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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328)+番外

依她的脾气,这会儿肯定是恼死了他,恨不得给他几拳吧。

也罢,她若打便让她打,反正是他占了便宜。可惜的是他还得继续装傻,不能理直气壮的承认。

薛睿一手枕在脑后躺了回去,重新闭起眼睛,嘴角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心道:这样就够了,这么一次甜头,足以让他忽略那些苦头,继续熬下去。

薛睿想的半点不错,余舒现在的确是恨不得揍他一顿。

从卧房跑出来,余舒到门口边突然刹住了脚,回过味来。

不对,她跑什么啊,明明吃亏的人是她,她心虚个什么劲儿!

余舒忿忿不平地抬手擦擦嘴巴,又往地上呸了一口,咬了咬下嘴唇,不知想到什么,老脸一红,就在原地站了片刻,便叉着腰,转身就往回走,到卧房门口,一脚将门踢开,两眼狠狠盯住躺椅上横卧的人影,大步走上前去,低头一看,这厮竟竟然阖着眼,舒坦地在睡,那张安安静静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波浪来,就好像刚才发生的事全是她臆想出来的。

余舒磨了磨牙,喝醉了就了不起是吧,喝醉酒就可以随便啃人嘴了是吧?

越想越气,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茶几上放凉的醒酒汤,阴笑一声,上下一打量薛睿,端起那碗醒酒汤,一滴不落地浇在他下半身。

躺椅上的男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忍了忍没有动弹,只是脸色可疑地有些发青。

这坏丫头

余舒倒完那碗醒酒汤,看看薛睿没醒,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在门口整理了头发,一到院子里,便大了嗓门叫来贵六,指着屋里道:“去,看看你们公子爷酒醒了没。”

嘁,她的便宜有那么好占吗?

第二百九十三章 大炮轰洋人

余舒喊来贵六“照顾”薛睿,不等他酒醒便离开忘机楼,没有在街上雇轿子,她看天还亮着,便步行回家,中途特意绕了点路经过纪府门前。

短短几日,右判府便没了风光,朱红色的大门紧紧闭着,门前灰尘无人扫,守门的护院早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座宅子里别的人余舒不关心,但有一个翠姨娘让她放心不下,想当然纪家的人得知是她将纪怀山和纪星璇“送”进牢里,肯定不会善待她娘,前两天余舒就给翠姨娘算过几卦,知道她现在在纪家的日子不好过,但也没有什么大祸就是了。

余舒对翠姨娘的安全还是挺放心的,纪家如今正在风口浪尖上,多少人盯着,他们再是迁怒翠姨娘,顶多就是将她关起来饿几天,闹出人命是不敢的。

经过此地,余舒没打算进去看望翠姨娘,一来纪家不会让她进门,二来她不想让纪家觉得她有多在意这个曾经抛弃过他们姐弟的生母,那就只有让翠姨娘先吃点苦头,等着这次纪家垮了以后,她再想办法将她弄出来。

今天下午在忘机楼吃饭时,余舒从薛睿口中听说,大理寺和司天监对纪怀山牵涉谋害皇亲,以及徇私舞弊一案双项罪名的会审,就在这几天开堂。到时候她和景尘都要上堂作证,指认纪家祖孙。

一颗黄霜石是不能证明纪怀山同谋害景尘的贼人有所勾结,但是调查过今年星象一科的考卷,加上她和景尘的证言,纪怀山盗题舞弊和纪星璇考试作弊的罪名是没跑了。

安朝对于官员徇私舞弊和考生考试作弊的处罚相当严厉,按照安朝律例和大衍试的法规,一旦定罪,纪怀山不但会被剥官,而且要受一百刑鞭,贬为庶民,发往通州自悔。

至于纪星璇,除了刑罚之外,还将被剥去大衍会考的资格,入牢关押十五个月,此生不得再入考场。

余舒是前两天去过大理寺后刚才知晓,纪家祖孙若被定罪,会如此判决,这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一些。

对此,余舒并未觉得同情,在她看来,纪怀山和纪星璇纯粹是自作孽,不可活,既然敢徇私盗题就不要怕被告发,敢作弊就不要怕被人抓,敢害人就不要怕被人害,如果害怕,那干脆一开始就不要做。

两世为人,余舒将道理看的很明白,这世间的事,总是一报还一报,谁又能逃得了。

正如她上辈子昧着良心赚黑钱,间接害了不少人,到最后还不是一死了之,全还了。

余舒又看了一眼那大门匾头上纪府二字,面无表情地离开。

就在她走不多久,一辆马车停在纪府门外,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抬头认了认门匾,瞧见大门紧闭着,脸上露出不解,走上台阶敲起了门“有人吗?”

余舒回到家,余小修已经下学,正在上房陪赵慧说话,余舒推帘子进去,余小修一见到她便站起来,兴冲冲地道:“姐,我听慧姨说啦,上午景大哥来了,还有皇宫里的大官儿,念了圣旨,赏了咱们好多好东西呢”

余舒笑了笑,伸手摸摸他脑袋,过了年余小修似乎又长高了一些,原本只及她肩膀,现下是快要到她下巴了。

纪家的情况她并没有对赵慧夫妇还有余小修细讲,他们只知道那天在医馆她是因为景尘,所以被司天监的人抓去审问,并不清楚纪家如今处境,也不知翠姨娘的处境。

余舒先前去纪家暂住,对他们的借口便是照顾翠姨娘的身体,如今搬回来,只说是翠姨娘的病好了,并没提纪家老小身陷牢狱。

大理寺的案子没有完结之前,她不打算将实情告诉他们,以免让他们担心。

余舒走过去在赵慧身边坐下,看她气色还好,没因上午忙碌累到,便放下心,问她:“干爹呢?”

赵慧掩嘴一笑,“找你舅舅报喜去了,你没瞧见得了那块御赐的牌匾,可把他给乐的都找不着北了,当初诊出我怀了身孕,也没见他这么高兴过。”

余舒倒也能够理解贺芳芝的心情,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皇权至高无上的观念根深蒂固,平日提及天子都要抬手高揖,恭敬十分,这一下得了天子亲笔夸誉无异是大喜,那一块御赐金匾,足可延续给后世子孙,光耀门楣。

“过两天我挑个好日子,让干爹将那金匾挂起来,在街上放几串爆竹,请人来舞狮子,好好地热闹热闹。”余舒道。

“他临走之前正是这么说的,要你回来选日子呢,”赵慧点点头,又拉着余舒手商量道:“小余,我寻思着,这回宫里封给你的赏赐不少,咱们一家人在京城里没有别的亲戚,就同你舅舅家来往亲密,平日里又多靠他照顾着,好不好将那宫造的布子缎子给他送去一份,让他跟着沾沾贵气,另外再送一份去给你们娘亲,使她也高兴高兴,你说呢?”

余舒道:“这些事娘您做主就行,挑些好的给舅舅送去,我娘那边就您就不用多操心了,回头我直接给她送去些银钱使,她更要喜欢。这剩下的您看哪些合适这天气做衣裳,就拿出来用,千万别省着,东西放在那里又不会生金子。”

赵慧抿嘴笑了笑,拍着她的手道:“是不能生金子,可是能放着给你做嫁妆。”

余舒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讪笑两声,转头去问余小修:“今天的功课做完了?”

余小修挠挠头,“还没呢。”

余舒摆摆手:“先去做功课,等下再玩。”

“哦,”余小修乖乖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犹犹豫豫地对余舒道:“姐,今天下学的时候,那薛文哲非要跟着我回家来着,他以为咱们住在纪家呢。”

余舒问:“那怎么没见人跟你回来?”

余小修撇嘴道:“我和他说了咱们早就不是纪家的人了,让他自己去打听右判府的路。”

余舒皱了皱眉毛,薛文哲要找到纪家,肯定会听说纪怀山和纪星璇入狱的事,他现在和余小修在一起上学,保不齐就传到余小修耳朵里,这么一来,余小修肯定会担心身在纪家的翠姨娘,闹着要往纪家去看望,这可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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