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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764)+番外

第二天一早,遗玉便接到平阳邀请贴,到昭华府去了一趟,一回芙蓉园,便写了长长一份药单,派人回魏王府去取药。

午膳用过,她便钻进了临时装成的药房,直到傍晚,都没再出来。

遗玉将两小勺贝齿粉仔细倒进钵里,递给平卉去舂,自己则去查看几只盛有汤水的碗里银针颜色,一边在药方上记录,对身后屋门响动充耳未闻,被对面平卉匆忙起身行礼的动作打断主意,不悦地蹙了下眉,扭头看了眼已走到他身后的李泰,眉头稍展,嘴上似是不经意道:

“王爷今天晚上怎么舍得回来了?”

整整四夜外宿,昨天早上到现在更是连人影都不见,若不是还有小厮来送信,她都要当他这个人走丢了。

李泰不知是否听出她话里带刺儿,一摆手,平卉极识相地退出去,他在遗玉身畔坐下,伸出的手还没落在她肩上,便被她屈起一肘搁开,不等她因她这隐藏抗拒的动作变脸,便听她道:

“我身上都是药气,沾上了不好洗,用过晚膳了么,你等我一会儿,咱们同食。”

说罢,她挑着银针回头冲他一笑,烛光下,温柔细腻的脸庞,半边罩着影纱,眼波里,姁姁致态。

遗玉固然习惯了李泰的瞳色,然而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还是会有些不自在,喉咙发干,她清了下嗓子,正要开口,他却突然伸手过来,快的让她不能反应,腰背一紧,身子一歪,便被他压在了地毯上,手里的银针掉在地上,听得“嘭”的一声轻响,幸而脑后有他手掌垫着,才没磕到。

“啊!”

他身形高出她一头还多,撑在她身上,背着烛光,整张脸都笼在阴影当中,高大又沉重,这紧密不透风的感觉如同被牢狱困住,让她紧张地扭了扭脖子,脑后的手掌抽离,眉心的皱起被他两指慢慢抚平。

“喜欢长安城吗?”

这突兀的提问,叫遗玉愣了一下,但嘴比心快,“呃,还好。”

这繁华的京都,少有人不喜欢吧,可真要正经问她是否喜欢,她又说不上来有哪好喜欢的,倒不如扬州的清丽,朴桑村的淳朴,甚至那遥远的靠山小村,都有它没有的宁静。

眉心的手指一顿,遗玉不知自己脸上迟疑同不以为然的表情,此刻在李泰眼中一览无馀,就听到头顶的声音冷硬起来:

“不论喜欢与否,你都要陪我在这里待下去,没有我的准许,你哪里都不能去。”

觉得他这会儿情绪不大对劲,遗玉不安地将手贴在他胸前,轻声问道:“你…你怎么了?”

李泰不语,异常冰凉的手指沿着她额头滑下,擦着耳边贴在颈侧,轻轻摩挲,惹她一阵战栗,他屈指挑起了她颈上的链子,勾出她掖在衣襟里的那块红玉,两指一捏,便将那银丝掐断,一下抽走,握在手里。

“这块玉不要再戴。”

“诶?”遗玉只觉得云里雾里,眼睁睁看他把玉收走,摸着空荡荡的脖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为什么不让我戴了?”

“我不喜欢。”

泰答的天经地义,面对这蛮横的理由,遗玉竟说不上一句话去反驳,但直觉这会儿最好不要同他唱反调,想着他左右也不会拿了自己的东西丢了,便扯了下嘴角,故作轻松道:

“不戴便不戴吧,又不是鼻子眼睛,少了也不会盲掉。”

想必是总算说对一句话,他一吻贴在她额头上,叫她松了口气,又被那温热的嘴唇亲的有些脸红。

鼻尖,脸颊,下颔,嘴角,伴着细密的浅吻,松垮的衣襟被撩开,几日没有亲近的举动,明知这时辰不妥,她却使不出力来推拒,更何况他是极其耐心地在爱抚。如同安慰她之前的不安,渐渐情动,一双细臂勾环住他脖颈,眯缝着眼睛仔细听他呼吸里躁动,判断这性情冷清的男人难得的热情。

直起到脚踝被他捏住,蜷起的双腿被分开贴在他紧实的腰侧,她才咬了咬舌尖唤得一分清醒,捏着他肩膀,轻喘道:

“好、好了,停下,还…要用膳呢…”

李泰不理,兀自松了腰带,丢在一旁,三两下扯掉她裙子,露出一双光滑的腿来,去褪她亵裤,遗玉大惊,才知这厮是真要在药房里做这档子事,哪里会肯,一下清醒了大半,偏头躲过他亲吻,一手抓住小裤,面红耳赤地去推他。

“别、别,你快起来,真是昏了头了。”

李泰拉扯两下,见她提着裤子不肯松手,眯了眯眼睛,一臂托着她腰臂,膝盖一弯,便将她人从地上抱了起来。

“呀!”

身体突然腾空,失重之下,她吓地慌忙去抓他肩膀,两条腿勾紧了他腰侧,一时失守,便听“撕拉”一声,小屁股一凉,便是没了遮掩,被他压着臀背贴向他腰腹,最是直观地感觉到他箭在弦上,她欲哭无泪,又真是恼羞成怒了,半长的指甲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在他背脊上狠抓了一把

“快放我下来!”

她可是要生气了。

“不。”

被挠了一下,李泰低喘着一口拒绝,头一低便在她香肩上用力吮咬了一口,疼地她“嗷”了一声,便成哭腔。

“疼…别在这儿…”

李泰也是咬过便心疼了,舌头在牙印上轻轻舔了舔,拍了拍她小屁股,一边示意她放松,好让他进去,一边沉着嗓子安抚道:

“就这里,听话,等下我还要出门。”

李泰不知道这一句话捅了马蜂窝,没见她脸上五颜六色的精彩,就觉得腰上唯一的一块软肉被狠狠地拧了一圈,耳膜同时一震--

“你放我下来!”

第217章 怪人

离魏王生辰宴还有三天的时候,遗玉和李泰突然冷战起来,具体表现为,李泰夜不归宿,遗玉不闻不问。

晚上睡不好,遗玉反而起的更早了,在满屋子侍女“担忧”的目光里,就像平时一样洗漱、穿戴、吃早点,同人说话脸上依旧会带笑,甚至比平时还要温和三分,但看在几个近身的丫鬟眼里,却是无异于暴风雨前的宁静,侍候地愈发小心翼翼,生怕触了遗玉眉头——昨夜王妃同王爷吵架,嗓门大的她们站在院子里都能听见动静。

“都下去吧。”

遗玉一进药房,便将从早起便跟前跟后的几个侍女都撵了出去,少了那几道关切的视线,果然轻松许多,长出了一口气,她并没急着调药,走到窗边,将向阳的两扇窗子拉开,坐下,从袖里掏出刻了一半的木头和小银刀,继续削皮。

“唰唰唰……”

过了一会儿,她动作突然停下,扭头望着窗外那片小花园,视线随便落在一簇枝叶上,然后开始走神。

思绪回到昨晚,她冲李泰嚷了那么一声后,他便将她放下了,一屋子的旖旎被她破坏殆尽,大约是当时她生气的样子面目可憎,扫了李泰兴致,他丢了条毯子在她身上后,便拎着腰带扬长而去了。

“唔——”背靠着窗棂,遗玉一手捂着额头,喉咙里挤出一个沮丧的音节。

她这是做什么呢?不就是几句话么,问一问他又不会少一块肉,明明心疑他最近晚上到底去了哪里,介意那个不知道有没有的苏兰姑娘,恼他那个据说是装满姬妾的院子,一看见他便下意识想逃避这些问题,连问都不敢问,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她偏过头,看着不远处摆满了瓶瓶罐罐的药桌,眼神,恍惚,好像看见昨晚自己被他放在地毯上,被他拢好衣裳,又拿毛毯盖在她脑袋上的画面,胸口顿时一紧,面色窘迫地将视线躲开。

算了,他也没自己想的那么混蛋,多半都是自己小心眼儿了。

“……好,那就今天晚上问他吧。”

握了握拳头,给自己鼓了下劲儿,遗玉小声嘟嚷一句,将木头和小刀重新揣进腰里,换了大褂准备将昨天没配好的药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