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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770)+番外

“怎会?”景尘眼中尽是疑惑,“他是故意躲起来的吗?”

余舒瞪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大哥又没做亏心事,干什么要躲起来,他肯定是让人给抓了。”

景尘识相地闭上了嘴。

余舒却非要和他说个明白:“说到底,你还没有完全恢复那段记忆,你梦里看到的听到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相,在水落石出之前,你能不能不要对我大哥心存偏见。”

景尘想说他不是对薛睿有偏见,而是怕她受人蒙蔽,但见她一副“不行我就翻脸”的态度,为了留下她,只有点头说好,又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你要我做些什么?”

他答应要帮余舒的忙,自然不会让她一个人苦恼,就当是他欠她的,现在弥补。

余舒镇静了一下,问他道:“昨天大提点把徐力从大理寺带走了,你知道他把人关在哪里吗?”

“我可以去打听一二。”

余舒又道:“你要去找大提点,不必遮遮掩掩,就直接问他把人关在哪儿了,审问出了什么没有,这件事因你而起,你是受害人,关心再多,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我想他们一定会让你去见徐力,辨认人脸,如果可以,你就去求一求大提点,最好是能在他审问的时候,让你旁听。”

在景尘梦中出现过的徐力,成了眼下一个关键,大提点若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很可能会给薛家带来灭顶之灾。

景尘沉默了一会儿,他不是在犹豫,而是在思考,抬头看见余舒寄望颇深的眼神,无奈道:“行是可行,却有一点为难,我与大提点打交道,总怕说错话,被他看穿。”

大洞明术的厉害,他们已经领教过了。

然而余舒却不担心,她早有准备,就从怀里摸出一枚玲珑球,递给他,一边道:“你贴身戴着它,不管你在大提点面前说了什么,他都只会觉得是实话。”

那翡翠镂空的小球不过拇指食指圈起来那么大小,景尘接到手里,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余舒躲开目光,但没骗他:“这是你爹云华易子的东西,名叫诸葛瞳,和当今皇上佩带的异宝一般,都是从开国六器七星尺上剜下来的星子,可以杜绝卜算,不为人觉。”

这是她昨晚到忘机楼去,废了好一番口舌,用了不小的代价,才从辛老五手上“借”过来的。

闻言,景尘怔怔地摊开手掌,盯着那枚造型精致的小球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复又收拢五指,紧紧握住,再看余舒,不追究她这东西的来历,而是涩涩地提出了一个要求:“能给我吗?”

余舒顿住,舔了舔嘴唇,看到他包涵着祈求的眼神,想到他身世可怜,不忍心拒绝。

“你喜欢就拿着吧,是你爹的东西,本来早该给你的。”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苦着脸盘算起来,她得花多少钱,才能摆平辛沥山那个奸商。

没准儿她在忘机楼天台上的那一缸子水晶,都得搭进去。

“谢谢。”景尘低声道谢,将那小球珍之又重地放进贴身的荷包里,收入怀中,然后淡然若水的脸上,破天荒地露出一个笑容。

余舒看他如获至宝的样子,略感心酸,觉得自己作对了一件事,想到辛沥山可能会狮子大开口,竟也不觉得肉疼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见不得光的女人

大提点从大理寺提走了徐力这事儿,没惊动旁人,是以刘灏得到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原来的算盘,是让尹元戎去薛家抓人,再去和他外祖父尹天厚说道此事,好让尹元戎掺和进去,探一探这里头的虚实,最好是能抓住薛家什么把柄,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下大提点把人带走了,显然是得了皇上的授意,要秘审,这就没他什么事了。

不过刘灏还是去了尹相府,找到正在后院鱼塘边上垂钓的尹天厚。

“外公,有人告诉我,元戎带人到薛府抓了个下人?”

尹天厚坐在池子边上,袍角掖在腰带里,一条裤腿挽到脚脖子上面,脚上一双草鞋,沾着泥巴,头顶一盖草帽,乍一看与那些常在玉狮湖上闲钓杆子的老叟没什么两样。

他一手挽着杆子,一手从瓦罐儿里掏肉饵,分神和刘灏说话:“有人揭了皇榜去找他,他没法儿才去的,说是拿了薛家一个总管,到大理寺问罪去了。”

刘灏看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没法儿接话,就负手而立,静等他抛下杆子,这才想到了说辞:“我就是有些担心,旁人知道了这事,该怎么想,前一阵子,元戎和薛城碧在蘅芜馆起了冲突,结果把二舅家的元波逮进大理寺去了,有人说起来,难免把这两回事扯到一起。”

尹天厚稳稳地托着他的青竹花杆子,仰头看看刘灏,他生的慈眉善眼,便是皱起眉头,也不露半点儿凶相:“元波那混小子又犯了什么事?”

他儿孙满堂,不是个个都养在跟前,有的重视,有的就轻忽了,但是哪个争气哪个不争气。他都看在眼里。

刘灏犹豫了一下子,道:“想是二舅怕您生气,没敢来您跟前抱屈,我打听清楚了。是这么一回事——”

说着,就将尹元波在蘅芜馆当中辱骂司天监女官的经过,大致讲给他听,没有添油加醋,只瞒去了是他怂恿的。

“刚好薛城碧是这淼灵女使的义兄,关系匪浅,元波这样败坏人家姑娘的名节,他肯定不依,就找来元戎当场对峙,证明元波是在造谣生事。要把人带回去问刑,治他的罪,元戎拉下脸来向他求情,薛城碧不依不饶,到底是把人带回了衙门。我看元戎没向您提起,也是怕您生气。”

尹天厚听完就阴了脸,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不成器的东西。”

他气了一会儿,毕竟是亲孙子,不能不担心:“你知道这会儿他人在的哪里?”

刘灏叹口气,颇是无奈:“还在大理寺牢里关着呢,挨了几十棍子。薛城碧不肯放人,二舅到牢里去探了一回,没把人捞出来,前两天求到我这里,您也晓得,大理寺那地方。郭槐安油盐不进,便是我也说不上话,刚好薛城碧到外头支差去了,没人做主放人。”

“你到牢里去看过了?”尹天厚问。

“怕人闲话,我派了人去的。说是受了皮肉苦,被打的皮开肉绽,但性命无碍。”

刘灏这里撒了个谎,没说实话,他让人去牢里探望尹元波,见到人可不只受了点皮肉苦,薛城碧狠心,五十棍子一点没放水,打的下半身,那牢房里阴潮,等尹元波出来,差不多是废了。

尹天厚重重“哼”了一声,道:“别去管他,就让他住在里头反省反省,该是时候长长记性了。”

说罢,手心杆子抖了抖,他转过头去,盯了眼鱼漂,握住鱼竿就往上提,银色的鱼线在空中闪出一道白光,下一刻,就有一条白鲩跃出水面。

尹天厚捉住活蹦乱跳的肥鱼,摘了钩,又把它重新扔回池子里,收了杆,提着鱼篓站起来。

“您不钓啦?”刘灏问。

尹天厚摘下帽子扇凉,露出一头凌乱的白发,像个糟老头似的:“坏了心情,哪儿来的胃口吃鱼。”

抱怨了一句,也不理刘灏,一个人拎着渔具往回走。

刘灏知道他是老小孩儿脾气,没有丁点不满,拾起他落在石头边上的鼻烟壶,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

下午,刘灏回到宁王府,午膳在尹府随着尹天厚的口味清淡,摆了一桌素鸡素鸭,他吃的不舒坦,回来了就让人烹了一席的川香麻辣,摆在望峰亭,点了两个府上养的戏子来唱小曲儿,午后消遣。

刘灏大婚之后,陆续将两个侍妾抬成庶妃,其中一个叫瑶红的,有闭月羞花之貌,进府三个月,正当宠爱,此时听说了刘灏在花园里,忙就梳妆打扮,寻了过来。

刘灏见她来了,就招到身边,一手揽着香肩,由她捧酒喂到嘴里,小意伺候,不时娇嗔一句,心情正好,忽从假山那头小跑过来一个料理后院的太监,停在望峰亭外面,冲刘昙低声叫道:“殿下容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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