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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648)+番外

两人利落地接下了。看着捏在手里。刻着五色卦盘的牌子,都有些怔愣。

那个孙州一见陆鸿得了赏识,却没他的份儿。脸就拉下了。

可余舒哪里会在乎他的脸色,从一旁记事的主簿手中要过毛笔。在两张调任状上分别写了陆鸿与徐青两个人的名字,“啪啪”两下盖上她的女御官印,一并递给另一边听候差遣的知事,道:“带这两位侍卫兄弟到会记司去补录。”

“是。”

直到陆鸿将调令接到手里,才回过神,一时惊喜不下,忍不住激动,抱拳对余舒道:“属下多谢大人赏识。”

他视线一转,看到那孙州沮丧嫉妒的表情,这些天堵在心里的一口气,总算消了。

另一个徐青,也连忙作揖。

余舒没再叮嘱他们多余的话,就把人都请出去了,独自坐在书桌前,掂着那一方沉甸甸的官印,嘴角扬起一抹笑,心中有丝异样酝酿而起。

原来这就是权力。

做官的感觉,还不赖。

***

余舒在坤翎局待了一整天,上午了解了这一局的具体情况,到下午,就在谢兰和任一甲的协助下,开始接触女御的职责。

首先,是官家婚配。送往坤翎局合婚的男女八字,会由担任笔曹一职的任一甲先整理到一起,去户部或是太承司取证,确认无误,再转手交到签丞谢兰手上。

谢兰这个签丞,会对这些八字进行卜算合婚,算一算男女双方是否合适婚嫁,做出批注。

到最后,这一份带有批注的八字帖子才会递到余舒面前,由她一手判断,批准。

至于景尘这个右令郎,更加轻松省事,被女御批准通过的合婚帖子,最后只要由他盖上官印,发放许可。

另一桩事务,是排算宫妃侍寝的日子。

每到月中时候,宫中就会派来宫女内侍,送一份密册到坤翎局,这上头记载了宫女子们前一个月的葵水来日,生病与否、几时病愈,等等驳杂的信息。

直接送到余舒手上,由她卜算吉凶,严格遵照《坤翎局规录》上的记载,在月末之前,拟定出下一个月宫妃侍寝的日程,递到宫里,由皇后亲自安排。

需要一提的是,凡进宫女子,都在坤翎局留有一份底案,生辰八字,父母双亲,以及奇特之处,比如何处生痣,何处有胎记,一查既知。

当然这一份涉及了宫闱阴司的底案,除却坤翎局的正副两位长官,下面的人,是根本无权接触到的,就连窥探,也是一项渎职罪。

“那在我到任之前,这坤翎局的事情,又是谁在打理?”余舒可记得清楚,前一任的右令吕夫人卸任到太史书苑教书去了,那会儿景尘也在太史书苑,这期间,坤翎局又是谁在管着?

谢兰告诉了她答案:“之前的事务,一直是少监大人暂理。”

任奇鸣?

余舒点头,又问:“那我之前,又是谁担任这女御一职?”

谢兰与任一甲对视一眼,后者犹豫道:“是…是五等大易师,秦湘,秦夫人。”

余舒狐疑,姓秦?是秦世家的人么?

“那为何她后来不当了?”她感兴趣的问道。

“…几个月前,秦夫人因为逾过当时的右令吕夫人,擅自更改了宫妃侍寝名册,遭人检举揭发,所以被罢黜了。”谢兰支吾道,没敢说上一任女御官,眼下还在牢中收押呢,要服满半年刑,才可释放。

越权么?又或是女人间的明争暗斗。

余舒隐约地嗅到了内情的味道,突然觉得,她身下这个位子,未必好坐。

第五百八十五章 人尽皆知

七月十四这天,余舒一身鸢尾女官袍出入司天监大门,端的是昭目,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先前没有宣扬,不少人这才打听到——前一阵因为断死奇术而闹得满城皆知的女算子,入仕了。<坤翎局女御这个权利特殊的职位,自打空缺起,就一直被各个世家惦记着,奈何没人左右的了大提点的主意,大家都眼瞅着呢,谁想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来。

这下好了,没得争了。

面对这一结果,有人看得开,接任的是女算子嘛,四等大衍易师,年纪虽轻,但是十年不出的人物,又有断死奇术这种逆天的本领傍身,倒叫人说不了不服气。

也有人看不开的,凭什么咱们一个个巴望了这么久,最后叫一个白身出第的黄毛丫头占了好处。

辛雅向来为人不错,白天走漏的事情,傍晚就有另外几家人来找他说道。

“辛公,你瞧这叫什么事,坤翎局女御那个职位,竟让一个外来的小孩子当得了,翻瞅咱们这些老骨头,辛辛苦苦几十年,也未必能在司天监谋个一官半职,唉,大提点这样安排,未免叫人寒心啊。”

“要我说,自打他朱家坐到头一把交椅,就越发没将咱们其他世家放在眼里,这些年,司天监提拔的都是那些没甚家世的易师,倒把咱们这些劳苦功高的世家给排在了后头,你看司天监中现在还剩有多少世家子弟,再这样下去,京城哪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哟。”

“辛公你身在官邸。何不向大提点谏言一二,我们十二府世家同气连枝,怎可叫外人鸠占鹊巢了呢?”

。…

辛雅听着他们一个个发完牢骚,这才老好人一样笑笑。出声劝慰:“这件事是有些出人意料,但是大提点这样做,未尝没有道理,你们看看先前秦家和吕家。出了两个女官,得意成什么样子,结果呢,就因为谁也不服谁,闹得一个反目成仇,一个眼下还在牢里,一个被放到了太史书苑去。几位宽宽心吧,我们十二府世家,哪一个不是上百年的基业。立足京城。岂是单凭司天监一个官职。”

那几人听着。不以为然,心道:你辛雅占着左判这个位置,人就在司天监。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呢。

辛雅看出来他们想什么,咳嗽一声。道:“别看我眼下是掌管着会记司,手头上有些权力,但那也是战战兢兢,生怕做错了事情,你们想想上一任的右判纪怀山,是怎么个死法,就知道无官一身轻的道理。”

几人闻言,皆都想起了纪家破败下场,微微凛色。

辛雅接着又讲了司天监最近发生的几件徇私枉法遭人检举的案子,借机大吐苦水,直说易官不易,才将这些人打发走了。

等人走后,他就收起了脸上苦恼,冷笑着自言自语:“你们倒是打的好算盘,想要我出头,为你们去得罪人,真当大提点比你们晚一辈,就是好商量的人么,你们离的远了,不在司天监,又哪里清楚他朱某人的厉害。我今时今日之位,也不是空手得来的,要怪,就怪你们没那个机缘。”

辛雅目中精光一闪,握起手中的虎头核桃,转头询问刚刚进来的管家:“打听到那孽子这一次躲哪儿去了?”

“五爷在城南经营了一家扇子铺,五少爷常往那边走动呢,回来时,总会带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辛雅皱眉,低骂道:“竟是些不争气的东西,优柔寡断、目光短浅,将来辛家要是交到他们手里,我辛辛苦苦造下的家业,还不全毁了。”

“大人息牛”

“也罢,你去,派人将那孽子给我捉起来,再把他那铺子给我里里外外搜上一遍,就是一个老鼠洞也不要放过,发现什么不认识的东西,全都带回来。”

“是,小的这就去办。”

管家显然是听惯了这种吩咐,不惊不忙地领命退下下去。

辛雅沉着脸,哼道:“为了一个外人,同自己老子记仇这些年,真是孽障。”

***

翌日,就是中元节,在这个百鬼夜行的日子,皇上一声令下,宫中紧锣密鼓地操办了一场水陆大会。

余舒一早就从家里出来,就看见守在门外等候的陆鸿和徐青二人,看他们衣冠一新,牵马跨刀,站着笔挺的样子,笑笑道:“来了怎么不进去,杵在这里当门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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