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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357)

“王爷,那些家伙会不会搞出事来?”石勇一边为秦雷端来洗脸水,一边轻声问道。

秦雷使劲揉揉脸,让自己清醒一些,摇头道:“就他们?放心吧!只要我在这,谁都不敢闹得太过火。”胡乱洗把脸。一边擦拭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

“亥时了。”一侧地秦卫轻声答道。

“哦?那些家伙怎么到现在才闹啊?”秦雷笑问道。

“或许是中午吃的太饱吧!”秦卫凑趣道。

秦雷轻笑一声,问道:“离艾家渡还有多远?”

“一刻钟就到了。”石勇沉声答道。

“哈哈!愉快的时光总是让人期待。”秦雷从床上弹起,怪腔怪调道。

自从上个月秦玄侑造访后,他心里就一直憋着火,若不是老太后的懿旨。怕是在京里就要动手收拾这些家伙了。此时,连蒙带骗,把这些家伙诳出京里几十里地,隆郡王的简单粗暴终于要原形毕露了。

一刻钟后,船队靠近一处灯火通明的渡口,这里是小清河离京后的第一渡,位于京山营地正东偏北八十里左右。但那是地图上的直线距离,若要走陆上,还要多行二十多里。

此时的渡口早已被一队队的黑甲骑兵封锁,三个头领模样地站在码头上往船来的方向张望。左边一个一身黑甲。精明强悍,乃是秦雷的侍卫副统领许田;右边一个年青的校尉。面皮白净,神情呆滞,却是已经困得不行地伯赏赛阳。

中间一个穿着便衣,年纪四十许,身材魁梧、长须飘飘,要比许田更有大将风度,竟然是前太子卫将军皇甫战文。他做了那种大不韪的事情,哪里还敢在京里待下去。嘱咐弟兄们休要断了训练,来年太子卫一解散,就在隆威郡王那里聚首,便带着几百亲信手下,匆匆离开了京都,在这艾家渡等待。

他不知道秦雷会怎样安排自己,虽然这位王爷信誓旦旦会带给自己和皇甫家无上的荣耀,他也相信了,但事到临头,心中总免不了有些惴惴。

船队靠了岸,中间一艘船上升起了王旗,三人赶紧迎上去,肃立在船板边,恭候王爷的大驾。

不一会儿,秦雷便出现在船舷边,三人轰然行礼。在军里甲胄于身不便伏跪,是以秦雷干脆免了营中的跪礼,用军礼代替。

笑眯眯的与众人还礼,秦雷大步走下船来,拍着皇甫战文地肩膀,大笑道:“战文能来助我,孤真是不胜欣慰啊!”

皇甫战文垂首恭声道:“敢不誓死效力。”

秦雷呵呵笑道:“咱们路上再谈,现在先跟孤一道收拾那些兔崽子去。”

皇甫战文顿时想起这位爷当年收拾太子卫时的情形,不由轻笑道:“又有好戏看了。”

秦雷轻笑一声,转又皱眉道:“这些人比那时的太子卫更渣,”想了想,形容道:“如果当年太子卫算是兵痞的话,这些家伙只能算是地痞。”后面跟着的一众手下不禁莞尔。

几十艘船上地宗亲们,被各自船上的黑衣卫通知道:‘目的的到了。王爷已经在岸上备好大餐,请诸位下船享用。’

听到这个消息,宗亲们爆发出一阵阵欢呼,人们欣喜想道:‘看吧!这就是抗议的力量。’待船一停稳,众人便争先恐后的想要往下涌。

却被各自船上地黑衣卫带着子弟兵拦下了,每人发一个可以挂在脖子上地小牌牌。又在花名册上登记下来,这才放他们下船。

“这是干啥用地?”玩弄着脖子上精致地铜牌。宗亲们议论纷纷道:“九五二七?这是啥意思?”终于忍不住向发放牌牌地黑衣卫打听。

黑衣卫假笑道:“作用多着呢,比如说用餐的时候,没有这个牌牌就没得吃。”

“哦!餐牌啊!”宗亲们恍然道,便把那牌牌紧紧攥着,生怕遗失了没饭吃。

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最后一个宗亲才下了船。此时已是子夜十分了。

待黑衣卫和子弟兵也下去,船队便掉头往中都返回,兴许赶紧点还耽误不了早晨的生意呢。

……

宗亲们被集中在远离码头的一处空地,四周是一排排面无表情的黑甲骑兵,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把宗亲们团团包围。

望着骑兵那雪亮的刀锋,宗亲们开始犯嘀咕了:“这不像是请客吃饭吧?怎么瞅着像要杀猪呢?”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安越来越重。人群终于骚动起来。

一个身穿世子服色地青年怪叫一声道:“王爷呢?我们要见王爷!”

边上人刚要附和,却听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响起:“秦淇水!你倒挂金钟上瘾了吗?”说话的对面土台上一个劲装汉子,他一手握着根马鞭,另一手扶着腰刀,正怒视着方才怪叫的青年。

听了劲装汉子的话,那秦淇水脸上闪过一丝畏怯。早上被吊了足足一个时辰,差点把脑袋坠下来,那滋味可不想再遭第二回了。缩了缩脖子,轻骂一声:“狗仗人势”,却还是乖乖退回到人群之中。

众人正议论纷纷,便听得一声炮响,不由吓个激灵,待回过神来,只见那高台之上,站上了几员戎装军官。个个黑着脸。仿佛旁人欠他们八百吊钱似的。

当中一个却有些面熟,好像在宗正府前见过。当时记着这人挺慈眉善目的,怎么这会子狼眉竖眼起来了?

场中渐渐安静下来,人们好奇且有些忐忑地望着那些军官,不知道葫芦里卖地什么药。

见众人安静下来,那个面熟的军官向前迈了一步,视线冷冷的扫过场中众人,被他那狗熊般的目光一看,场中更是落针可闻。

他这才开口道:“认识一下,鄙人石勇,忝为王府卫队教习官,”顿一顿,沉声道:“也将是你们这群垃圾的总教官!”

众人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交头接耳道:“他说什么?垃圾?我没听错吧?”“我也听着是垃圾。”

听着场内嗡嗡地声音,石勇眉头一皱,暴喝道:“住嘴!”与此同时,四周的黑甲骑兵整齐地敲击下盾牌,轰的一声巨响,把场中众人吓了一跳。

“没有听清吗?那本官就再重复一遍,掏干净你们积满耳屎的窟窿听仔细了,”说着深吸口气,大喝一声道:“垃圾!!”

众人呆住了,下一刻便群情激动起来,纷纷叫骂道:“大胆!竟敢辱骂皇亲?”“我看你是活腻了!”“就是,让王爷诛你九族!”

人声逐渐鼎沸起来,叫骂声不绝于耳。黑甲骑兵也猛烈地敲击起盾牌,整个场中像开了锅一样。

石勇冷哼一声,挥挥手,便有几队黑甲骑兵,从江边方向推来十几具水龙,架在人群之外,一番调整之后,黑洞洞的喷口便悉数指向场中人们。

众人见了这些水龙,气势不由的一滞,便听台上石勇喝道:“服气的出列,到左边站着。不服气地到右边站着。”

众人本不想理会他。却见那些操控水龙地军士开始全力摇动龙杆,那呼嗒呼嗒地声音提醒他们,龙嘴马上就要喷水了。这下子众宗亲可慌了神,想离开站的地方,却拿不定主意往左还是往右。

没等他们做好决定,那十几条水龙却相继发言了,一条条水柱从喷口激射出来。一喷就是几丈远,顿时把好几百人淋成了落汤鸡。

被冰凉地江水一刺激。宗亲们立马慌了神,没头苍蝇一样在场中抱头乱窜,但无论跑到哪里,似乎都躲不过头上暴雨似的水柱。有人想要冲出场去,却被严阵以待的黑衣卫,用两丈长地毛竹竿捅翻在地,根本靠近不了外围。一时间惊叫声、咒骂声、哀号声不绝于耳。

被喷了好一会儿。有人发现左边的空地上似乎安全些,便争先恐后、连滚带爬地往那边挤去。不一会儿,见所有七千人都在左边站定了,石勇这才一挥手,命人停下水龙,望着浑身湿漉漉、正瑟瑟发抖的宗亲们,呵呵笑道:“看来都不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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