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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官人(954)

这样,他只承认魔镇之图是自己让人放的,反而会让朱棣深信不疑……

“你应该明白,这是报应。”纪纲幽幽说出一句,朱棣全身毛都炸了!

“丧心病狂!罪该万死!”朱棣腾地站起来,走下台阶,怒火冲冲地瞪着纪纲道:“你不是说兔死狗烹吗?朕就把你扔到油锅里烹了!”说着高声道:“来人,架油锅!”

“皇上。”赵赢在一旁阴恻恻道:“下锅之前要不要先洗刷洗刷?”

“也好。”朱棣点点头。

纪纲听说要下油锅,都没变脸色,这会儿听老太监要给自己洗刷洗刷,一下吓得脸都绿了,瞪着老太监道:“姓赵的,你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你也跑不了!”

“咱家不会的。”赵赢看看纪纲,面无表情道:“因为咱家没有野心,只有忠心。”

“呸!”纪纲吐出一口浓痰,严重表示不屑。

朱棣果然是雷厉风行的马上皇帝,顿饭工夫,寝殿前的院子里,已经支好了大锅,几个太监提着成罐的菜油倒进锅里。下头,另几个太监开始生火加温。

给纪纲刷洗的铁床也已经备好,几个太监按住他的手脚,就准备把纪都督绑到床上去。

冷冷地看一眼纪纲,朱棣低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就赶紧说吧。”

“没有了。”纪纲说一声,太监们便把他抬起来,突然听他又道:“对了!还真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儿?”朱棣随口问道。

“所谓空穴来风、事必有因。那王贤和徐妙锦,确是有奸情的。”纪纲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石破天惊的一句。

果然,朱棣的脸上,阴霾密布,极其不悦地哼一声道:“放屁!”

“你还别不信,我是亲耳听到的。”纪纲便笑嘻嘻地,把那天在徐公岛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讲给朱棣。

朱棣一张脸越来越黑,终是忍不住暴喝一声:“先把他的舌头割掉!”

“是!”几个太监马上领命,过来一把掐住纪纲的颌骨,一用劲,便把他的下巴卸了下来,从口中硬是揪出了舌头,手起刀落,两寸多长的一段舌头,便干脆利索落在地上!

“哦!”纪纲满嘴喷血,痛得两眼圆睁,全身痉挛起来。

但这只是开始,太监们将他扛到铁床上,用铁环拴住纪纲的四肢。再拿起刀,三两下就把他身上的衣裳划拉开,一把扯到地上。

满口是血、全身赤裸的纪都督,便呈‘大’字形被铁环绑在了铁床上!

太监们端来了滚烫的热水,眼都不眨,兜头就浇了纪纲一身,腾起的水蒸气中,纪都督惨嚎着扭动着身躯,整个身子都成了红色的。

“开刷吧!”一名太监下了声令,三个太监便拿着铁梳子,分别在纪纲的胸口、双腿上刮起来!等感觉刮不动了,便又是一桶滚烫的热水浇下来,然后就着腾腾的热气,继续开刷……

每一下都刮起一层皮肉,疼得纪纲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想放声呼痛,无奈没了舌头,喉咙里满是鲜血,发不出声响,却喷出一口口血雾!

李严一干皇帝身边的太监,都吓得不敢去看,赵赢和他的徒子徒孙却看得津津有味。

朱棣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皇帝的眼里没有一丝人性,满满都是报复的快感和不可压抑的怒火!

这时候,外头传来通禀声,太子、太孙、成国公、安远侯、胡偐、夏元吉、蹇义、杨士奇等众大臣应召而来,在殿外等候传唤。

第八百四十八章 父子反目

太子、太孙、朱勇等十几名高官显贵鱼贯进了乾清宫院中,便看见几个太监,将一个血葫芦似的人,丢进了咕嘟嘟冒泡的油锅里!

那人本来已经不知死活,一下油锅便猛地挣扎起来,想要爬出去,却被早有准备的太监,抡起铁木棍子,一棍打回了锅里。如是二三次,那人便彻底不再挣扎……

一股油炸肉香便飘到太子等人的鼻中,往日里这十分诱人的气味,此刻却让众人面色大变,直欲呕吐……像胡偐、蹇义这样的文臣,更是直接捂着嘴,冲到角落里大吐特吐去了。就是朱勇、柳升这样久经沙场的将领,脸色也很不好看。

倒是太子朱高炽面色依旧如常,刚刚经过镇江城头的血火洗礼,眼前的场面和气味,实在太过寻常……

“你们来了。”朱棣负手站在乾清殿门口,冷冷看着众大臣,这些往常在他心中十分可信的家伙,此刻看来却一个都不可信!

“皇上!”太子忙率众公卿给朱棣跪下。

“唔。”朱棣的目光最后瞥一眼油锅里的纪纲,淡淡对众人道:“你们差点错过了一场好戏,朕刚把这家伙刷洗干净,扔到油锅里烹了……”

“皇上,这是……”朱勇面色发白地问道。

“纪纲。”朱棣道出一个名字,众人忍不住再度看向那油锅里的‘炸人干’,没想到威震朝野十几年的纪纲纪都督,竟落了这么个下场!不禁生出一丝‘物伤其类’之感……

“进来吧。”幸好,朱棣没打算让众人就着肉香奏对,转身便进了大殿。众王公大臣如蒙大赦,紧跟着进了大殿。

殿外的四个太监便一齐用力,缓缓地将殿门关上,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声响。

殿门一关,外头的地狱景象也就看不到了,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们很快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又有四个太监,将一口大箱子抬到了众人面前……在场众人都是耳聪目明之辈,早知道老太监赵赢抄查汉王府,搜到了整整一箱汉王和百官往来的书信。

朱高煦和在场这些人,哪个不是相识十几二十年,和哪个没有书信往来?有时候,信上有些话难免说的肉麻了点儿、过火了些,这都是难免的。皇上真要是穷追不舍起来,恐怕在场这些除了太子,谁都逃不掉……

其实就是太子也心中忐忑,因为他早年和朱高煦关系没破裂的时候,曾在书信中说过一些埋怨父王不守人臣之道,害全家做了反贼的话,这要是被父皇看到,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然而朱棣并未从这口箱子说起,而是叹了口气道:“知道朕为什么要烹了纪纲吗?!”

“……”众人默然,听皇帝沉声说下去道:“因为这个畜生搅乱了朕的江山,害惨了朕的儿子!”

“他勾结建文余党,意图推翻朕的江山!”朱棣越说越气愤,声音也越来越大,震得人两耳嗡嗡作响。“为了达到目的,他不禁私自打造兵器、训练军队,还利用锦衣卫的特权,在汉王身边安插奸细,用魇镇之术魔镇朕的儿子!”

说着他挥了挥手,李严便将方法布展示给众王公传阅,众人拿在手中看过,都是一脸吃惊之色……只是这表情之下的心思,旁人就无从知晓了……

“朕就说嘛!”待众人看过一遍,朱棣振振有词道:“朱高煦虽然狂妄粗鲁,但断不至于干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说着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道:“果然,原来是中了纪纲的邪法,被妖魔附体了,才会行事大违常理人伦!”

在场的都是什么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听着朱棣的话,就明白他的心思……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要为汉王开脱。当然更进一步说,养不教父之过,归根结底还是为自己开脱!

“当然,说到底,还是他本人立身不正、心智不坚,才会被妖魔作祟。”朱棣又补充了一句,众人一听,心说好嘛,连调子都定好了……这汉王的罪名就是‘立身不正、心智不坚’了。

看到朱高煦在扯旗造反、占领京城、杀人数万后,竟只落了这么个不痛不痒的罪名,这让人情何以堪?让国法还有什么尊严可言?让死难的将士如何瞑目?!

“你们怎么看,都说说吧。”见众人都闷不吭声,朱棣不悦地哼一声道:“殿里太闷,把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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