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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446)

那主事大人早已被她勾得烈火焚身,咕嘟咕嘟咽几口吐沫,便要浪笑着点头。却猛然想起这差事乃是文尚书交代下来的,别说她是赛玉环,就是真的杨玉环站在面前,也是不能答应的。狠狠一拧肥硕的大腿,疼痛让他稍微清醒一点,嘎嘎大笑道:“好呀!本官就领赛老板个情。”又对那苟大人道:“你继续在这守着,不许放一个人进来,本官进去听赛老板交代问题。”

说完便淫笑着起身,伸出熊掌般的肥手,要去挽赛玉环的蛮腰,赛玉环娇笑着躲过,咯咯笑道:“您不让开门,奴家也不让您碰。”

那主事哈哈笑道:“小美人,你还不知道吧?本官最喜欢用强了。”说着一挥手道:“把她给我抓住喽。”几个税卒正巴不得揩点油水呢,闻言便如狼似虎的扑上来。要将赛玉环擒住。

“住手!”一声霹雳般地暴喝响起,吓得几个税卒一哆嗦,身形也是一滞。就这一眨眼地功夫,几条黑衣汉子便冲了上来,将那赛老板护在身后,怒目而视着这群无耻的胥吏。

这几人便是增派到各门店地护院,乃是卫戍司精心培养的力量。忠诚勇猛,预备着守护重要人物之用。此次纯属特殊时期友情客串。

那主事被气的满脸肥肉直哆嗦,恼火道:“反了反了,竟敢阻挠朝廷命官执法,来人那,统统拿下拿下!”更多的税吏掏出腰间铁尺锁链,叫嚣着扑上前,便要锁拿这些人。

几个卫士恼火他们行事龌龊。下手不留余地,一番大展拳脚,便将一干虾兵蟹将锤倒在地。

那猪头主事瞪大一双小眼,完全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殴打官差,好一阵子愣神,才尖声叫道:“你们吃了雄心豹子胆!”说着对那狗主事道:“老苟,去叫人过来。老子就不信了,还料理不料咱们这一亩三分地?”

那老狗赶紧跑出去搬兵,那猪头主事则在一干手下地掩护下,暂且撤出了院子。

惊魂稍定的赛玉环,神色复杂地望了卫士头领一眼,又是感激又是微嗔道:“谢谢大哥搭救。可咱们给石老板添麻烦了。”

卫士咧嘴一笑道:“临来地时候,俺们大人说了,有人捣乱只管揍,揍挺了他负责。”对于这种脑子都肌肉化的家伙,赛玉环还能说什么?赶紧让人去通知庄蝶儿,剩下的也只能静观其变了。

……

秦雷到青龙大街时,税务司的大队人马也刚刚开到满园春门口。

见来了几百号子手下,猪头主事胆气顿时壮了起来,哼哼冷笑道:“把他们抓起来,老子要把他们摆成十八般模样!”百十号手持刀枪的税吏便要往门里冲。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住手!”冲锋中的黑衣卫齐声呐喊。有如一道平地惊雷,让所有人心中一哆嗦。待寻声望去。便见一队黑衣黑甲黑马的黑骑士,地狱使者般,踏着漆黑地夜色而来,顿时就震慑住了全场,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的,包括那猪头主事。

转眼之间,黑衣卫便冲到了门前,税卒们这才看见,这些骑士居然全部端着弩弓,弓弦已经上紧,一触即发。

“你们要干什么?”沈乞傲然俯视着乱七八糟的税吏,冰冷地问道。

这些税吏虽然如尘泥般低贱,却也听说过大名鼎鼎的黑衣卫,一见到这些从头到脚、从人到马全都是黑色的恶煞,立刻便联想到了那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王爷,哪里还敢动弹分毫?

那猪头主事没料到对方的援军来地如此之快,躲在人群中哆嗦道:“我们是税务司的,接到举报说满园春偷逃税银、私设分店,过来检查检查,也好还赛老板个清白。”

“检查?检查还要出动这么多兵力?我看你是要抄家吧!”沈乞冷哼道。

猪头主事探出半个猪头,细声陪笑道:“他们拒不合作,殴打税官,下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他对背后的黑幕了解一些,是以即便心里长草,也要咬牙硬撑着。

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比起隆威郡王那高在云端的声望,还是相府所拥有的对满朝官吏陟罚臧否地权利,更让他畏惧。

沈乞本就不是伶牙俐齿之人,被这胖子不软不硬顶几句,直觉他说得合情合理,一时竟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击。

就在他有些尴尬之时,道左响起了妩媚的笑声:“我说这位主事大人,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也不看看这是谁的买卖。”顺着声音望去,便见一个身穿翠色衣裙,外罩枣红流苏披风的少妇,在几个黑衣卫士的护卫下,从夜色中走出。

见那女子出现,沈乞不由松口气,若是逼得让王爷亲自出马,他的罪过可就大了。好在庄老板来了。

“你是谁?”猪头主事却不认得庄蝶儿。

“奴家姓庄,夫家姓石。你喊我石夫人即可。”庄蝶儿仪容高贵,声音清淡。

“好大的口气啊!”猪头主事眨巴着小眼睛,见对方地人越来越多,知道不可能占到便宜,嘿嘿冷笑道:“想必你就是满园春的庄老板,来的正好,明日带着账本去税务司走一趟。没查清楚之前不许开门。”说完便带着一干手下撤走了。

自始至终,秦雷都没有露面。他只是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一切地发生,他知道这件事绝不是孤立的,若是这次都要自己出面解决,那将来麻烦四起地时候,他即使疲于奔命,也无法将所有地窟窿都堵上。

“王爷。”庄蝶儿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唤回。

“唔,”秦雷朝她点点头。轻声道:“看来有人要跟我们动手了。”

庄蝶儿掩嘴轻笑道:“只要有王爷在,咱们这些虾兵蟹将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不担心地。”

秦雷没好气笑道:“今日你也看到了,他们不打算过度激怒孤王,难道这种骚扰也要孤出面摆平吗?”

庄蝶儿这才正经起来,柔声道:“兵对兵、将对将,那些喽啰当然由我们这些喽啰对付了。”

秦雷呵呵笑道:“你是大将,可不是喽啰!”庄蝶儿听了心中暗喜。朝秦雷微微一福道:“不管是什么,都要为王爷分忧解难就是了。”

秦雷点点头,摸一下马鬃,微笑道:“对方之所以胆敢嚣张,无非就是仰仗着背后的势力,以及他们官差的身份。你们无需太过在意。有人来了就打将出去,大不了孤王和他们的堂官对簿朝堂。”

庄蝶儿抿嘴轻笑道:“王爷着眼大局,对咱们这些蝇营狗苟却是有些不甚了解。”有些犹豫地望了秦雷一眼,小声道:“那些人虽然可恨,可是打不得的。”

秦雷微微皱眉道:“说仔细点。”

庄蝶儿仰头看着秦雷道:“这开门做买卖,就要有上有卖家下有买家,就拿这满园春来说吧!咱们要从人市上买瘦马,从菜市上进酒菜,至于胭脂水粉、木炭柴火这些日常所用。也是需要从旁人那里买的。而没有客人们光顾的话。咱们也是开不下去地。”

这女人嘴皮子相当厉害,在秦雷面前依旧吧啦吧啦。跟炒豆子似的:“咱们家硬气,固然不怕这些小人报复,可那些买家卖家可不敢惹这些贪官污吏,县官不如现管啊!王爷。”说着意识到自己有些张扬,又福一福道:“妾身妄言无状、王爷恕罪。”

秦雷苦笑一声道:“正的反的都让你一人说了,孤还能说什么?”摆摆手,阻止庄蝶儿开口赔罪,他轻声道:“你说的对,孤王确实考虑不周,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见王爷满怀希翼地望向自己,庄蝶儿不好意思摇头道:“妾身头发长见识短,哪有甚好好主意。”

秦雷失声笑道:“说得这么欢,却让孤白欢喜一场。”

庄蝶儿轻笑道:“虽没有什么好主意,贱妾却知道此事乃是斗于庙堂之上,乱于市井之中,王爷若想解决这麻烦,还得着眼于朝堂之上,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

秦雷颔首笑道:“不错,难得你有这样见识。这样吧!你先回去,孤再仔细想想,有了眉目通知你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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