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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386)+番外

这样的榜文张贴出来。太承司门前顿时一阵兵荒马乱,争议迭起,人口纷纭,考前泄题之事。不胫而走。

余舒看到此情此景,暗道司天监果断,没有欲盖弥彰,倒是不失大气。

离开司天监,余舒又转到忘机楼去查帐,忙到吃了午饭才离开。

她处理完杂事,再回到家中。不想会有一名稀客正在坐等她回来。

余舒看到停在赵慧家门前的马车就知道来了客人,加快脚步进了门,待在客厅里看到了刘昙的身影,不免一愣,迟了片刻才赶忙躬身稽首。

“民女冒犯了,见过九殿下。”

刘昙坐在那里,抬手朝她虚扶:“余姑娘免礼。”

余舒这才起身,一面忖度着刘昙来意。一面瞧瞧打量着他,并不抢话。

刘昙看到余舒这小心本份的样子,暗暗点头。面色缓和道:“你不必拘谨,坐吧。”

余舒点点头,挑了个张离他不远的椅子,刚刚坐稳,刘昙下一句话就让她又跳了起来。

“小王今日前来,是想请姑娘隔日与我同赴双阳会,不知你意下如何。”

余舒磨了磨后槽牙,心里先将水筠暗骂了几句,再扯出一张苦脸应付刘昙:“殿下实在是抬举余舒了,这等厚任。民女只怕做不来,平白耽误了您的正事,那就罪过了。”

不用说,刘昙一定是被水筠说服,才会来寻她的。

见余舒想也不想地推辞,刘昙似有所料。挑了下眉毛,不慌不忙地对她一笑,道:“我不会让姑娘白忙一场,你若肯担当我之坤席,直到今年双阳会结束,我便修书一封,保举你到太史书苑进学。”

乍闻言语,余舒心头猛地一跳,不敢置信地抬眼去看刘昙——

她没听错吧,刚才他可是说要保她进太史书苑念书?

这话能信吗,那可是南北易客挤破头都别想轻易入学的太史书苑,就算刘昙贵为皇子,也未必能说得上话吧。

瞧出她的怀疑,刘昙倒不生气,嘴角一勾,解释道:“姑娘想来不知,每有双阳会之年,大提点都会许上赴会的皇子们一个名额,准入太史书苑。”

余舒干咽了一口唾沫,说不出的心动,她本来就指望着能在今年大衍试上发挥顺利,好能被司天监挑中,送进太史书苑学习学习,镀上一层金,只是她也知道,仅考了三科还有一科打酱油的她多半要希望落空。

现在刘昙拱手送上这个机会,让她想拒绝都舍不得。

可是天底下没有白占的便宜,想得到这个名额,就得和刘昙一起去双阳会,担上一层风险不说,另一个让余舒头疼的问题是她根本就不懂什么相人之术,谈何坐那坤席,难道要她去滥竽充数吗?

“我知姑娘心有顾虑,不勉强你答应,这样吧,你且考虑一二,明日我再派人来听你答复。”刘昙还算记得余舒和薛睿关系不浅,没有借机拿捏她,更没有摆出强迫之态,留下一句话,便长身而起。

“多谢殿下,民女恭送。”

余舒垂着脑袋,把这贵客送上马车,恭恭敬敬地送走,而后一脸纠结地站在大门口吃风。

这么一块肉丢下来,香气扑鼻,她是咬呢,还是不咬呢?

在这种左右为难的情况下,余舒很快就想到了薛睿,心道这件事也只能和他商量商量,再做决定了。

得,还得跑一趟忘机楼。

“你是说,九皇子他去找你,要你和他一起去双阳会,他就给你进太史书苑的名额?”

傍晚,忘机楼后院,刚刚进门没有多久的薛睿身上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边洗手,一边皱眉问余舒。

余舒跟在薛睿身后,殷勤了叠好干帕子递给他,点头道:“他是那么说的,大哥,你看我要不要答应了?”

薛睿擦着手上水珠,一语不发地走到茶几边坐着,灯烛之下,眼里神色不明。

余舒等了一会儿,才听他出声道:

“我原先正有意向他讨要这个名额。”

余舒傻乎乎地接嘴:“你要这太史书苑名额做甚?”

薛睿没好气地甩她一眼,“当然是给你要的。”

说完就又不出声了,余舒在一旁干笑两记,眼巴巴地望着他,等他帮自己拿个主意。

“也罢,既然他先开了口,我就不好再让他白送,这件事你应承了吧。”薛睿道。

“可是…我不懂得相术,帮不上他什么忙,我怕…”余舒欲言又止地瞧着薛睿。

薛睿懂得她意思,又气又笑地睨着她,道:“我还能让你吃亏不成。”

余舒嘿嘿一笑,就是等着薛睿这句话,这下子总不怕刘昙发现她滥竽充数,事后赖账了。

第三百五十章 仇人相见不眼红

刘昙次日上午派人来听取回复,余舒满口应下了,来人又道:“殿下交待,余姑娘有什么要准备的,可以交给属下们去办,若是没有,明日辰时正则让车马接送姑娘出入别馆。”

余舒哪里会麻烦刘昙的人跑腿,当即谢绝了对方,说好了明早在家等人来接。

刘昙的人前脚离开,余舒后脚就带着余小修出了门,早答应等他伤养好了,要带他去看望翠姨娘,再不抽空跑一趟,又不知拖到哪时候。

姐弟俩路上租来马车,从闹市经过,搬了两袋米面,和几斤油盐,又在铺子里秤了十几斤后腿大肉,拉到了城东小巷子前。

余舒让余小修留在车上看着东西,进去喊了烧水打扫的牛婶出来,一起拎了粮米进院子。

日上三竿,翠姨娘刚起床没多久,梳了个懒头,正坐在堂屋磕葵花籽,爱答不理地斜眼看着余舒往小院里搬东西,等到望见最后跟进来的余小修身影,这才惊喜地叫了一声,一挥膝盖上的瓜子皮,小碎步跑上前去,将儿子搂了个满怀,嘴里心肝肉地叫着,硬挤出几滴眼泪。

“个挨千刀的,狠心叫我们骨肉分离,娘还以为再见不着你了,我的儿啊,瘦成什么样子,这是要我命么…”

“挨千刀”的余舒在一边翻了个白眼,放下手里的油壶,走过去把快被翠姨娘挤的透不过气的余小修捞出来。

“娘,您行行好快别哭了,弟弟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么。”

翠姨娘气不足地瞪了她一眼,拽住余小修的手往屋里溃余小修手足无措地看向余舒,见他姐摆了摆手,才一脸局促地让翠姨娘揽走了。

翠姨娘把余小修拉到屋里就关起了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余舒没想听,转到灶房去看了看。见锅碗瓢盆都齐全,看样子每天都在家里开伙,出来喊了小丫鬟香穗,到一角问话。

“我这阵子没来。我娘每日都怎么打发过的?”

香穗明白她们主仆两个现在都要傍着余舒这个姑娘过日子,所以在余舒面前十分老实:“姨娘每天睡到上午,吃吃早点就在屋里躺着念叨。到下午就在门口和街坊大婶说说话,没别的活计,吃了晚饭就早早睡了。哦,对了,前天上午姨娘还带奴婢出了门。在城面上兜了个圈子,说是、说是…姨娘不让奴婢和姑娘讲。”

余舒挑了挑眉毛,给她壮胆:“你放心讲,没事的。”

香穗这才支支吾吾说了:“奴婢听姨娘口气,好像是要在京里找她过去的主人家。”

主人家?

余舒疑惑,忽记起翠姨娘的出身,住在大杂院的刘婶曾经和她提起过,说是她娘以前是大户人家的丫鬟婢子。她和小修的父亲则是一个书生,当年进京赶考时候借住在一大户府上,一来二回就和翠姨娘好上了。最后那书生落榜,翠姨娘就被主人家放身,说给了余父做内室,带回南方成了家。

可惜余父是个短命鬼,余小修生下来没多久就出意外亡故了,后来才有翠姨娘因为貌美,被纪家三老爷相中纳了小妾这段故事。

这么一想,余舒就转过弯了,想必翠姨娘是最近日子过的太安生,才兴起了寻旧主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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