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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773)

诗韵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板起脸道:“这可是你说的?”

云萝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几下,讪讪笑道:“当我没说……”说完便放开诗韵,游鱼一般溜出老远,丢下一句:“我去找永福说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无可奈何地笑笑,诗韵这才轻移莲步、微提裙角,进了绣楼。

……

诗韵上了二楼,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进了隔壁若兰的卧室。

门是半掩着的,可以看到房间的装饰温馨典雅,还有几盆若兰最爱的兰花,更显得高贵而富有生机。

午后的阳光透过琉璃窗洒进来,幻化出七彩缤纷的美丽色彩,迷人却不炫目。桌上还有个黄铜镂花地小香炉。淡淡的青烟从花纹中袅袅渗透出来,散发着安神香那令人宁静的气味。

若兰穿一身舒适宽松的罗裙,正静静的倚在床头做些女红。这些日子阖府的女人都清瘦了,只有她非但没胖,似乎还丰腴了一些……原先尖尖地下巴都变的浑圆了。

听到敲门声响,若兰抬头望去,便见着诗韵正立在门口笑望着她。

将手中的活计往枕头下一藏,若兰起身相迎道:“姐姐快进来。”

一见她起身,诗韵连声道:“你坐着就行,不要起来。”便快步走过去。把刚刚站起来的若兰姑娘。重新按坐下来。她也在若兰床边坐下,拉着若兰冰凉的小手道:“不是让她们把炭炉点起来吗?怎么手还这么凉?”

见平素淡定从容的大王妃如此紧张。若兰只道她姐妹情深,也没往别处想,感激的笑笑道:“姐姐别紧张,大夫说手脚冰凉是身子正常反应,其实屋里挺热的。”

诗韵这才点点头,又换个话茬道:“我看你方才做活来?可别累着啊!”

“太医说才三个月,不影响正常做事的。”若兰掩嘴轻笑道:“姐姐今天是怎么了?还从没见你这么进紧张过呢。”

……

是的,若兰怀孕了,换个说法是,秦雷将在半年后当爸爸了。当然,园子里地女人们也才知道一个月,而秦雷则还不知道。

话说秦雷也不是初哥了,从第一次和若兰‘春潮带雨晚来急’到现在都三年了,之所以到现在才开花结果,除了他整天忙得脚打后脑勺,没那么多时间嘿咻之外。更重要的是,大秦皇室规定:自皇帝以降,诸亲王皇子以内,须得加冠礼以后方能大婚娶老婆。

而大秦律又规定,男子在娶妻之前不得纳妾。两条律法一综合,便衍生出第三条规矩道:‘男成婚之前有子,则按私生视之。’翻译一下就是:娶老婆之前不得生孩子,否则就算私生子。

私生子在那时候可不光荣,不仅名声不好听,还不能进宗祠。

名声倒也罢了,就是这‘不能进宗祠’便可以把人一辈子都毁了。

要知道不论在什么时候,居民是要有户籍的,有了户籍才好念书当官,或者当兵上阵,为自己为国家打拼。虽然这事儿归各地县级行政机构管,但要想上户口,那是需要出生证明地……在当时,这玩意儿归族长开。

如果不能进宗祠,就不算这个家族的人,族长自然不会给开证明,然后上不了户口,念不了书、当不了兵,就是做个买卖都不能去外地,为啥?出门要用路引,也就是身份证……

虽然秦雷好像就是秦氏一族的族长,但他也不能破坏规矩。作为既得利益者,包围现有规矩是他分内的事情。践踏或者凌驾于其上,乃是最愚蠢的自取灭亡。

所以一直到结婚以后,他才不采用技术手段,开始任其自然。

结果,就中了呗……

……

诗韵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掩饰的笑笑道:“这可是咱们家第一个下一代啊!我能不紧张吗?”说着伸手在若兰还算平坦的小腹上轻轻的抚摸一下,脸上的羡慕怎么也藏不住。

“等王爷回来,姐姐也会有这一天的。”善解人意的若兰微笑道。

若是早些时候听了这话,诗韵定然羞红了脸,还会忙不迭的岔开话题,但今天她显然不太一样,微微一笑道:“但愿如此吧!”说着一脸庄重道:“以后是以后,现在一定要把独立的孩子保护好!”

“也不知道王爷怎么样了?”女人这时候,特容易想起‘孩他爸’。

诗韵心尖一颤,一脸微笑道:“京里刚来人,还说咱们大秦又大捷了,照这架势,落雪一准儿就回来了。”说着紧紧攥住若兰的小手道:“一定会赶在宝宝出世前的!”顿一顿,好似自我暗示一般沉声道:“一定!”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536章 双手劈开生死路

八月深秋,晨露为霜。寒风彻骨,铁甲冰凉。

杨文宇和皇甫战文带着将近十万官兵民夫,趁着夜色仓皇北上,终于在天亮时分与秦雷和秦雳部队汇合。

命令部队原地休息,加强戒备。两人便赶紧去王爷的中军报道。

秦雷和秦雳披着军毯坐在熄灭的火堆边,见两人过来,秦雷劈头问道:“陛下呢?”

两人闻言单膝跪下,垂首不语。

其实斥候早把大河边的事情报与秦雷知道,但一看到这俩笨蛋,他却又忍不住心头火气,低喝道:“说话!”

“过河了。”皇甫战文硬着头皮道:“在齐国战船到来之前便过去了。”

“为什么你们没过去?”秦雷面如寒霜地问道。

“我们要为大军殿后。”皇甫战文小声道。

“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行伍了,不知道越晚过河越安全吗?”秦雷的声音饱含着怒气,一把掀掉肩上的军毯,“为什么不让陛下等到最后呢?”

“陛下坚持要早些过河,我们也没办法。”皇甫战文后悔没有学杨文宇装聋作哑了。其实杨文宇心里有计较,他知道王爷是个通情达理之人,什么来龙去脉、功过是非都看的清清楚楚。这次之所以大发雷霆,不过是心里火大、需要发泄罢了。

“船和桥都在你们手里!”秦雷蛮不讲理道:“你们不会把他拦下来?”

皇甫战文心道:‘这种事儿也就您能干的出来。’便低下头,学着杨文宇地样子装泥塑。

秦雷的火气也发的差不多了。把毯子捡起来重新盖上,愤愤道:“怎么好意思回来?!”

一边的秦雳见他火气渐小,这才出声圆场道:“你们知道错了吗?”

两人终于等到了台阶,自然忙不迭的点头。

“要接受教训啊!”大皇子笑眯眯道:“下不为例了,起来吧!”杨文宇和皇甫战文却不敢动弹,只是可怜兮兮地看向自家殿下。

“下不为例?下次就要把我也丢里。”秦雷没好气道:“都滚起来吧!没听见大爷说话吗?”

两人赶紧地朝秦雳笑笑。便老老实实地起身。

“坐。”秦雷沉声道:“我不喜欢看着别人裆部说话。”两人知道雨过天晴了,长舒口气坐在马扎上。挺直腰板听王爷说话。

……

“太尉大人呢?”秦雷的口气依然不好,若不是秦雳就在身边,他一定骂一声:‘该来地不来,不该来的倒来了。’

“在后阵呢。”杨文宇开口道:“太尉大人说天策军完全听从王爷的指挥,他就不过来掺和了。”

秦雷轻哼一声,便不再管那老头,沉声道:“现在咱们几十万大军被切得四分五裂。形势前所未有的严峻,都说说该怎么办吧?”

皇甫战文看向杨文宇,这次说什么也不先开口了。杨文宇只好字斟句酌道:“大河已经被齐军控制,想南下是不可能了。”说着看一眼王爷道:“末将以为,我们应当北上牧野,与城里的禁军汇合之后,再继续向北,最后从壶关回国。”

“思路是不差。”大皇子用一截小木棍指着地上的地图。面色忧虑道:“但是要想到达壶关,须得先越过牧野原上的几十万大军,再攻破齐国地朝歌防线,最后还有天堑般的峡谷防线。”在地图上点三下,大皇子扔掉手中的小棍,叹口气道:“更严重的问题是。就连三岁孩子都知道我们要这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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