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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376)+番外

“等等!”

驶出一段距离的马车在不远处停下来,坐在车中的水筠睁开眼,本该纯然无垢的瞳子此时却有些晦暗。

余舒到底是抵不过好奇心,硬着头皮坐上了水筠的马车。

“我们这是去哪里?”马车过了几条街。余舒坐在窗边向外看,挂在袖子里的金宝好像是睡着的,安安分分的不吱一声,软乎乎的一小团,带着暖意,让她心头稍安。

“有一家茶楼,环境很是清幽,隔音也好。”

水筠嗓音悦耳。说话吐字带着一股柔然,余舒不由回头打量她一眼,这少女比自己虚长一岁的样子。头一回在忘机楼见到时,面对着景尘,她还有一些小姑娘家的活泼,现下仔细看了,倒是里里外外透着一股稳重,大概是她五官并不十分秀丽,并不像余舒想象之中,修道女子会有的不食烟火。

“为何这样看我?”水筠迎上余舒视线。

余舒没心没肺道:“我看水姑娘,同我所想的修道之人不相同。”

修道之人,不该是心无杂念。寡欲清心的吗,依她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小师妹的心思很不简单,不然也不能三两句话就诱的她顶祸出门。

水筠眨了眨眼睛,“哦?那你所想的修道之人该是什么样子?”

余舒道:“好似景尘吧。”

她见过的人形形色色,有善有恶。但要说的上从里到外的“干净”,就仅有景尘一个了。

水筠如同料到余舒会说谁,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淡淡笑开,与有荣焉道:“我自是不能和师兄比较,他…”

他怎么,水筠没有说下去,余舒无心计较,转过头去继续看路。

又驶过了一条街,竟然来到闹市,马车停在一家茶社门前,余舒先跳下马车,望了望里面人头攒动,乱糟糟的样子,狐疑地回头看向水筠——

这里也能叫环境清幽?

水筠没有解释,下了车后就对那两名跟车的侍卫道:“你们就在楼下等我,不必跟上来。”

那两名侍卫都是刘昙一早派过来保护水筠安全的,表情很是为难。

“水姑娘,这怕是不妥,殿下如果知道我们玩忽职守,定会降罪。”

水筠道:“这里青天白日,不会有什么危险。何况我自幼习武练剑,身手并不逊色你们,果真有事,亦不是你们能够阻拦。”

那两名侍卫看看四周环境,的确安全,看水筠态度坚决,便犹豫着答应了。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姑娘如果有事,请立刻呼唤。”

说完他们还不放心地看了余舒一眼,生怕她拖后腿的样子。

余舒郁闷了一下,跟在水筠身后进了这间茶楼。

她们进门时,引来了不少茶客的视线,两个年轻女子,在这样人多嘴杂的地方进出,头上又没有遮拦,很容易被人当成是家教不严。

一下子被许多双眼睛盯着,余舒的脸皮够厚,不觉得有什么不快,水筠则是视而不见地招来小二,领路上了二楼。

二楼都是小隔间,余舒很快便发现水筠没有说假话,小二哥打开一间雅室,她们走进去,前一刻还能听到楼下的鼎沸声,门一关严,竟然瞬间安静下来。

又一想,室内安静,楼下那么乱,就算是有人站在门外面偷听,也被吵吵的难以听见,这里的确是个私下说话的好地方。

“泡一壶你们这里最好的茶。”水筠随手给了那小二一样东西,余舒打眼一瞄,暗暗咂舌,那竟然是花生粒大小一枚金豆子。

“两位小姐请坐,请慢等。”小二立刻换上一脸谄媚,哈着腰退了出去。

余舒在这书房大小的隔间里走了几步,侧头对水筠道:“这地方不错,你怎么知道的?”

水筠道出余舒的疑惑:“我前几日询问重云有什么地方好说话,他带我来过。”

余舒挑起眉毛,心道水筠这是早有准备要和自己一谈,对她将要告知的秘密,以及她所求自己之事,愈发地好奇起来。

“这里足够安静了,你要和我说什么,现在可以讲了吧?”

水筠走到余舒面前一张铺了绿绸软垫的四角交椅上坐下,两手伏在膝上,抬头望着她,看了一会儿,神情有些复杂地开口道:“师兄命冲计都星,此番下山是为寻破命人,这些你应该都知晓了吧?”

余舒脸色微变,水筠说的这些,她的确知道,这可以说是她知晓的有关景尘的最大的秘密,水筠显然也清楚,可是就她此前所知,依景尘的表现来看,他这小师妹,不该知道这些的。

余舒当即留了个心眼,只怕水筠这么说,是要诈她的话,便缄口不言,皱眉看着她。

水筠看着余舒的反应,心中有了计较,面色肃然一转,兀地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都变得沉甸甸:“但你一定不知道,师兄不只是命冲计都星而已,他…还是这大安的祸子。”

第三百四十一章 水筠的请求

余舒从水筠幽幽的瞳孔中隐约看到自己迷茫的脸,喉头上下滚动了一下,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大安祸子?什么意思。”

水筠短叹,道:“你知为何我师兄自幼便被送到我太一道派下养育吗?”

“皇上不是昭告天下,说明景尘是继承母志供奉三清祖师,为大安百姓祈福,所以被送去清修的吗?”这是官方的说法,余舒只想从水筠这里知晓一些事情,却不想傻乎乎地被她套了话,所以敷衍回答,其实真正的缘故,景尘在小树林时候就告诉过她。

谁知水筠竟然看穿了她:“你大可不必对我遮遮掩掩,师兄的为人如何,我很是了解,他从不屑说谎,途中蒙你搭救,与你有了患难之情,信任于你,更不会欺瞒你什么。如果我没有料错,他应该是一恢复记忆,便将他的身世尽数告诉了你,包括十余年前大安皇室为保他性命,不因计都星早夭,所以将他送入龙虎山这个隐情。”

被她一说一个准,余舒有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小声嘀咕道:“你既知道,还来问我。”

水筠淡淡一笑,“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知道的,我都知道,我没有必要骗你,况且,我今天要与你说的,是你不知道的。”

余舒点点头,放下一半防备,嫌这么站着说话腿酸,就后退了两步,坐在水筠对面的交椅上,追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大安祸子是什么意思?”

祸子、祸子,听起来就不吉利。

“这祸子一说,牵扯的就远了,具体如何我也与你讲不清楚,”水筠轻轻锁了眉头,“你只需知道,我师兄的命数。与安朝的兴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所以大安皇室决不能让他早夭,十几年前凭借与我道太上的约言,掌门与几位长老出手逆天改命。才保住了师兄。”

“…呵呵,水姑娘真爱开玩笑。”干笑两声,余舒面上勉强维持着淡定,心中却掀起了三丈惊涛,暗想水筠所言不假的话,那她可真是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一个人的命数竟能关系到一个国家的兴衰!?

从道理上看,这个说法分明是没有根据的。

假如是真龙天子。也就罢了,一个皇帝的生死,的确能够震荡朝野,但景尘只是安朝一个公主的儿子,手中没有半分权利,他的命数,怎么会影响到整个朝廷呢?

水筠看着余舒一脸的不信,并不打算解惑。冷冷道:“此乃天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

余舒一面沉思。一面盯着水筠清秀的面孔,试图辨别出一丝心虚胡扯的迹象,然而徒劳,对方的目光与她平视,不躲不闪,十分坦荡。

“姑且不论你说的是真是假,你告诉我这个秘密,究竟有何目的?”

水筠道:“我说过,我有一件事求你。”

余舒直觉不是什么好事,老实说她已经开始后悔跟着水筠出门。又听了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秘密。

她打定了主意,不管水筠待会儿求她的是什么,都不能轻易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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