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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夜宫声(出书版)(124)

“刘大哥,你说他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对于这个问题,刘宇轩实在没办法回答。以他对凌亚的了解来看,对方无论如何也没有必要撒谎,而且还是这种关系重大的弥天大谎。而如果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崔夙面对的除了朝内外的压力之外,很可能还有她的亲生父亲,这实在是太滑稽可笑了!

最最重要的是,既然晋国长公主早就死了,那么,那个人弄出这么多事情,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夙儿,不管是不是真的。你都没必要放在心上。”他终于定定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夙儿你一直都是太皇太后带大的,即使当年在民间的时候与其说是你那父亲照顾地你,还不如说是你那对养父母尽的心。如果他当年真的在乎你。又怎么会把你随便交托给别人?不要去想,这种事情不是你想就能想通地!”

“可是,既然知道了,我又怎么可能不去想?”

崔夙软软地靠在刘宇轩怀中,忽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软弱。如果这个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在极端无助地情况下发狂。终究她不是一个人,终究此时此刻还有一个人陪在她身边!

她渐渐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虽说知道了我爹的姓氏,可是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他的名字,天底下的女儿做到我这个份上,大概也不多见。”

“若是凌伯伯说的话都是真地,天底下像他那样的父亲就多见么?”

刘宇轩从来没有看见过崔夙露出这样软弱的表情,一时间既觉得心痛。又觉得一阵阵温暖,忍不住脱口而出。能够在这种关键时刻陪在所爱的人身边,这不单单是机缘。更是信任。他不自觉地向前靠了靠,竭力让崔夙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你说得也是。”

崔夙没有睁开眼睛。仍然是这么舒舒服服地靠着。心中不禁想起了当年陈叔和陈婶对她说的话。自从李明嘉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她便把这一对养父母好好安置在了皇家庄园之中安享晚年。而且再也没有向他们问起亲生父亲的事,而现如今,这样的事实竟自己出现在了她地面前。父亲……一个多么陌生的称呼,从她有记忆的时候起,曾经多少次被人嘲笑是没爹没娘地日子?大约也只有太后那一句“女人也不是水做的骨肉”,才是她第一次面对真正地亲人吧?她那位从未谋面地父亲究竟想要做什么,究竟在乎不在乎他有自己这么一个女儿?

忽然,她感到身后的刘宇轩僵了一下,一愣之后不禁睁开了眼睛。只见面前地道路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只见那人身穿灰衣,头上戴着一顶斗笠,整个人显得很普通。偏偏他在这个时候挡在了大道上,又显得别有几分诡异。

崔夙感觉还好,而刘宇轩却已经紧张了起来,左手继续拉着缰绳的同时,右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从对方的身上,他隐隐约约感到了一种势的力量,而在此之前,他只在自己的父亲和凌亚范明哲身上感觉到过这种威势。如今凌铁方还留在凌家木屋中,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若是因此让崔夙出了什么问题,那他就万死莫赎了!

运足中气,他忽然沉声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拦路?”

那人却没有答话,而是轻轻托高了斗笠,露出了一双眼睛。那眼睛乍一看去无比平常,但是细看之下却流露出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就这么站在原地看了崔夙许久,忽然点了点头,没头没脑地吐出了一句话:“原来你真的长这么大了!”

原本就是满心警惕的崔夙乍听得这么一声,只觉得浑身一炸,几乎本能地朝对方面目细细打量。无奈她这边是迎着阳光,眼睛根本无法睁开很大,而那人则是背光而立,除了眼睛隐约能看清之外,整个脸部似乎都在阴影之中。无论她如何运足目力,就是无法看一个分明。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了,颤声喝道:“你究竟是谁?”

那人定睛又看了他片刻,忽然转身大步离去,口中高声吟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一首赫赫有名广为流传的《江城子》曼声吟来,一时间,崔夙竟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那股断肠之痛,只知道呆呆看着那人的背影渐行渐远,却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而刘宇轩也失去了往日的敏捷反应,脑子里被这首词充斥得满满当当,竟忘了追击而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方才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叫,待再抬眼看时,大道上空旷寥落,哪里还有那人的半点身影。回想起来,崔夙竟是只记住了那双意味非常的眼睛,还有那一首苍凉悲伤的江城子。

“刘大哥,你说,那个人可会是我的父亲么?”

刘宇轩忽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紧接着就传来了这样一个问题,一时间愣在当场。良久,他只得苦笑道:“如果夙儿你认定了他是,那便是了。只是他这匆匆一面自露行踪,又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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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上传章节 第三卷 欲上青云路 第四十六章 谜样医女

清晨的京城城门照旧是热热闹闹,有赶早准备出城门的,有赶早准备进城卖菜赶集的,诺大的城门只见处处是人头攒动,忙着抽税数人头的几个军吏个个忙得手软,却还是不免放走几个脑筋活络的人。

正当他们忙着驱赶几个想要抢着进城的百姓时,一个眼尖的忽然瞧见一辆蓝色车围子的马车缓缓行来,顿时向同伴打了个眼色。

要说收税,小民百姓那十个铜子的小进项自然是比不上车马税。当然,车马税固然是大宗,却仍然得看眼色,要是没来由触了某位大人物的霉头,这油水足的差事立马就没了不说,指不定还会被发配到哪个犄角旮旯。若是一个机灵侍奉得好,那么时来运转攀上高枝也不是没可能的。

所以,虽说那马车看上去并不怎么贵气,一个军卒还是笑嘻嘻地迎了上去拦下马的当口,他方才看清了赶车的那人,一时间呆若木鸡,立刻使劲揉了揉眼睛。

那车夫虚空挥了挥鞭子,没好气地斥道:“看什么看,敢情连我都不认识了么?”

“这是哪儿的话!”军卒终于恍过神来,满脸赔笑地点头哈腰,口气中带上了几分阿谀,“小的不是没料到左爷您会坐上车把式这个位子么?一时间就像灰迷瞪了眼睛,没认出来!说句打嘴的话,天底下有几个人配得上左爷您帮着赶车?”

坐在车夫位置上的正是左重,他虽然以前和崔夙并没有过多的交往,但是寥寥数次下来,刘宇轩却颇为欣赏他的精干,所以新帝登基没多久他便从月华门侍卫领班一跃而至御前一等侍卫,品秩也一下子高了两级。此时,他不禁笑骂道:“你小子尽会拣好听的说!和你实说了。车里不是你想象地那位贵人,但也是要紧人物。你想要巴结。还得等下次的机会。”

言罢他也不理会那军卒的失望,一挥鞭子疾驰进城。而旁边地百姓也有人听到了这一通对答,纷纷在那里猜测车中是什么人物,一时间议论不断。

进城之后,左重便直奔淳安坊槐树巷长公主府。由于有京兆府派专人维持。这里没有再出现万人空巷的场面。不过,槐树巷固然是空了,但紧挨着槐树巷地其他路段则显得热闹繁华,四处可见车马活动,茶馆中甚至坐着不少官员。看到一辆普普通通的蓝围马车进了槐树巷,大多数人都伸出脖子张望了两下。

萧馥这一日恰好无事,照例把那幅画拿出来琢磨。虽说在崔夙面前夸下了海口,无奈这十几年下来,当初的很多往事都已经模糊得不成样子。反反复复看下来,她竟是无法参透其中玄机,心中不免一日比一日焦躁。正当她冒出把画放到火上烤一烤这种荒谬念头的时候。门外忽然响起了吴万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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