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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事如易(786)+番外

“你们追到这儿多久了?”他声音黯哑低沉,像是拼命在压抑着某种情绪。

“好大会儿了,”陆鸿看着薛睿脸色委实骇人,不禁后退了一小步。

薛睿转身对金柯道:“帮我一个忙,翻墙进去把门打开,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到底是皇子住处,精心修缮过的外院墙高过两丈。墙头埋有铁蒺藜,便是轻功绝佳者,也难以攀越。

可是对金柯来说,不过小事一桩。只见他点头答应,不做迟疑地大步后退。然后在陆鸿和徐青二人惊诧的目光中,震开双臂,扶摇直上,宛如冲霄云燕,轻轻松松就跃过了那堵高墙,消失无踪。

片刻过后,眼前大门便吱呀呀地打开了。

薛睿闪身入内。陆鸿徐青对视一眼,咬咬牙便也跟了进去。

。……

却说刘翼急躁躁将余舒带回了住处,的确没安好心,这人呐,越是吃不到嘴里的越是念念不忘,犹记得半年前双阳会上。他偷摸到余舒休息的客房,反被暴打一顿,自那之后,就成了一桩心病,不知几回暗中发誓。早晚都要把人弄到手不可。

今日得了机会,便将一开始讹诈的计划抛到脑后,只图一时痛快。

刘翼那点儿邪性,毫不掩饰,余舒看也看出来了,搁往常,早就撕破了脸来教训这色胚,怎奈他歪打正着,戳中了她的软肋,为保全忘机楼众人,只得忍气吞声一回,将计就计,骗他离开。

于是这会儿就算进了狼窝,成了刘翼盘子里的菜。

这厢刘翼将余舒带到一间薰香的屋子,让人守在门外,转过身就原形毕露,眼神露骨地打量着余舒高挑匀称的身段,哼哼调笑道:“你敢跟着爷来,想必知道爷要你什么,实话告诉你,爷阅人无数,什么样式的美人没有见过,你的脸蛋儿称不上漂亮,胜在肌骨匀称,胯高腿长,下盘带劲儿,万里挑一的品相,爷一看便知,你这女子到了床上,必然是销魂蚀骨,非常滋味儿,算起来没了那十万两银子,换你初夜,倒也不亏。”

余舒听着他淫词浪语,不堪入耳,恶心地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了事,但为自保,面色冷冷,待他凑近过来,伸手欲抓她,便机灵地一个侧步躲了过去,一手捂着鼻子,嫌弃道:“你身上什么味道,臭死人了。”

刘翼站住脚,抬起袖子闻了闻自身,一股酸腥扑鼻,好似隔夜的剩菜,让他神情扭曲,看了看余舒,犹豫再三,洁癖作祟,咬咬牙往外走——

“不知哪个混蛋呕在楼梯上,爷出门踩了一脚,你等着,爷这就去洗洗干净。”

刘翼走了,吩咐守卫看好余舒,把屋门窗子关得死死的,苍蝇蚊子都飞不出去。

余舒独坐灯下,并不准备翻窗子,她支开刘翼,不是在做垂死挣扎,而是要静静思考一番,等下该要如何脱身。

刘翼至少有一点没有说错,她敢跟着他走,就是知道他安的什么心思,只是那色胚还不清楚她为人,以为她是弱质女流,任意可欺。

她无声冷笑,摸了摸怀里,确认那东西还在,没有半路上遗失了,胸中自有成算。

不多时,刘翼就折了回来,也不知他怎么囫囵地洗了澡,头发还是湿的,外面披着一条斗篷,一进屋子就脱去,只剩里面一身杏黄的中衣,薄薄的料子,让人一看便知他里面什么都没穿。

余舒膈应的不行,便将视线固定在他脸上,不去留意其他。

刘翼见她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神情冷傲,衣衫整齐,联想到一会儿的香艳刺激,止不住干咽了一口唾沫,呼吸加重了几分。

“你这丫头好不识趣,爷都洗了干净,你怎地不在床上等着,难不成是要爷抱你过去。啧啧,来,先让爷——”

他跨步上前,伸长了两手。待要搂抱,却还没能沾着余舒衣角,就被她甩出来一样东西,“啪”地一声猛地拍在他面门上。

“嘶!”刘翼叫她砸中鼻梁,抽冷气,接住了攥在手里,抬头便恶狠狠地瞪着余舒,骂道:“你想敬酒不吃吃罚酒?”

余舒两手抱臂,抬了抬下巴:“你先看看手里的东西,再管我是吃敬酒还是罚酒不迟。”

刘翼闻言低头去看。便见手上拿的刚才余舒砸他的“凶器”,原是一本木皮折子,姜黄色的漆皮,左上空白处标了两个鹤体小字,上“坤”下“册”。

“坤册?”刘翼皱眉。扬着手中之物,不屑一顾道:“我当你有什么杀手锏呢,就这个吗?”

“蠢货,”余舒嘴唇翕动,不等刘翼因为她的谩骂而翻脸,就接着道:“你只顾自己潇洒快活,却忘了宫里还有个正在受苦的娘亲吗?”

今天巧了。她上公主府去找景尘盖印,随身就带着《坤册》,一回到府里就听说了忘机楼出事,没落脚直接去了。

刘翼提出要她陪他一晚,她就想到身上带有此物,所以将计就计。先骗他离开忘机楼,事后再找时机脱身。

刘翼是色令智昏,却没有傻到底,听出余舒画外之音,收起了一脸色相。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听不懂?那好,我再说的直白一点,你手上拿的是下个月的坤册,坤册是什么东西,不必我向你解释了吧,你莫不是忘了我在坤翎局做副官,道子景尘乃是右令官,他整日缺席,大小事务全由我处理,这本坤册就是我一人拟定的。”

她看着刘翼的神情渐渐严肃,微微一笑:

“说起来我曾进宫面见贤妃娘娘,因她待我温柔可亲,故我这几个月来,不曾不利于她,甚至于,我将她侍寝之日安排在几位不得宠的宫妃之间,使得皇上不至于厌烦。你手上的坤册尚未密封,上面还盖有右令大人的官记,你可以看看,我有没有说谎。”

刘翼黑着脸打开坤册一翻,果然他生母贤妃有两天侍寝,前后都是些不起眼的嫔妃美人,再翻到最后,赫然已经盖好了大印标记。

“这份坤册,本来明日就要送往尚宫局,呈递到皇后娘娘手中,只不过,我现在改主意了,我觉得还是重新拟一份的好,殿下你觉得呢?”

“你在要挟我!?”刘翼拔高了声调,怒目圆瞪。

“对,我就是在要挟你。”余舒岂会怕了他,他翻脸,她也不客气,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跨到他面前,劈手夺过他手里的册子,抬高头,双眸俯瞰,竟比他气势还足。

她举高了那份坤册,满脸恶意道:“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手指头,明日我就重拟坤册,多给贤妃娘娘安排两天好日子,让她享受一下宠妃的待遇,没准儿皇上一怒之下,就恩赐她出宫与你作伴了呢!”

一个已经失宠的妃子,突然间有了宠妃的待遇,招来的只可能是皇帝的厌恶,吕家已被皇帝猜忌,再没了贤妃这个后盾,到那一日大厦将倾,恐怕连个求情的机会都没。

余舒说的再明白不过,刘翼听得心惊胆惧,此时再看眼前女子,先时满身火热兜头一盆冷水浇熄,哪里还生的出淫邪之心,仅存的就只剩怒意,以及他不想承认的畏惧。

“该说的我都说明白了,你倒是告诉我,我是吃敬酒呢,还是吃罚酒呢?”

余舒拿着薄薄的折子拍动刘翼肩头,一下一下,不轻不重,带点讥诮,带点羞辱,就好像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傻子。

刘翼敢怒不敢言,憋着一股气,脸都涨红了,他猛地抓住了余舒的手腕,气地微微发抖:“我、我如果现在就放你走,你待如何?”

余舒冷笑:“你放我走,就说明你还有些人性,心中尚存孝道,我自然不会去刁难贤妃娘娘。”

刘翼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臂一缩,就将余舒拉到脸前,低头逼近她,恶狠狠地威胁道:“要是被我知道你说话不算数,我有的是法子弄死你。”

余舒皱眉,抬起一只手就要拨开他,哪想刘翼捏她捏的死紧,她一下没能挣开,反倒是他用力之下,衣领向两旁敞开,露出白花花的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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