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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603)+番外

暴利,简直是暴利!

“徐师傅那儿还有多少东西?”余舒喜的是心惊肉跳,转而关心起存货来了。

裴敬道:“你放心,我都盘算过了,我给徐师傅加了一笔酬劳,请他赶工,半个月后,就能把这一笔订单全做出来,再送到你那里养上一些时日,赶得及。只不过,咱们手头上的水精石头,却不大够数,等做完这一笔生意,就要捉襟见肘了。”

安陵城有多少人口,在城北商街上走着,一竿子砸下来,晕死十个人里头有九个都是腰缠万贯,昨天那一笔将近万两的订单,不过是一个开始。

裴敬目中精光闪动:“所以我今天一早就派人手送信去给梁老板,日夜兼程,一个月便能带着货物往返。那时候,咱们的水晶石早就卖出了名堂,只此一家,奇货可居,再每一个月定量下单子,价钱上只贵不贱。”

看着劲头十足的裴敬,余舒心中唏嘘,这事儿要换成她来操纵,必不会如裴敬考虑的这样周全,她是想借着水晶石捞一笔银子便罢,裴敬却想的更长远——

他要名利兼得。

“我只收了三分之一的订金,你若不急用钱,就暂缓一缓,等到下个月收齐了银子,我再给你看过账目,一并给你结算了。”裴敬道。

余舒想了想,道:“舅舅,你看这样可好。甭管以后这水晶石卖出什么样的价钱,我们两个分利,五五开算,你拿一半,我拿一半。”

不是她有多大方,舍得割肉,实在是这水晶石要她来买卖,恐怕赚的没有裴敬三分之一的多,就拿这五成,她都有些心虚了。

聚宝斋这么大的店面,三天不开张,也是一笔支出,还有待客的茶水点心,都要裴敬来出,只出不进,没这个说法。

做人嘛,要知足,互惠互利,才是长久。

“哈哈哈,你还怕舅舅吃亏么,”裴敬愉快地轻拍着椅子扶手,思索了片刻,道:“五五就五五,不过往后徐师傅的手工钱,还有买卖原材料的本金,都由我来出,你只要负责养好了这些宝贝们,其余一切,不必你多操心,每个月底就等着数钱吧。”

余舒是信得过裴敬的,何况她也不想花费太多心思在这买卖上头,干脆地点头同意了。

两人商定,裴敬便先出去待客了,余舒后脚出来,径自下了楼,是以没听到身后的交谈声。

“裴老板,这一套水晶头面,当真不愿意割爱吗?王某人愿出一万两买下,你就不肯松口?”

“王大人莫要难为在下,这一套是女算子在芙蓉君子宴上佩戴过的,暂时寄放在我这里,是她心爱之物,我岂能做得了她的主。呵呵,不如您瞧一瞧这一驾玲珑宝马,也是极难得的。”

。……

余舒下了楼,辛六就在楼底下等她,眼睛看着门外面,不知在瞧什么。

余舒到她面前,摆摆手:“想什么呢,走吧。”

辛六指着门口:“你看,那个守门的小子不在了。”

余舒一瞧,门外面果然换了个人守着,那个黑瘦精神的小伙子不在了。

“你怎么还叫人家守门的,我舅舅不是说了吗,那是泰亨商会的少公子。”余舒不能理解辛六为何会看不顺眼人家。

“人家不就是拦着没让你进门儿么,我看他做的不错,要是随随便便就给人混进来了,岂不坏了规矩,这么大一座商会,不守规矩能行吗?”

辛六不满地嘟起嘴吧:“你帮谁说话呢。”

“我帮理不帮亲。”余舒笑道,“好了好了,快走吧,你不饿吗,还没吃午饭呢。”

辛六拉拉她:“我这个月的钱都使完了,你请我。”

“行。”想到裴敬那里的订单,余舒就觉得走路轻飘飘的,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请一顿吃喝算什么。

“去哪里,随便你挑。”

辛六欢呼一声,撒欢儿地拽着她往外走。

两人出去后,古奇方才慢悠悠从后堂屏风绕了出来,细长贼精的目光盯着大门口,自言自语:“啧,这到底是哪家的小姐?”

第五百四十六章 翠姨娘的往事

辛六挑到了满意的寿礼,又剥削了余舒一顿好吃好喝,饭后,人还是兴致冲冲的,想要拉着余舒去城南戏楼里去看花栏子偶戏。

“我还有别的事情,改明儿吧。”

余舒拒了,她和余小修商定了过一阵子要接翠姨娘一起住,就想趁这两天闲着,去看看她人,免得临了接过去,再给她整出些幺蛾子。

将辛六送回家去,余舒就让刘忠掉头去了城西。

。……

半下午,翠姨娘正趴卧在床头,使唤香穗给她揉腿,半睡半醒的,听到门外脚步声,也不睁眼,懒洋洋问道:“什么事啊,是不是对门儿那婆娘又来借油借米,去跟她说,咱们屋子里的米面也不是白捡的,她不想花钱买,就上街上讨去。”

余舒在门外,听到这话,脚步一顿,哑然失笑。

“娘,是我来了。”

说着,掀帘子进了屋。

翠姨娘一听到余舒的声音,便“嗖”地睁开了眼睛,轻蹬了香穗一腿,从床上坐起来,眼看着帘子上的人影就要进来,又一歪脖子躺了回去。

“哎呦…”

余舒进来便听见翠姨娘呻吟声,看她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就知道她是有意装模作样给她看的。

“您这是怎么了,闪着腰了,还是磕着腿了?”

余舒笑吟吟地走上去,扫了一眼香穗,那小丫鬟便一个哆嗦,麻溜儿地站起来,给她挪了地方,显然是上回挨了一通巴掌,没少长记性。

“呸。我这好腰好腿的,要你这丧门星来咒我。”

翠姨娘就是典型的记吃不记打,上回余舒发脾气把她吓的白脖子白脸,这才一个月不见,就又口无遮拦。

余舒却没翻脸,就在她床边坐下,问:“那您刚才哼哼什么,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请个郎中来给您诊诊?”

翠姨娘转过头来,仰脖子看着她。一张嘴又是尖酸嘲讽:“亏得你还记得有我这个做娘的,我当你另寻了父母,连是谁生你养你的都给忘记了。怎么着。今日又是过来耀武扬威的,我可告诉你,你要打人,就干脆把她打死算了,反正也是个不听话的混账东西。”

香穗小脸顿时就没了血色。

余舒叹口气:

“瞧您说的。我上一回不是气急了吗。您想啊,到底您名分上还是纪三老爷的姨娘,我当初把您从纪家捞出来的手段不怎么光彩,所以将您安置在这小院里头,也是怕纪家人来找麻烦。您倒好,一声不响地就领着个丫鬟跑了。上人家里头去住着,还给我说了一门不着调的亲事,我能不生气吗?”

几次相处下来。余舒就总结出来一条对待翠姨娘的策略,四个字——软硬兼施。

得让她知道害怕,又不能一味地吓唬她,须知道兔子逼急了还能咬人呢。

翠姨娘是不让人省心,但是再怎么说她都不会起心害她。比一比外头那些和她作对的人,诸如纪星璇、息雯之流。恨不得将她拆骨食肉,那翠姨娘对她这点尖酸刻薄,简直算得上是和蔼可亲了。

果然,翠姨娘见到余舒和她好声好气的说话,脸色就好看许多:“那门亲事有什么不好,难道说尹侍郎家的三公子,还匹配不了你?莫以为你考中了易师老爷,就真的脱胎换骨了,错过了这样好的人家,以后有的你后悔。我还不是替你着想,你反倒埋怨起我来了,真是不知好歹。”

说起来翠姨娘这个旧主尹家,余舒后来也有打听过,倒不怪翠姨娘一门心思想要攀扯。

原来这位尹侍郎,乃是当朝左相,尹天厚的一个庶子。这尹家当真是安陵城一等一的门户了,同薛家一样,世代忠良,深受隆恩。

只因尹家有个规矩,庶子成家后,便要搬出大宅,在外头自立门户,所以余舒一开始才没想到翠姨娘找到的这一户姓尹的,竟不是旁门,而是尹相府的直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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