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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250)+番外

“多谢贺夫人。”景尘不善同人接触,说话作答就尽量简短,加上他气质冷清,就给人一种不好亲近的感觉。

赵慧想到余舒之前说他为人孤僻,便不以为意依旧是一脸的笑,“那我先带你们去后院看看,房间我都安排好了,要是不满意,你们再换。”

一行遂转移到了后院,这宅子虽不宽敞,房间却不少东西各有一个院落,景尘被安排住在西厢余舒和余小修则被安排住在东厢房,赵慧夫妇住在靠北两间屋,另外前院还有丫鬟门房住的地方。

看了住处,倒是没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余舒知道赵慧有意将她和景尘隔开来住,没有说破,景尘同样没意见,有意见的是余小修。

不管是在纪家还是在回兴街,他和余舒一直都睡在同一间房,晚上睡觉能听到对方打呼噜,这么近,突然间隔了一堵墙,让他心生不愿。

赵慧劝说:“我听你姐姐说,过了年你就十三了,都是个男子汉了,怎么还能和姐姐睡在一个屋里,传出去你不怕人笑话吗,听慧姨的话,这就住在隔壁,又不多远,天天见着面,你还怕你姐丢了不成?”

余小修脸皮薄,被说了几句,就没再要求和余舒一起住,余舒乐得看赵慧对他说教,不插一句嘴,余小修虽然听她的话,可是偶尔会顶嘴,有时候一句话就能把她气的半死,但他对赵慧却不会。

房间都已打扫干净,被褥都是现成的,他们只是将带来的行李在房里归置了一番,便正式入住。

回兴街那套房子,余舒空着,没有联系卖家,也没有打算卖出去,她想着留一条后路给自己,倘若日后有什么变故,起码有个落脚之处。

因为余舒还要准备考试,裴敬不想过多占用她的时间,就没有摆宴席吃酒,中午大家一起在新宅吃了一顿便饭,他就同贺郎中出门,去筹办开医馆的事。

余舒听说,这里头有裴敬出的份子,等医馆开起来,算有他三成的干股,余舒知道裴敬为人,料想他不会贪图贺郎中夫妇的便宜,果然,赵慧解释说:“在京中做什么都不容易,你裴叔说了,等医馆开起来,借他的名头可以挂在泰亨商会的名下,到时候买药材都比外面便宜,上头都有个照应。”

余舒点点头,“慧姨,你们钱够用吗,我这里有一千两银子的闲钱,若不够,你们就先拿去用。”

她说的,是夏江家给她那一笔遮口费,至今存放着,没用多少。

赵慧好不吃惊,“哪儿来那么些钱?”

“自然是赚的,”余舒当那是一笔人情债,还了她对夏明明一场救助,想到夏明明,她有些走神,不知她现在可好,是否回江南去了。

赵慧哪里会要余舒的钱,“你放心,钱是够用的,我从窦家讨要回来的家产,变卖了大多数,加上你走之前留下那五百两,开间医馆是绰绰有余了。”

赵慧嘱咐她自个儿将钱收好,去里屋找了一只铁打的钱箱给她,让她拿去存放。

金宝一直待在余小修随身的口袋里睡觉,余舒怕它吓着赵慧,就没让它露头,可是小家伙睡醒了一觉,肚子饿了,就“唧唧”叫起来,被赵慧听到了,面露狐疑,问他们道:“我怎么听到有老鼠的叫声,你们听见了吗?”

余小修看向余舒,余舒想了想,还是先给赵慧打个预防针,免得回头金宝乱窜屋子,惊着了她。

“慧姨,不是老鼠,是我和小修养的一只小玩意儿,看上去同老鼠差不多,”余舒给赵慧做好了心理工作,才伸手管余小修要了金宝,捧出来给赵慧看,一边用手指梳理着金宝柔软的背毛,让它乖乖地卧在自己手掌上。

“呀!这、这不是老鼠吗?”赵慧惊讶地指着余舒手里正在舔爪子的金宝。

“不是老鼠,”余小修替金宝辩解,“它叫金宝,金宝比老鼠干净多了,我和姐姐三两天就会给它洗一回澡,它一路上跟着我们从义阳到了京城,又乖又听话。”

金宝也不知是否听出余小修正在表扬它,耳朵尖警觉地抖了抖,从余舒手掌上站立起来,两只小爪子抱在胸前,一双咕噜噜的黑眼珠看向赵慧,脸上那黑眼圈显得呆头呆脑。

赵慧“噗嗤”一笑,饶有兴趣地望着它,没有害怕,反倒询问起余小修,它平日吃些什么,睡在哪里等等问题,显然是接受了这么个小家伙住在他们家里。

余舒又和赵慧聊了一会儿,见她乏了,便让她回床上躺着歇息,带余小修回房去整理衣物,顺便给金宝找点吃的,出到院子里还不忘戳着金宝的脑门,指着赵慧的屋子警告它:“不许往那边儿乱跑,不许往那屋床上爬,听到了吗?”

金宝“唧唧”两声,不知是听懂了,还是在嫌余舒烦。

。…

同赵慧住在的一起的头一个好处,当天晚上余舒就体会到了,到了吃饭的时间,不用她烧火,不用她起灶,提前就有人做好,现成地喊她去吃饭。

景尘因是男客,贺芳芝不在家中,不便和她们同桌,赵慧使唤了小厮将饭菜送到他房里,饭后,余舒让余小修留在赵慧这里陪她说话,自己出了饭厅,找去了西厢。

这院子里几间住屋,布局都差不多,一套两间,一个小厅连着一个侧卧,门口垂着一道厚重的松棉布帘,挡风挡寒,余舒进了屋,景尘刚将碗放下,桌上摆着三菜一汤,都是余舒特别向赵慧叮嘱过的素食。

“吃好了吗?”

“嗯。”

余舒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手摸着墙上一幅挂画,扭头对景尘道:“等贺郎中回来,我请他给你诊察一下身体,好么?”

景尘道:“我不是已经痊愈了吗?”

余舒摇头道:“我说的不是你身上的伤,而是——你失忆这么久,肯定是哪里出了毛病,才一直不好,贺郎中祖上三代从医,医术了得,别的郎中看不出来问题,他或许能有见解。”

她还是今天同赵慧聊天,才忽发奇想让贺芳芝给景尘诊治,本来余舒并不想让太多人知晓景尘失忆之事,但若能帮助他恢复记忆,这事隐瞒与否,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早在那一次赵慧头颅大出血,被贺芳芝从鬼门关拉扯回来,余舒就发现贺郎中并非普通的药医,景尘失忆,这算是头部出了毛病,而贺芳芝恰好精通此道,不管是否有用,她都觉得该让贺郎中好好地给景尘检查一遍。

景尘乍一听到自己的失忆之症有希望医治,神色当下一喜,道:“若能医治,自是最好。”

时间越久,景尘对恢复记忆就越来越渴望,他想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为谁迫害,记起他究竟是什么人,还有…他同小鱼之间的相遇和相识。

余舒看他这么高兴,忍不住去泼他冷水,若有所指道:“好是好,可是你就不怕想起来后,会记起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平添苦恼吗?”

景尘目光轻动,抬头看她,微微一笑:“不论如何,不论是什么,我都想记起来。

余舒眼神一暗,不知等他记起了他命中的计都星,记起他要寻找的破命人,还会否同现在一样,无所忧虑。

第二百二十六章 银针埋穴

贺芳芝当天回来的很晚,余舒在赵慧,房里等到天黑,先将景尘途中意外失忆的事告诉了赵慧,没讲他被重伤弃江差点致死的细节,即便如此,也让赵慧唏嘘不已。

贺郎中从外面回来,听闻赵慧讲述,一口应下为景尘诊断之事,碍于夜深不便,就将此事放在明早。

余舒事先谢过他,回到房中无心睡眠,便挑灯夜读,下一科就是奇术了,还不知会遇上什么标新立异的考题,她这大半个月来,将所学所会祸时法则,晴雨预测,八门生死决,风水杂学,观星术,以及六爻术,详细整理了这些易学,力求致用。

深夜才睡,余舒习惯了早醒,第二天天微亮,便起床叠被,脸盆里有昨晚备好的清水,放上一夜,这大冬天拍在脸上,人立马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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