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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520)+番外

余舒被安排到亲友一方,和辛二嫂邱月龄她们坐在一起观礼,扫视一周,竟看到不少眼熟的,比方说——坐在贵宾一席正与人说笑的息雯郡主。

余舒目光停留了片刻,便转移开来,只是心里想什么,却无人晓得。

吉时一到,乐席一阵吹弹声,辛六便被宗族中年长的德妇扶出来,一袭素纱长裙,乌发披背,背脊直挺挺的,略有一点紧张。

辛家请来了礼部文书,一应礼数周全下来,待到梳头加衣时,不经意抬手露出手腕,那一条晶莹剔透的手串便分外吸引人眼球了。

几乎是在场所有的女人家都留意到这一点。

余舒看在眼里,心中暗笑,辛六这算是无意间帮了她一个大忙。

现在她只需要静等,等辛六察觉出这白水晶手串的好处,等这些女人打听,奇货可居,她不怕喊不上价钱。

礼后流水宴席,余舒不等人散,就先告辞离席,邱月龄看见余舒要走,就跟了上去。

“余姐姐。”

余舒在花园一角被邱月龄叫住,扭过头看她小跑到面前。

“多谢姐姐帮我瞒着。”邱月龄一脸赧然地拧着衣角,对于余舒帮她躲过那一桩不如意的婚事,十分感激。

余舒要比她小心些,左右看了四下无人经过,才轻声道:“说了不必过多谢我,令尊对你一心爱护,上一次的事就算了,往后可不要再做糊涂事了。”

邱月龄面有惭愧,又有庆幸,她虽是骗了父母,但好在因祸得福,家里不再强求她的婚事。

“母亲想请姐姐去家里喝茶,不知你几时有空闲?”

余舒想了想,“不如后天上午。”

邱月龄高兴道:“那好,我回去就告诉母亲,等姐姐来做客。”

余舒应了,同她告别,出门步行,在街头找着刘忠,上车又往城北去,寻制扇的铺子。

然而一个下午,徒劳无功。

隔日,逢七又是方子敬的奇术课,余舒今天来早,一进到胥水堂,就被司徒晴岚拉了出去。

“怎么啦?”

“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司徒晴岚跺脚道,“前日我和你说过司天监的那个七品瓒记的职位,竟给湛家的小姐捞着了!”

余舒一愣,“你是说湛雪元?”

“可不是她么,昨天司天监派人发来文书,你人不在,没见到那场面,另有几个出挑的女院生听到消息,嘴都气歪了,我原以为这个机会该是你的,轮谁也轮不到她呀。”

司徒晴岚这话说的不服气,倒也有理,太史书苑现在这一茬女院生,论等级高低,上有余舒这个十年不出的女算子,论家世门第,京城有十二府世家,而湛雪元不过一个九等的易师,还是外来的世家,谁成想会被她占了便宜。

余舒暗皱一把眉头,道:“谁知这里面蹊跷呢。”

湛雪元做了女官,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你说,这个瓒记是管什么的?”她对于司天监,目前就知道长官是谁,还有五位高官。

“走,我们到那边说话。”

司徒晴岚和余舒坐到池塘边的横栏上。

“我看你对司天监的内置不是很清楚,就和你讲讲吧。司天监下设三司两局,三司是指宗正司、太承司、会计司。你参加过大衍,应该知道太承司,下办大衍试各事,五等以下易师都由太承司造册发印,各地易学世家也都由太承司掌管子弟名录。”

“宗正司就更了得,归大提点本人掌管,理皇室宗族的谱牒出入、爵禄赏罚、祭祀时月等项事务。会记司好说,举凡易馆,不论大小,每年都要上缴税金,至于本监的财物俸禄也都在会记司发放。”

余舒边听边记,又问:“那坤翎局呢,管的又是什么?”

司徒晴岚眼睛闪了闪,声音放慢道:

“这坤翎局啊,是专为女子所设,上掌宫妃之燕寝,下查女贵之命签,权利说大不大,却是非同小可,暂不说禁宫,你想啊——门第之女,多胜于嫁,有时候一支命签批的好了,说是旺夫宜家,自身便贵上三分,有时命签批的差了,说是克亲不善,人也要贱上一等。谈婚论嫁时哪一家不小心奉承着坤翎局呢。”

余舒吃惊不小,才清楚司天监所掌握的权势,竟是如斯广盖。

再说坤翎局,命签一则,真真是捏住了门第士族的一处要害,这就让她想起当初赵慧被纪家易馆一张克寡的命签批文,给害的家财被侵,沦落街头。

余舒心绪起伏,再来问道:“你说那个七品的瓒记,手头上都管着什么事?”

司徒晴岚脸色有一些异样,“这是太承司的属官,所谓瓒记,同主簿倒有些类似,比别处吃香,是因为负责收录当朝大小易师的户帖,可以悉知。”

户帖是什么,便是记载着一个人生辰八字、籍贯宗族,亲眷关系等周身要事的私人档案。

也就是说,这个瓒记,可以随意查询一个易师的生身隐私。

余舒微微有些头疼,可以想象到湛雪元上任后,一定会调出来她的户帖查看,说不定再递到别人手里,她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被人扒皮,也会不舒服。

“多谢你告诉我这些,”余舒站起来,拍了拍坐皱的裙摆,对司徒晴岚道:“难怪那么多人挤破头想进司天监做官,我现在明白了。”

司天监,可真是满目肥缺与实权啊。

第四百七十二章 酒楼闲话

明眼知道湛雪元补缺了司天监那个七品的瓒记有内幕,余舒也只是郁闷了一个早上,便将此事放下。

她照常下课以后在藏书楼抄书,到中午回家吃饭,下午出门去逛铺子找制扇的手艺。

也怪余舒有些认死理,那块百年的桃木根想着要给薛睿做一柄扇子,便不再考虑其他,其实要让薛睿知道她这么大热的天为了他往外跑,直接收了那块木头疙瘩都是高兴的。

傍晚回来,又是空手而归,余舒倒是不沮丧,她算下薛睿生辰,要到七月,时间是够的。

白天忙于杂事,到了晚上,余舒就潜心静气地研究她的祸时法则,不为外物所扰。

第二天不必去书苑,余舒上午就带着那一块百年的桃木根,去了忘机楼。

恰好夏江盈有书信给她,并着一本手抄的《棋灵痉,乃是余舒有一封信上提到司徒晴岚时,顺便牢骚了他们这些世家,没想到惹了她在意,亲手抄了一份精藏的给余舒。

坐在房里,有侍婢扇凉,余舒解了外衣躺在书房的短榻上看信。

前不久纪星璇在牢里“死”了,余舒第一时间送消息到夏江别馆,好叫夏江盈知道没了纪星璇这个人,能够放下心结,安安生生地待嫁。

至于内情,事关薛睿这个执行者,余舒便没有泄露半句。

夏江盈这封来信,内容是闲聊居多,字里行间难免有些寂寞,末了,竟然还提到辛世家的六小姐在及笄礼上戴的一条手串“昨日新友过家探望,闻十二府之辛家六娘,及笄礼当日得了一串奇石,白日发光,冰清赛玉,知你与她交好,可否打听到那是何物?”

余舒哑然失笑,女人就是女人,足不出户也好偏听这些衣裳首饰的,这消息传的真够快,不过两天的工夫,连夏江盈都略有耳闻。

让小晴研墨,余舒提笔写了一封回信,斟酌再三,还是将刘昙等人在华珍园遇虎之事,写了上去,多余的评价没有一句,夏江盈若是品味得出来,那便算她提了个醒,好叫她知道皇室险恶,若是品味不出,能让她多知晓刘昙一些事情,也没坏处。

最后又让小蝶去柜子里取出前天收起来的两条水晶手串,想了想,取了紫色的那一条,连并书信一起让小晴送过去。

遵照礼制,寻常百姓严禁服紫,就是王公贵胄才有资格穿戴紫色,不过夏江盈马上就要做王妃的人,倒不碍这些个。

书信后,林福在外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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