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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662)+番外

这副团团转的狂躁模样,不禁让人联想到先前笼子里中招的那条土狗。

那个白皙精致的东瀛少年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事实,胜于雄辩。

“尔等竟敢!”兆庆皇帝怒火中烧,小小使节,居然将他这大安天子当成猴子戏耍!

幸而没叫他们得逞,不然他岂不成了天大笑话!

天子一怒,东瀛一方来的几个人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跪倒,只有那个安倍葵,好像被鬼魇住了,一动不动。

“来人,统统给朕押下去,关入大牢!再派人到驿馆,捉拿同伙!”

话声一落,禁卫军便从门外涌入,雷厉风行地将一行人拖下殿堂,看得其他几国使节脖子背后发凉。

这下子,清静了。不过事情还没完。

靖国公也是个存不住气的人,当场大骂倭国不敬,心怀不轨,提议出兵讨伐。

这一提议得到几人支持,但也有反对的声音。

“臣以为,先要把整件事调查清楚,东瀛使节所作所为,是受谁指使,为何他们觊觎钓鱼屿,再决定是否出兵。”

这是两天来,余舒头一回听到薛睿的祖父,右相薛凌南发表意见。

“臣附议。”外表慈祥的尹相也开了口。

两相劝说,兆庆帝冷静下来,当场下旨交由大理寺审问,刑部与鸿鹄寺协查,又指派了薛凌南监督。

料理完这一伙东瀛人,兆庆帝回头一看还站在殿上的两个年轻人,听到外面哗哗雨声,心情才略好了一些,饮了口茶提神,道:“司天监女御招雨有功,太医院药判揭发有功,众卿以为,朕当如何褒奖?”

虽然问的是大家,但他眼神却只瞟了三家——朱大提点,尹左相,薛右相。

这三人互看了两眼,朱慕昭为了避嫌,自是不说,薛凌南也没断开口,最后由尹天厚站起来说话:“太医院宋副院使将要告老,朱御医年轻有为,可以提拔。至于司天监女御,今日秉持真龙号令,呼风唤雨之奇事,日后必为民间所传,本也该提拔职位,但她才任坤翎局女御一职,资历尚浅,倒不如陛下赐予一个封号,以资嘉奖,也便流传。”

底下一些人心惊,尽管早知道余舒今日要发达,可谁也没成想,皇上会钦赐封号!

按本说,大安朝三等以上功勋爵位,才有封号一说,她这一个五品女官,竟得了封号,岂不是等于给了她三品大员的脸面吗!

更何况,往往伴随封号,还有一些隐形的特权,比方说,御前行走,不跪王侯,午门乘轿,等等。

人人艳羡,暗中眼红,只有余舒不明所以,听到尹相提议,还觉着是她亏了,心想人家朱二好歹升官发财了,怎么到她这里,就给个外号打发了。

兆庆皇帝斟酌了片刻,觉得这主意不错,于是看看殿下两人,笑道:“如此,朱二郎官升一级,为太医院副院使,再奖半年俸禄。余女御么,朕钦赐你一个封号,就叫——”

他顿促一下,望着殿外雨色,眯眯眼睛:“淼灵使者。”

第五百九十八章 景尘的疑心

雨势不减,兆庆帝点名了几位大臣陪同,带着各国使节转到后殿飨宴,留下其余人等候雨停,再出宫去。

余舒这个新封的淼灵使者先被带去烘干衣服,随后也跟了过去。宫宴固然精致美味,但在一群人若有似无的眼光打量下,多少让人有些食不知味。

本来她一个五品女官,在这种场合也就是做背景的角色,兆庆皇帝明显的“关注”却让她成为名符其实的焦点。

“这道玉石青松倒是爽口,赐给淼灵使者尝尝。”

“……这个,还有这个,都赐下去。”

皇帝跟前的菜肴和众臣桌上的大不相同,乃是御厨单独所烹,兆庆帝的赐菜举动,也是对臣子关爱的一种表现,却不是人人都享受了得。

余舒桌上五道赐菜,占满了桌子,比大提点桌上还多一盘子,不能怪人都往她身上瞅了。

不过大家也不觉得兆庆皇帝过分抬爱,毕竟今日水陆大会且凭余舒一人力挽狂澜,一场风雨招得君臣如意,镇住了场面,才没使得一向以易道治国的朝廷在外邦使节面前丢了大脸。

不然结果还不知如何收拾,就算朱青珏查出那起死回生的法术有鬼,那也是后话了。

“余卿,似你这般招雨法术,可是常常使得?”兆庆皇帝倒是不怀疑余舒的本事,他只是想确认,是不是她随时可以呼风唤雨。

余舒早有说辞,放好筷箸立起来答话:“圣上乃是明君治世,天命所归。所以真龙号令可以上达天意,只是微臣凡胎,纵有通天手段,却不得尽用。家师乃是世外高人。云游之前,传授我此法,曾经警告不得擅用,否则将有折寿之忧。师命难违,所以昨日殿上,微臣未能及时出手,请圣上罪责。”

说罢,她便跪下去了。

这一套说辞,是她昨天晚上就考虑周全的,一来杜绝了兆庆皇帝心血来潮就让她招雨的可能,二来也解释了昨天的水陆大会,她为何没有站出来。以免事后落人话柄。

何况。越是通天的手段。越该有所限制,才令人信服。

论扯谎骗人,她自认未逢敌手。

“起来。朕恕你无罪。”兆庆帝遗憾是有些,对余舒口中的师父不免心生向往。询问起来。

余舒道:“家师本是道门中人,已过人瑞之年,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可以知福祸,断生死。可惜微臣资质愚钝,他老人家悉心调教,也不过学得一二分本事,才敢独闯京城。”

她这话一半真一半假,青铮道人多大岁数,她不清楚,但看脸皮,真敢是活了一百岁了。

易师是很注重师承的,抬高青铮的身价,就是抬高她自己的身价。

“原来是位老神仙,”兆庆帝感叹道:“如果有机会,朕真想一睹风采。”

。……

宴后,雨也停了。

左相右相连同大提点被兆庆帝带走上御书房讨论国策,其余人出宫。

走在潮湿的宫道上,屋檐滴落水珠,所幸脚下官靴底厚,不然非要湿了脚底。一行人拉开距离,朱青珏走在余舒身侧,皮笑肉不笑地打趣她道:“恭喜淼灵使者,今日呼风唤雨之事流传出去,民间怕无人不识尊下了。”

余舒也回了个假笑:“托院使大人的鸿福。”

朱青珏不与她虚假客套,压低声音问道:“那个人,找到了吗?”

“嗯?哪个人?”余舒自然知道他问的“那个人”是谁,只是装傻,薛睿都不打算追究那个孔探花的责任,她多嘴什么。

朱青珏眯眼看她,嗤一声,却不再问了。

“姚家小少爷身体大好了吗?”余舒没忘了那个吃金丸的靖国公府小少爷。

提起外甥儿,朱青珏面露温色:“已无性命之虞。”

“那就好。”

“劳你挂记了。”

“呵呵。”

两人在后头说话,景尘与任少监走在前头,一句不落地听见了,微微走神,正在宽慰他的任少监察觉到,回头看了一眼,疑惑着问他道:“朱二公子与女御官相熟么?”

景尘摇摇头,暗自苦笑,他怎知她几时和朱青珏认识的,她的事,他如今还清楚几件呢?

***

出了宫,余舒很想跑一趟太史书苑去找薛睿显摆一下御赐的封号,但是冷风一吹,就立马歇火了,到底没有乱跑。

湛雪元死了,她提着小心,特别嘱咐了两个侍卫在宫门外等着,坐上刘忠驾的马车,让人护送她直接回了家。

余舒这一夜睡得安稳,天亮才醒,昨晚淋了会儿雨,当时不觉什么,一觉之后却有些鼻塞。

芸豆打水进来,见她满脸潮红,吓了一跳,赶紧给了她披了衣裳,不等余舒制止,就跑出去把贺芳芝请了过来。

“着凉了,又吃了热食,内里有些火气,不碍,”贺芳芝收起脉枕,扭头交待眼巴巴站在床边的余小修:“去爹隔房抓三钱藿香,一钱甘草,不必煎煮,叫厨房煮碗热汤端来给你姐姐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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