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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642)+番外

余舒挑眉,听崔芯这话里有话,她怎么有点迷糊呢,什么叫做她知道她们仗着什么赢钱的——

嘶,是说她身上戴的黄水晶吗?

“你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姜嬅嗤声道,“刚才那一局赌是你让我的吗?有本事你怎么不让我输呢,明明是你们那老千身上的赌资不足,拼不过我那二十万两一张的地契,才不得不罢手的,你当我好诈唬?”

姜嬅为什么有底气不输,就因为她手头上那张地契,能保证最后待在台面上的三只暗瓮,都是她想要的。

虽然她也是凭了运气,很有可能砸钱赌到最后一只瓮也没有猜中,血本无归,但是她有这个气魄去赌。

一个不怕输钱的赌客,是让庄家又爱又恨的。

崔芯脸色一冷:“既然如此,你可敢拿掉身上的水晶石,再与我赌上一回?”

余舒手上动作一顿。

姜嬅皱眉道:“水精?你说的什么东西。”

崔芯以为她装傻充愣,就嘲讽的看了余舒一眼。道:“敢做不敢认吗?”

“你胡说什么,给我说清楚,谁敢做不敢认了?”姜嬅拉下脸来,一手按向腰间,这是她发脾气的前兆。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不是戴了那东西,你们两个怎会有这样的好运。”

“哈哈,”姜嬅气笑了,两条长腿向后一靠,坐在桌沿上。抱臂看着崔芯:“我运气好,那是天生的。不怕告诉你知道,姑奶奶我生辰那一天。伴有‘太白斗日’这一奇象,算命的都说,我这一辈子不缺钱花,就是躺着不动,也有银子从天上掉到我怀里来。”

余舒听了不禁惊讶。难怪姜嬅的赌运这么旺,原来是生伴异象,得天独厚。

她毫不怀疑姜嬅的话,一面觉得她不会说谎,一面却是因为,她之前就遇到过两个生伴异象的人。一是那“死”掉的纪星璇,一个就是计都星缠身的景尘。

“你这样说,我就会信了吗?”崔芯认定了她们投机取巧。

“信不信由你。”姜嬅不耐烦地一挥手,道:“少说废话,赶紧去把钱凑齐了拿过来,我们没工夫在这里陪你耽搁。”

“……”遇上个蛮横的,崔芯也没办法。把头转向余舒,抿唇道:“余姑娘恐怕还不知晓。前几日有人戴着黄水晶,到我们大赌坊来赌易——我奉劝余姑娘一声,你手头上的那些东西,已经招了人眼红,赔钱的不只是我们这一家,你若不及时收手,早晚有人会找到你头上,和你算账的。”

余舒蹙了蹙眉,崔芯的话,姜嬅听不明白,她却能听得清楚,有人利用黄水晶去赌钱,这一点,她之前倒不是没有想到过,只没当一回事罢了。

现在想想,她就后悔起来,那黄水晶的价钱,卖的低了。

“我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你还是赶紧想办法,把那六万三千五百两银子,给我凑齐了。”

崔芯要知道余舒这会儿不是在担心有人会找她麻烦,而是懊恼东西卖便宜了,大概会被她气出内伤来。

“我刚才都说了,钱,这会儿我拿不出来,欠条,我倒是可以给你写一张。”崔芯一提起那六万两银子,人也光棍起来。

说完话,就着桌上笔墨,唰唰几笔写下一张欠条,一咬手指,按下一个血印。

余舒失笑:“崔小姐这是要耍无赖了吗?”

“和她废话什么,有多少拿多少,”姜嬅脾气忍到头了,一伸手拨开了崔芯,走向放着银盘的赌桌。

那上头的银锭和银票,刨除了赔给姜嬅这几个赌中的客人那一部分,还有两三万之多,这当中,有一半都是那老千押上的,换句话说,出的是这赌坊的血。

眼见姜嬅端起两盘白花花倒在一起,就要打包带走,那股子土匪劲儿,余舒看着险些乐了。

崔芯哪能让她把赌坊的本钱带走,当即冷喝道:“拦住她!”

几个打手听命,跑上前去,眨眼就将姜嬅围了起来,伸手欲擒。

见状,余舒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尽管从薛睿口中听说了姜嬅武艺不俗,但见她被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围住,还是忍不住担心。

然而,那些人还没碰到姜嬅衣角,就见一条银鞭横空抽出——

“啪!”

紧接着,就是一道杀猪一样的惨叫声,一个七尺高的壮汉,就那么斜飞出去,“咚”地一声,摔在地上。

“啊呀!”

“敢对姑奶奶动手,活腻了!”

崔芯脸色一白。

余舒眯了眯眼睛,转身将茶几上的几张银票银块一并塞进怀里,又称崔芯不备,抓起了那张带血的纸。

然后,她抬脚走向长桌,一面闪身躲开了被姜嬅踢飞的人影,一面解开了长衫外面的罩衣,抖开来,往那长桌上一铺。

姜嬅专心地对付着不知从哪个角落钻出来,一拥而上的打手们,嘴角泛着冷笑,一鞭子抽飞一个。一脚踹倒一只。

余舒旁若无人地端着那一只装赌金的银盘,把银锭子银票子一股脑地塞进去,装满了一件衣裳,又抽了一块桌布,继续包。

等到姜嬅喘口气,一回头,就见余舒肩上脖子上挂着两只沉甸甸的包裹,冲她呲牙:“走了!”

姜嬅眼中一笑,反手一鞭子向前抽下,惊闪了挡道的人。开出一条路来,侧身让余舒走在她前头,她则断后。

两人就这么一路杀到了大厅出口。大摇大摆下了三楼。

崔芯僵立在原地,目光掠过满地呻吟的打手,落在那两道消失的高挑背影上,气的浑身发抖。

突然,她猛地回过身去。看向身后空空如也的茶几,怎么也找不到她写的那张欠条了。

崔芯两腿一软,几乎站不住,扶住了桌角站稳,一拳头捶在了茶几上,沉声咬牙道:“余莲房!”

。……

“阿嚏!”

余舒吸了吸鼻子。将肩上的死沉的布袋往上提了提。

姜嬅扭头看她,嘴上不屑,手却伸出去:“拿来我提。多大点力气。”

两人出了崔家赌坊,天色已黑,乾元大街上一天到晚不少稀罕事,看到她们两个像是打劫一样从赌坊里走出来,路人只是侧目多看两眼。并没有围观的兴趣。

余舒乐的省力,就将手上两个布袋都塞给她。只留了脖子上的那一个,取下来,抱在怀里,这里头装着那十二件玉雕的花器,她生怕碰坏就不值钱了。

“你倒是机灵。”姜嬅一眼就看出她抱的什么。

余舒呵呵一笑,语调轻快道:“没想到郡主的武艺如此了得,我看那些打手都是练家子,竟没一个敌得过你一招的。”

“那算什么,我可是下过战场杀过敌的,几个小喽啰该对付不了么,”姜嬅得意地扬起了一双浓眉,接着就皱起来:“叫什么郡主,我没名字吗?”

“唔,不好直呼郡主姓名。”余舒这会儿看谁都顺眼,一把手赚了几万两银子,早将昨天和姜嬅那点过节抛下了。

“说了不要郡主郡主的,要么就叫我一声嬅姐,要么就唤我小字,华岚。”

“那我就唤你华岚吧。”余舒从善如流,不就是个称呼,姜嬅帮她抢了这么一大笔银子,别说是姐姐,让她喊她娘娘都没问题。

不过,既然还有别的选择,那她就不委屈自己了。

姜嬅全然不知她错过了唯一一次压过余舒一头的机会,听她叫起自己的名字,眉头一下子松开了。

“看不出来,你这个生手还藏了两把刷子,今天这一局赢的痛快,说说,你是怎么赌中的,可别告诉我,你是全凭了运气。”

余舒挠挠鼻尖,“我还真就是靠运气。”

然后,就一五一十地将黄水晶的作用告诉了她,还将手腕上戴的那两串珠子露给她看。

因为天黑,这珠子不如在亮处看着漂亮,所以姜嬅只是瞧了两眼,没多大兴趣。

“难怪呢,她一直问我什么水精,想来是见我与你一路,就以为我也带有,”姜嬅搞清楚这件事,又狐疑起另外一件事:“你有没有觉得,那个崔家的小姐,古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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