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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154)+番外

她是一口吞了个胖子,好多知识都没能够消化,再这么积食下去,反无益处。

昨天下过雨,今日天气很凉快,余舒和余小修沿途打听,走了半个时辰路,寻到了城南一片名为“求桂坊”的地方,是安陵城其中一处的易馆和易客们的集中地。

大大小小的易馆坐落在附近的三条街上,一目望去,许多八卦阴阳图案。街心修筑牌坊,参差不齐的房屋建筑稍显老旧,砖瓦都有些年头,这里不如义阳城的万象街齐整气派,但来往过客是有多不少,除却易馆,街面上另有酒楼、食肆、茶社、赌坊,一应俱全。

街道两旁,不乏摆摊插旗子算小卦的,还有些兜售散件的小贩,只要多看他们一眼,就会围上来,人多手杂,余舒护好了钱袋,拉着余小修的手不松开,怕走失。

路边 有几处卖黄豆粉打糕的,裹着糖霜,闻着味道就香甜,掌心大小,十文钱一个不算贵,余舒让人包了三块,和余小修分吃一块,另两个打算带回去给景尘和夏明明尝鲜。

为了探听行情,余舒差不多把一条街上的易馆都逛了个遍,大体上风水摆件比之义阳城要贵上三成,不足为奇,京城人口是义阳的十倍,有钱人也更多。

出来又在街上,充作求卜的客人,询过几处小摊,不吝花上个一两半两的,是为探知这方易客们的水准如何,结果让余舒心情相当复杂,这街道上插旗子的,滥竽充数的有,然也有真本事的,就水平来看,差不多等同她和赵慧去逛三清会时,给她算过把子性命的老先生。

这义阳城里受人尊敬的易师,在这里却只是个街头算命的档次,还真够讽刺的。

反过来说,这里不愧是京华之处,天下易客聚首之地,人才济济,想要在这里争一席位置,又是等闲之辈能图能为。

遥想当年,青阳易子,云华易子,名动京华,百年无人能出其右,天子且要礼遇,又该是何等的惊才绝艳,何等的风光无比!

余舒看着人流不息的街头,入耳一道道问卜声,问道幽幽檀香味,置身其中,蓦然激起一腔热血她此生不干碌碌无为!

余小修看着不知为何两眼冒光的余舒,只觉得他姐突然间就精神气来,正要问,就被余舒一拉:“小修,走,咱们回去。”

她要回去好好筹划一番,如何在这秋贵坊里扎根站脚,踏踏实实地迈出她第一步。

姐弟俩个转身进了身后巷道,就在他们走后不久,两匹马前后踏入这条街上,所过之处,行人纷纷让道,回首侧目,端那马上二位年轻公子,一丰神俊朗,一美如冠玉,皆属人中龙凤,富贵一身。

马上者,却若四下无人般交谈:

“说要带我来喝好酒,就是到这种地方吗?”胭脂红马上,那身袭金松绿衫的青年人面挂浅笑,语调散漫,额前碎发,遮住额角半寸细小伤痕。

“怎么,你当城南就没 有好酒了吗,哈哈,随我来。”少年骑御,神采飞扬,声爽耳,笑回眸,几多留。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整理

夜深,同一间房内,夏明明已然入睡,外间点着油灯,余舒还在伏案写算。

自从一个月前从峡口逃生,几经波折抵达安陵城,余舒还未有机会将在船上遭遇杀身之祸所得的启发整理一番。

余舒一直都很清楚,她经过大量推算得出的祸时法则,其实并不完整,上次历险,让她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祸时的变动性。

由于缺乏实践,她一度以为,利用法则推算出未来某一天的灾祸,提前预知,就能消灾解难,因为作为一个变动值,任何事件发生的概率都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所以它就有不发生的可能,哪怕不发生的概率极小到可以忽略,它也不是绝对。

于是在此之前,她进入一个误区,只认定没有百分之百的发生,忽略了相对来说,也没有百分之百的不发生。假设概率为零是发生,概率为一是不发生,那么概率可以为零或者为一,都是数学角度上的现象。而在余舒上辈子从事了多年的风险预算上,则不会有绝对的零和一出现,通俗些讲,就是青铮道人的说法——“祸可避,不可除。”

余舒给自己举了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假如说现在她同时算出夏明明和余小修在明天晚上会遇到宅火,那基本可以判定是这家客栈当夜会着火,她算到这起事件,可以提前离开这家客栈,大不了一晚上都待在大街上,还可以让住店的客人当夜都离开这家客栈,这就叫做“可避”。

然而这场火灾,她却没本事消除,发生和不发生,都不是她一介凡人能够左右的,这就叫做“不可除”。

或许等到她有了青铮道人那样的本事,判福祸,断生死,未尝不能“除灾”,但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除灾”的代价,难以想象。

收获不止如此,余舒收集到推算余小修遭遇水祸时的变值,加入到她祸时法则的“值库”里,再有遇到相同近似的取值,她就能更精确地进行判定。

“唔啊。”打着哈欠,放下毛笔,余舒伸了个懒腰,转动了两圈发酸的脖子,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她将重新整理好,有关晴雨法则和祸时法则的内容,收进她那口皮袋子里,塞到床底下,心想着回头还得想办法制几根炭笔,毛笔做算术太慢。

新宅子空了三天,余舒借这几日,每天都会到秋桂坊上去转悠两圈,探探行情,顺道采买一些日后摆摊要用的卜具,如卦盘、签条、黄历、龟板之类,虽她算卦时不一定用到,但拿来充门面是要得。

夏明明早出晚归,求取荐信一事,看上去依旧没什么进展,余舒并没再过问她,两个人晚上同睡一屋,余舒不主动搭理夏明明,夏明明也就不找她说话,只是余舒同往常一样在余小修和景尘面前说笑,看在他二人眼里,并不知她们两人吵架,只当夏明明一个人在闹情绪。

这天吃完早点,夏明明一走,余舒就带着景尘去了回兴街看宅子。

巷子里遇到眼熟的邻里,余舒很是随和地打招呼,被问到景尘,就说是日后同住的兄弟。

新宅的锁头是余舒换过的,一把现打的铜锁就花了余舒二两银子,钥匙就只有三把,余舒都还自己收着,没有发给耍一进宅子,余舒先把门关上,阻绝了外头好奇探看的目光,拉着景尘到西屋门前,推开门推着他一同入内,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你快给我瞧瞧,这房子现在是干净了吗?”

余舒不是没有其他的法子鉴定这新宅的风水变动,但有景尘在,何必要舍近求远。

景尘抬头看看房梁,看看窗户,在余舒有些许紧张的目光下,对她点点头,这间宅子,确是没了那日让他不适的感觉。

余舒一拍手,高兴道:“没事就好,你再四处看看,我去丈量一下别屋的尺寸,回头好买家具。”

其实对于风水宅说,余舒完全是个新手,买下这凶宅,未尝不是含有一丝风险的,如今大功告成,心里一块石头才算落下了,浑身轻飘飘的,全是想着五十两银子就买了这么一处好房,不免有些沾沾自喜。

不过还是要谢谢景尘,没有他火眼金睛,她哪能捡了这便宜。

“给,拿好了,这往后就是咱们家里头的钥匙,你随身带着,千万别弄丢了。”余舒郑重其事地交了一把钥匙给景尘。

景尘看着手掌上脖颈细长的钥匙,耳中捕捉到余舒口中的一个“家”字,心头忽动,握住了手中的分量。

余舒随身带了一圈卷尺,兴冲冲地在每间屋里丈量长短,景尘很细心地在宅子里走了一圈,没发现别的异常。

两人回到客栈,余舒一下午列了两张清单,发现要置办的东西还真不少,考虑到囊中的银子有数,不得已划去了一些装饰物,只等以后有闲钱再拾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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