母开口要借两万,你二伯借一万,都是要用现银,”卢氏抓了抓她的手,“娘也不知家里还有多少,哪敢胡乱应,就说想想看,明儿给他们答复。”

遗玉垂下眼,没有立刻答话,现银,一要就是三万,这长安城里,有几家能一下子给出那么多银子的,当初钱分到他们手里,四口银箱,将近四万两白银,他们可是算谁了她们能给出来吧。

她不惮以恶意去揣摩这两家子,可是事实却是,自打出了卢智的事后,又过了两年,他们的态度,再不像当年卢中植还在的时候那般模样了。

“娘,现银三万,咱们是有的,至于别的退不退,您拿主意吧。”

当日得到这笔意外横财,便不觉得是他们该得的东西,如今散去,权当是买她娘一个安心,买她大哥一个无亏无欠。

第53章 拉开序幕

二月十一,就魏王这两年由内库支取钱财一事,昨日早朝时候的一场混乱,在一干人跪了一下午都没见到圣颜后,暂时消火。

可第二天一上朝,便又烧了起来,且比起昨日有过之而无不及,相同的是,李泰依旧抱病在府,没有上朝,皇上一个早上都没开口说过几句话,只等钟鸣罢,便起身离殿,依然有一群人跟了上去,在御书房外跪请,比昨日多了一半,劲头十足。

卢府,午饭时候,老二卢荣和一家也在,因两兄弟都只有初一、十五才能上朝,又消息不灵通,便不得知这两日朝中的轩然大波,听卢氏答应借钱的事,除了卢荣远外,都喜在了面上,窦氏高兴,午饭吃到一半,就叫人回府去抱阿五过来给卢氏瞧。

午饭后,有人送了书信上门,递到卢氏手里,遗玉看了,是长公主府的来信,上面简单几句,是说平阳身体抱恙,明日及笄礼不能到场。

这个消息,早在遗玉预料之中,见卢氏满脸失望,反过来去劝慰她,及笄礼上,除父母之外,尚须一名女性正宾来主事,卢氏本来的意思,是请平阳来,偌大的长安城,她也只这么一位昔日好友可以相认,遗玉没她想的那么简单,对此事本就不报多大希望,收到这信,反而踏实不少,若平阳来了,她才叫不知如何是好。

那日宴上她借势平阳,是为吸引眼球,让人摸不着猜不透她们关系,可明日平阳再来,又是要以什么身份出场?卢氏的手帕交,闺中密友?别开玩笑了,谁都不是傻子,若平阳真来了,那么她及笄礼上宾客再多,也都会被算到平阳长公主的头上,同她本人无关,她本意就是要让宾客都吃不准其他人来的目的,这岂不是弄巧成拙。

想必平阳也深悟这个道理,才会避而不与。

这下正宾又空出来,遗玉却不慌张,她早就想好了人选,下午收拾了一番,带上礼品,便和卢氏一同,到程府登门拜访。

程咬金是个莽汉,可是他的夫人裴翠云,却是出身名门的世家小姐,在京中的夫人圈子里,以直爽好客为名,作得一首好诗,又因卢中植和程咬金的义父子关系,引做礼上正宾,最合适不过。

娘俩去到程家,因前天就得了下人禀报,得知遗玉回京的消息,这下午找来,程夫人便等在府上,程咬金出门去,程小虎则是去了国子监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