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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1357)

“拔营!”阿布只安闷哼一声,狠狠啐一口道:“老爹不是老想让老子增援吗?这次咱们一起过去!”

“台吉英明!”一众左右闻言大喜,太师那边已经把他们的兵马调走,凭什么还让他们做挡箭牌,当然是要死一起死了。

当阿布只安的一万兵马到达大王城,失涅干的手头彻底宽裕起来,又在所有的战线都投入了重兵!

“这下看你从哪给我变出兵来?!”失涅干血红着双眼,死死瞪着相隔五六里的西城墙,残忍地狞笑起来。

西城墙上,看到鞑靼军又有一万兵马投入战场,陈铎便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按计划后撤!”

随着他的命令下达,一直苦苦死守南面城墙的两千守军,放弃了固守,向西面城墙且战且退起来。城内的守军也有计划的放弃与敌军犬牙交错的突出部,开始向西后撤。

在东面城墙上的鞑靼贵族看来,显然是新投入的一万兵马立竿见影,彻底打破了胜负的天平,守军终于、终于、终于节节败退起来!

欢呼声在城头响起,鞑靼贵族们激动之余,纷纷向阿鲁台请战,要亲临前线,带领部下向博尔济吉特人发起最猛烈的攻击。

阿鲁台自然知道,这些欺软怕硬的家伙看到胜利在望,想要抢功了。但让他们抢去功劳,总比让失涅干一人独得了好,刚要点头同意,却听亲兵高声禀报道:“启禀太师,二台吉移营过来了!”

“什么?!”阿鲁台吃惊地猛然回头,从城墙远远望去,果然看到远处,大队的鞑靼骑兵缓缓移动而来。

“这混蛋,怎么敢擅离职守?!”阿鲁台扶着箭垛,难以置信道。

一旁的失涅干更是咆哮起来:“父亲,阿布只安擅离职守,让我军防线尽失,不杀何以明军纪?!”

暴怒中的阿鲁台,看到喊打喊杀的失涅干,一下子却冷静下来。心中暗暗盘算道:‘凭老二眼下的两万多人马,确实也没法抵挡明军,与我会合也算是情有可原。’如此一想,阿鲁台便有了定计,把脸一板道:“这混蛋到底想干什么?!”

“孩儿来助父亲攻城!”阿鲁台话音未落,就听阿布只安在城下喊道。原来这厮怕失涅干会在阿鲁台耳边进献谗言,赶紧带了五千轻骑,先过来到阿鲁台身边。

“你还敢来见我!”阿鲁台故作气愤地拔出刀来,要砍从城下上来的阿布只安,怒骂道:“我宰了你个狗日的!”

一旁的鞑靼贵族赶忙拉住阿鲁台,七嘴八舌地劝说道:“二台吉眼下兵力太少,和大军会合也是情理之中。”

阿布只安也跪下向阿鲁台请罪,鞑靼太师这才气哼哼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不是要来助老夫攻城吗?那你就攻啊,不把西城墙夺下来,就死在城里吧!”

失涅干闻言,鼻子都气歪了,这是惩罚吗?这分明是要让他抢我的功劳!我他妈到底是不是老狐狸亲生的!

“孩儿……”阿布只安本来还满心忐忑,闻言大喜过往,一下蹦起来,高声道:“遵命!”然后三步并作两步下去城墙,对跟随自己的五千轻骑道:“孩儿们下马,随我进城,攻下西城墙,生擒宝音琪琪格!”

五千鞑靼骑兵轰然应声,立即提刀下马,跟着阿布只安杀入城中。

谁也不傻,都知道眼下胜局已定,是捡桃子的时候了。

阿鲁台又下令余下的两万骑兵,在东门外五里驻扎,听从自己的调遣。然后便大刀金马坐在城头的太师椅上,静观最后胜利的到来。那一刻,信心笃定的鞑靼太师顾盼自雄,对左右笑道:“王贤缩头乌龟,宝音妇人之仁,这两口子可真是一对无能废物。”

“就是就是,姓王的胆小如鼠,连自己的老婆孩子都不敢救,汉人有这样的人当家,何愁我蒙古不能复兴?”鞑靼贵族谀词如潮道:“咱们蒙古有太师,必可复兴,等将来,咱们跟着太师挥军南下,再夺回咱们的花花世界!”

“哈哈哈!”听着那些谀辞,阿鲁台感觉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每一个不爽快,拢着胡须放声大笑道:“好!老夫定与你们饮马长江,共享富贵!”

那一刻,阿鲁台感觉自己不再是阿鲁台,而是铁木真、忽必烈,是这六合八方的天命之主!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转机

鞑靼军本就已占据绝对优势,阿布只安这头出闸猛虎,率领五千生力军加入之后,就更是势不可挡了。一段段城墙、一条条街道,接二连三落入鞑靼军手中,守军控制的区域,眼看着便缩小了一半,而且还在持续缩小中。

到了过午时分,守军手中,只剩西城和西、北两面城墙,而且都岌岌可危。眼见着已经攻到了宝音的公主府门前,阿布只安对左右大笑道:“失涅干这个怂包,他攻了三天啃不下来的敌人,俺砍瓜切菜一般拿下!”

这话传到失涅干耳中,彻底把他鼻子气歪了,破口大骂道:“没有老子三天苦战,哪有你的砍瓜切菜?!”

在西面城头上,可以清楚看到公主府已经落入鞑靼人手中,虽然府中的人口早已撤出,但尚有许多值钱的东西,那些从中原乃至西洋而来的珍玩器物、陈设摆件,全都尚在府中。

而且这是宝音琪琪格的公主府,仅凭她的名字,就足以让鞑靼人彻底疯狂。

鞑靼人争先恐后冲入府中,开始大肆劫掠起来,扯下房间里的帷幔窗帘,将那些珍玩器物包裹起来,背在背上。那些拿不动的陈设摆件,则被统统砸碎,甚至有人点起火,焚烧起华美的宫室来!

西面城墙上,萨娜看到公主府燃起的浓烟,心疼的眼泪直流,哭道:“完了,全完了……”

“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宝音却不以为意道:“让他们只管砸抢,还能为将士们多争取点时间。”

“都怪那姓王的!他要是能出现,咱们哪用遭这份罪!”萨娜却远没有宝音那么洒脱,恨得咬牙切齿道:“这都三天了,还不见他的人影,肯定是不敢来了!”

“行了,别怨天尤人了,你心疼那些东西。”宝音哄孩子一样对萨娜笑道:“回头等咱们赢了,再抢回来就是了。”

“咱们还能赢?”萨娜抹泪看着宝音。

“当然。”宝音脸上洋溢的自信从未消失。“我们马上就会赢了。”

“都这样了还能赢?”萨娜的目光扫过岌岌可危的城中,虽然她向来十分相信宝音的话,但这次,她真的没法说服自己,继续相信下去了。

“你不懂。”宝音却笑着拍了拍萨娜的肩头,光洁的下巴微微扬起,那男性化的动作,分明与王贤如出一辙。“小美人,等着看好戏就成。”

“别吉……”萨娜已经彻底迷糊了。

城中,鞑靼军已经占领了城中四分之三的地面,进攻的步伐突然又慢了下来。一方面是,随着守军阵线不断收缩,需要防守的街道越来越少。撤下来的兵力渐渐聚拢,背靠两面城墙,可以集中兵力进行有效防御。而鞑靼军队兵虽多,但随着战场越来越小,根本铺不开兵力,在第一线作战的军队,只有不到一半了。其余人只能拖在后面,等待轮换上阵,竟有些无所事事了。

就在这时,出事儿了……

也不知谁先开的头。总之,在街道中等待轮换的军队,忽然发现街上店铺的大门敞开着,里头的商品琳琅满目……

于是,大量的部众按捺不住开始四处劫掠。尤其是那些仆从军,他们知道,要是等到打完仗,肯定没法跟鞑靼嫡系部族抢,到时候只能靠边站着。

所以看到战局已定,这帮家伙就提前动手了!仆从军一动,鞑靼嫡系自然不会干看着,马上也开始挨家挨户地抢了起来。虽然没有看到花姑娘,但对这些穷疯了的鞑靼人来说,富裕的大王城中,遍地都是宝贝啊!

只见那些蒙古人,背上背着铁锅、铁铲,手里提着被褥包裹,从一家冲入另一家。这时候,谁敢拦着他们抢劫,保准挡路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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