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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929)+番外

遗玉道:“娘别急,您消消气,先叫人去收拾东西,我扶您回房去歇一歇先。”

卢俊心知她们这一走,再哄回来可就难于登天了,哪敢真让她们走,便不管不顾地拖住卢氏的手,噗通一声跪下来,苦苦求饶道:

“娘,您莫生气,您说什么儿子听就是,儿子听就是,是儿子不孝,惹娘不高兴,您莫要走。”

卢氏回过头,审视他片刻,到底是亲生的儿子,见他可怜,便忍不住心软,正要趁机训他几句,好让他记住这次教训,还没开口,就听外面响起来卢孝的禀报声:

“老爷,老爷,小的有事要告。”

卢俊正在哄卢氏,哪有工夫理他,便大声道:“什么事,稍后再说。”

卢孝徘徊在门前不肯走,“老爷,是要紧事。”

遗玉看看卢氏,再看看卢俊,扬声道:“卢孝进来说话。”

遗玉开了口,卢孝怎会不听,便推开门,弯着腰走了进来,见遗玉,先行礼,正要跪下,被遗玉先行挥手免了:

“什么紧要事,就在这儿说。”

卢孝抬头去看卢俊,遗玉就顺着他的目光瞥向卢俊,眼里带着嘲笑,好像是在指责他有什么不能告人的事,卢俊为表明清白,赶紧瞪了卢孝一眼,骂道:

“没听见话么,还不快说!”

卢孝于是就老实开口道:

“是喜鹊姑娘,她正跪在咱们府外面不肯走,说是请老爷您去救救宋姨娘,否则迟了宋姨娘的命就没了,门前已围了一些看热闹的,您看该是不是要先把人请进来再说。”

“什么?”卢俊猛地从地上立了起来。

这还真是赶到枪口上了,见卢俊这模样,卢氏火气登时又冒了三丈,一巴掌拍开他,怒声道:

“她一个妇道人家,拿死活来要挟别人家的汉子,还是要脸皮不要了,丢人都丢到咱们家门口了,卢孝,你去,拿扫帚把人给我轰走!”

“是。”卢孝听话地转过头,他虽是二老爷的忠仆,但在卢家,首要一条,那就是老夫人最大。

“...慢着。”卢俊把走到门口的卢孝叫住,扭过头,对着卢氏,笑得比哭还难看,“娘,儿子、儿子还是去看看吧,真要出了什么事,也能救人一命不是。”

“你敢走,我现在就搬出去住!”

见卢氏态度强硬,卢俊担心着宋心慈那边,倍感为难,就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娘不是一向心地善良,怎就这会儿成了铁石心肠。”

不是亲眼见了,遗玉还真不知道卢俊已经被那宋心慈给迷成这样,不但因那女人同晋璐安起了间隙,现在是连娘亲都数落上了。

卢氏已然是被卢俊气的说不出话来,咬着口槽牙,倒退两步,竟是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到短榻上。

遗玉吓到,连忙托住卢氏的背脊,去扶她胸口,“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先顺顺气,刚您不是也说了,二哥这是一时糊涂,您同他叫什么劲呢,”为让卢氏消气,又故意去责怪卢俊道:

“你是怎么同娘说话的,是真昏头了不成,还不快给娘倒茶赔罪。”

“啊,是、是,”卢俊也醒过神,手忙脚乱地上前端水,却被卢氏伸手挡住了。

“你去吧,那边不是还有人等着你救命,娘不拦你,去吧,你这么大了,也该明辨是非,娘身体已大不如前,再过个三五年,许就入土为安了,再不能管着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闯了祸,娘抵不住的,再怎么说,还有你妹妹在,到时候娘走了,就要靠你们兄妹两个相互照应了。”

卢氏人近晚年,将有五十,腰背时常不爽,两鬓也有了白发,的确是老了,说这话时候,脸上更是多添了几分老态,叫遗玉和卢俊看了,都不禁心酸起来,一个懊恼着刚才自己说话过分,一个则是伸手抱了卢氏,劝慰道:

“娘您快别这么说了,叫人心里好生难受。犯得着为个外人闹的咱们一大家子难过么,这事还不好办,就当是我们同那宋氏结实一场,不好放着她不管,二哥不便掺和,我这就去瞧瞧好了。”

遗玉会这么说,是存了两份心思,一是怕卢俊再倔下去,会把卢氏气出个好歹,二是正好去见见那宋晴媛,看她到底是在搞什么鬼把戏。

卢氏抓抓遗玉的手,叹了一声,卢俊张张嘴,话到这份上,他还能再说什么。

第三四九章 私通

“爹,您倒是说句话啊?就那么一个靠着裙带攀爬上去的瘪三都敢不把咱们长孙家看在眼里,要就这么算了,那往后我们长孙一门的威信要往哪搁!”

长孙无忌放下公文,两手交错,抬头看着义愤填膺地闯入自己书房的长子,道:

“所以你就带人上门去找人家麻烦,还公然砸坏了人家的大门?冲儿,你做事实在是有欠考量。”

长孙冲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那卢俊都把三弟打成这样了,我摔坏他一扇门怎地,是他侥幸不在府上,不然我就是扭了他一条胳膊下来,那也是他活该!”

“你这样做,才是真地没了我们家的脸面,”长孙无忌轻斥道,“你三弟为了一个行为不检点的妾室,去同人争风吃醋,受伤卧床,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你又大张旗鼓地去上门讨理,可想过这事闹大了,丢人的就只是他们一家吗?若有人再拿这件事做文章,究竟是哪边损失更大,你还想不明白么。”

听完这番话,长孙冲火气弱下来,哼哧半晌,才悻悻道:

“爹,我这是关起门来同您说句实在话,眼下太子还只是太子,就有人一个劲儿地想把咱们往下踩,那等日后太子即位,我们长孙一门又该如何自处,儿子以为,皇上身体大不如前,瞧着日子也快了,与其等到那一天,倒不如、不如——”

“好了,这样的话不许再提,”长孙无忌摆手打断了长孙冲下面的话,扭头看向窗外夜色,眼神被书桌的上的烛火映的有几分闪烁,他语重心长道:

“这件事听爹的,你现在就回去备礼,明日派人送到将军府上,就当是为今日砸坏了人家大门赔罪,至于你三弟那边,爹会让他写封休书,把那宋氏送回南方。”

“...哦。”长孙冲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你这就回去吧,公主眼下又有身孕,你没事就多待在府里陪伴她,少往外头乱跑。”

“知道了,儿子告辞,”长孙冲看了眼书桌上堆叠的公文,劝道,“爹您也莫要太操劳,注意休息。”

“嗯。”

长孙冲理了理衣裳,转身出了门,可没过多久,就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爹、爹!”

“又是怎么了?”

“您快去看看吧,三弟也不知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刚醒过来,就拿着剑追撵着那个/贱/人/说要杀她,下人们拦不住,他们是已经跑到外面街上去了!”

闻言,长孙无忌是气地胡子一抖,一巴掌拍在桌上,站起身来,“胡闹!还不快让人去把他拉回来!”

再说遗玉从卢俊那里离开,又绕到西市拿了十几盒上好的参片鹿茸做礼,就带着人前往长孙府,为了弄清楚卢俊和那宋心慈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还将卢孝带到了车上。

面对遗玉询问,卢孝自是不敢隐瞒,并非是他嘴巴不严实,而是他作为下人,也晓得如何才是对主子好。

“就小的知道,老爷是三年前开始同那位宋姨娘联系上的,长孙三公子为人,小的不好品论,但那宋姨娘大概是嫁过去后,过的不如意,要不她一个妇道人家,怎就惦念起旁的男人来了......一开始是派人写信给老爷诉苦,书信来往了一阵,后来两个人就渐渐私下见了,有时候是约在酒楼,有时是茶馆。”

“老爷出手大方,见那宋姨娘有时穿戴实在寒碜,偶尔就会送些钗玩给她,小的开始觉得不对,也是那个时候。虽老爷说是同那宋姨娘没有什么私情,他们每次见面确也循规蹈矩,但小的看着,那位宋姨娘不可能是没安着别的心思,有回过年,上元节前老爷上东市去买玉,挑来挑去选中一块,花了上千两银子,小的原本以为是送给二夫人的,可过节那天,那宋姨娘又派人送信过来,当天老爷就又去见了她...这要是真没什么,哪能就这么缠着不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