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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志异(75)

“这些都是清白女子,不陪客的。”何蔚涛笑着解释道,“当然,如果你能夺得她们的芳心,说不定明天你萧府就得多一位姨太太了。”

萧云朝不禁大吃一惊,“何兄,你不是开玩笑吧?春风一度,若是个个都娶回家去,就算内子不说,恐怕我妹妹那关也过不去。”

“呵呵,不要拿她们和普通烟花女子相比,这些天,赎身的可是不少。时而温婉时而娇媚的,男人怎肯轻易放手?况且自己的禁脔,哪容得别人染指?怎么样,今天还早,不妨一试风流如何?”在这种风流阵仗上,哪个男人肯居于人后,萧云朝客气一番,便随何蔚涛从另一边的小门离去。

“红夫人!”正在浇灌花草的红如冷不丁地听见有人叫她,疑惑地放下了水壶。回头一望,王府总管范庆丞匆匆忙忙跑来,手中还挥舞着一封信函。

“殿下有消息了?”她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不待范庆丞开口便劈手夺了那信,一字一句地读了起来。

信写得极短,而且所有东西都是一笔带过,轻描淡写得很,似乎遇刺根本没发生过一般。红如哪知道这些,如今她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外间的消息全凭范庆丞传递。而范庆丞也得了风无痕严令,任何有关遇险的事不得泄漏给红如,因此全是报喜不报忧。

“殿下没事就好。”红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范总管,书信过于简短,外面还有些什么消息吗?”

“回夫人的话,福建离京城千里之遥,恐怕没那么快有其他消息传来。”范庆丞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语句,“夫人不必太过忧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安然归来,倒是夫人您要保重身子才是。”

红如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就在两天前,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了身孕,手足无措的她只能向身边的两个婢女问计,毕竟她们俩还是颇为可靠的,然后就理所当然地通知了范庆丞。这范庆丞听了主母怀孕的消息,先是大喜,随后就亲自到了珉亲王府上。一来风珉致身为宗人府宗正,皇子侧妃有孕也算在他管辖之内,二则风无痕临行前曾关照有要事可向珉亲王求助。风珉致倒也爽快,立刻从府中抽调了四名忠诚可靠的仆妇送来勤郡王府,还特意从太医院遴选了两名太医常驻王府,以备需用,连稳婆也早早地进了王府,就等着红如生产的那天。

红如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还未完全隆起的小腹,心中无限温馨。不知不觉,自己成为皇子侧妃已经两年了,没有呵斥,没有冷落,只有那从未消逝过的温情。风无痕迷恋若欣小姐的事,起初她觉得彷徨,但后来也觉得心安了,毕竟他早晚要大婚,如若迎进一位从未谋面的王妃,自己的日子恐怕更不好过。从那一刻起,红如知道,自己已经从一个少女成了妇人,她的心思,已经全部都系在了丈夫身上。

“红如真的怀孕了?”瑜贵妃有些意外,虽然知道儿子甚为宠爱这个身份低微的女子,但还是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将成为祖母。

“恭喜娘娘,您很快就要多一位晚辈了!”柔萍喜笑颜开,“十一殿下还没到纳妃的时候,其余几个年长的皇子可是早就有了儿女,上次德贵妃娘娘不是还炫耀她孙女的可爱来着?这下娘娘可是扬眉吐气了!”

“值得这么高兴嘛!”瑜贵妃却是没那么好的心情,“本宫却是觉得,无痕这第一个孩子生母位分过于低贱,到时恐怕要让人笑话的。无论的侧妃好歹也是出身名门,德贵妃也有炫耀的本钱,可红如本来只是个伺候丫头,如今怀孕,低调还来不及,哪有四处宣扬的理。”

“娘娘,话不是这么说。”柔萍摆摆手,示意周围侍立的其他人退下,“身份贵不贵不要紧,要紧的是宗人府那边的态度。珉亲王接二连三地派了心腹去红如那边伺候,又是请太医又是招稳婆的,显见是和七殿下有了默契。娘娘,奴婢说句打嘴的话,皇上身子骨一向壮实,十一殿下虽然年幼,但难保皇上到时不会起了立皇孙的意思,有总比没有的好吧?”

瑜贵妃悚然动容,“柔萍,你的见识倒比以前强了不少。这样,你代本宫去探望一下红如,上好的阿胶多带一些,再让太医开些补益胎气的东西,不要吝啬。总之,本宫的孙辈,用些东西也是应当的。”

“娘娘放心,奴婢省得。”柔萍点头答应道,随即又压低了声音,“不过,也得防着那边的人使坏,毕竟红如的身边没那么多可靠人。要不要奴婢去王府时提醒一声?”

“你看着办吧。”瑜贵妃的俏脸顿时变得冰寒无比,“同样的事,若是她真敢做两遍,皇上也不会袖手。你去办吧。”

第三十七章 惊雷

过了九月,福建的大水也差不多退了,朝廷的赈济银两加上越罗二家的粥场,饿死的流民算是少了许多,不少地方,百姓已经开始逐步迁回了。从表面看来,福建的风波似乎已经平息,但是,递过奏折的人心中都清楚,接下来的风暴不在福建,而在京城。藩臬二司也仍然不太平,毕竟遇刺一事已是搅和地他们心力交瘁,虽然风无痕一点逼迫的痕迹都没有,朝廷也未下旨督办,但这么件大事空悬着,始终不是法子,按察使卢思芒的头发都急白了一圈。

“大人,您叫属下来有什么吩咐?”关容依礼拜见后,惴惴不安地问道。其实这话是明知故问,可他也是没法子,通省的缉捕之事,向来由他掌管,从未出过大纰漏。可是此次他也扛不住,自己受的责骂不说,底下那些大小衙役身上的限棒也不知吃了多少,可就是抓不住真正的可疑人物。

卢思芒冷冷地瞥了关容一眼,“关容,眼见得就快到一个月了,你那里还是没有线索吗?你这个按察司知事究竟是怎么当的!通省大大小小有多少差役,到现在连个刺客都拿不着,朝廷养着他们是吃干饭的吗?”

关容连吭声都不敢,只是低着头,待卢思芒发作完后,这才嗫嚅着开口道:“回大人的话,非是属下不尽心竭力,而是那些侍卫下手太过利落,刺客中竟是一个活口都没有。再加上那些人的尸体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其出身或是居住地的东西,连兵器似乎都是自铸的,所以差役们才劳而无功。还请大人明鉴。”

“明鉴!你让本官如何明鉴!”卢思芒吼道,突然,关容的那句“下手过于利落”引起了他的深思,虽然那些刺客凶悍,但强行留下一个活口,对那些大内精英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需知三木之下,再硬的汉子也难不招供,风无痕却没有那么做,难道……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除非那个人根本知道幕后有了不得的文章,或者干脆就知道主谋是谁,这才不敢声张,否则道理根本说不通。

“大人!”关容轻轻唤道,以他的眼色,怎瞧不出自己的上司走了神,“能否请七殿下再宽限几天,再加派人手详查?”

“再等你的详查,本官就等着皇上下旨革职吧!”卢思芒冷哼一声,“关容,做事用用脑子,别老是打歪主意。上次要不是你拍胸脯说是越家和刺杀有牵连,本官何至于落到现在的窘境?”他一想起郭汉谨逼迫自己的情景,心里就像吃了只苍蝇般的难受,这个关容似乎就是郭汉谨推荐给自己的,原先看着还好,现在是越看越厌恶,恨不得一个窝心脚踹死他以解心中怨恨。

关容还想解释什么,就见卢思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退下,不管用什么办法,这事本官就着落在你身上,再给你五天期限,若是没有个所以然来,你就卷铺盖走路,也免得浪费御史的弹劾!”

关容脸色大变,可是顶头上司已经发了话,连改动余地都没有,只得垂头丧气地行礼告退。

“备轿,去钦差行辕!”卢思芒喝道,嘴角微微上翘,现出一个不寒而栗的笑意,不管怎么说,他都得给郭汉谨找些麻烦才是,也好报那一箭之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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