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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93)+番外

卢俊喘着粗气收回了紧握的拳头,站起来快步走到遗玉身边,急声问道:“怎么样,可是扭到伤口了?”

遗玉肩膀上的伤虽然已经长好,可是却仍然不能自如地活动,本来关节就有些僵硬,而刚才长孙止那一下更是猛地带动了那几根曾被伤到的骨头,这会儿她只觉得左肩火辣辣地一阵疼痛,冷汗直下。

遗玉摇摇头,脸色有些发白地答道,“不知道,咱们还是找家医馆去看看。”

卢智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个人,扭又对卢俊道:“你带着小玉到后面那条街上的医馆,我一会儿就过去。”

卢俊点点头,不顾遗玉地反对,小心翼翼地背上了她,由身后陈曲帮忙扶着,三人朝远处快步离开。

看到他们走远,卢智才撩起衣摆在长孙止身边蹲下,看着正唉唉呻吟的他,轻声道:“长孙公子,你要是还算聪明,今日的事情就算了,你要是脑子犯蠢,我想有些小故事长孙大人会很乐意知道。”

长孙止横着鼻血的脸上顿时又青了三分,有些僵硬地回道:“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卢智眯眼露出一个笑不达目的表情,“你自己清楚……”随即俯身在长孙止的耳边轻轻说了一个名字,退开后满意地看着对方已经变得惨白的脸色。

不等他再答复,卢智便站直了身子,朝刚才卢俊他们离开的方向快步追去。

*****

在卢俊的强烈要求下,一头花白的大夫又在遗玉肩上按了几按,再次道,“没事了,静养便可小兄弟,这小姑娘真无大碍,你就信老夫吧。”

卢俊急声道:“她都疼成这样了,不行,您再给看看吧,我妹妹这伤都半个月没曾发疼了,现下不是出问题了又是怎么!”

“唉,小兄弟,老夫行医已有四十七载,什么样的病患没有见过,她这伤调养地是极好的,但是由于不足百日,用力牵扯就仍会痛,实则是不防事的。”

“您还是再给看看 ”

“啪!”大夫一手拍在了案上,“不相信就罢,你们给老夫出去!”

卢智走进医馆,正见着大夫拍桌子这幕,疑惑地上前问了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扭头瞪了卢俊一眼,后对着气呼呼的大夫道:“大夫,舍弟也是一时情急,还望见谅。”

一旁遗玉挤出一个有些虚虚地笑容,“大夫,我这会儿的确没了刚才那般痛了。”

大夫的脸色这下才好了些,伸手写了张方子递给卢智,“每日一次,煎熬三刻,药渣敷在伤处,过个三日还是痛,我这门上的牌匾就拆给你们。”

卢智接了方子谢过,又支了二两银子在桌上,他们才离开了医馆。

这街上没有租马车的地方,遗玉不肯让卢俊再背她,一行人缓缓地朝坊外走去,路过聚德楼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刚才那群挨打的少年。

遗玉有些担忧地问卢智,“大哥,刚才咱们打了那些人,他们会不会再来找咱们麻烦。”长孙止再不受亲父待见,那也是当朝堂堂一品大员的儿子。

卢智摇摇头,看看她比起刚才好了不少的脸色,问道:“真的不疼了?”

遗玉见他转移话题,仅是一疑也不再问,“嗯,也就刚才那会儿疼地要命,现在就是觉得麻麻的,疼倒是不大疼了。”

两人正说着话,忽闻身后一阵骚乱,转身就见刚走过去不远的聚德楼门外,两个店小二正架着一个清瘦的少年出来。

“放开!你们放开我!”那少年一边挣扎一边怒叫着。

“哼,下次捣乱挑挑地方,咱们这里的客人也是你能随便坑骗的!”

“把我的玉佩还给我!你这个骗子!”少年一把挣开抓着自己的两个小二,扑向刚刚从楼里走出来的中年男人。

“你骂谁骗子呢,疯子。”中年男人堪堪躲了过去,对着少年呸了一口,抬腿就要走,却不想被猛然窜起的少年一下从背后扑倒,双手在他身上一阵乱抓。

慌乱中从男人袖口飞出一块东西来滑到两人四五步远外,两人同时又从地上爬起来朝那东西扑去,中年男人推开少年,仗着腿长一把捡起了那东西塞进怀里。

“还给我!”重新跌倒在地的少年抱住男人的腿嘶声喊到,男人气急败坏地甩着腿去推搡少年,两人僵持不下。

卢智和遗玉相视一眼,一同转身朝那边走去,倒不是生了什么侠义心肠,卢智是看那少年眼熟,遗玉则是认出了那中年男人。

同时又有十几个路人也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看着两人在“拔河”,不大一会儿就有四五个巡街的从路口跑了过来,围观的人很自觉地让开一条路,巡街人上前将就要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

一问之下,双方各执一词,中年男子声称自己在聚德楼里刚好和这少年同桌,没想到吃完饭却被这少年赖上说是被他偷了玉,而那个少年则怒气冲冲地说自己正在吃饭,这男人见到他腰上挂的玉,就打谎骗了去。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你的玉?你也不让大家伙看看,我像是会骗你东西的人么。”

遗玉向来记性好,凡是见过的、说过话的一般都不会忘,刚才看见这男人就认出来,他是东都会市那家名叫沁宝斋的珠宝铺子的掌柜,好像是姓刘,当初她和卢氏在沁宝斋看首饰,对方态度很是敷衍。

少年听他这般说,不顾身后两个巡街人的拉扯,又要上前去挠他,“你这个骗子,你说了认得我的玉,说了帮我找一斋的!”

刘掌柜皱着眉头对那为首的巡街人道:“你们看看,这不是个疯子么,我根本就不认得他,什么一仔二仔的,我通通不认识。”

只看两人衣装打扮,刘掌柜虽然有些狼狈,但到底是绸衣革带,那少年虽容貌不错,可却一身布衣,当场高下立断,众人只觉得谁说谎自然不用多问。

巡街人立即就训斥了那仍在挣扎的少年两句,挥手就要将人带走,卢智这才朝前走了两步,出声制止道:“慢着。”

众人回头看去,几个巡街的见到卢智那身衣裳,面色都稍缓,那个为首的更是客气地问道:“这位公子有何事?”

卢智又朝前走了两步,对刘掌柜道:“我刚才见你身上确实是有块玉,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可好?”太学院的学生都是有功名在身的,在这个极为讲究等级概念的社会,卢智这点要求并不过分。

刘掌柜面色一变,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玉来,见到卢智伸出手,想了想便将玉放在他手心上。

遗玉被卢俊护着站在一旁,探首朝卢智手里看了一眼,心中便赞,这是一块红杏大小的环状翡玉,浑身晶莹剔透,阳光下一看竟还隐隐流动着彩光,一根红绳从环孔中穿过,更衬映其艳色。

卢智和遗玉分别朝那少年和刘掌柜身上扫了一遍,俱是露出一丝嗤笑来,卢智侧头看了遗玉一眼,见到她脸上的了然,扬眉问道:“你来还是我来?”

遗玉伸手揉了揉左肩,对他摇了摇头,卢智见状一笑,两指勾住那根串玉的绳子伸手一松,让那块玉展露在众人面前。

“大家看,”等到众人目光都投放在玉上,卢智才指着那红绳上几点微微发暗的地方继续道,“这是长期佩戴磨损的痕迹。”

说完又指着那少年身上的腰带,众人果见那根布底腰带左侧有着一圈淡淡的捆绑痕迹,只是空无一物,再去看那掌柜的腰上却是已经挂着一块青玉。

同围观者一样,巡街的几个人脸上也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再看向刘掌柜已经有些面色不善。

刘掌柜这才露出些惊慌的神色来,但还是强作镇定道:“我今日换了玉带,往日都是贴身带了那块玉的!”

卢智扭头将那块玉递到遗玉的眼前,她略一犹豫,便伸出右手在那根红绳上捋过,再摊手时指尖上却是有着明显的红痕,给众人看罢后又指了指那已经露出喜色的少年,扬唇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