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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唐攻略(190)

听到这种吩咐,别说阿萝措手不及,就连旁边其他几个侍女也面露诧异。一瞬间的惊愕过后,阿萝立刻恢复了镇静,恢复几个侍女在外等候,她便脱鞋进了汤泉阁。见包括月芜在内的四个侍女全然不知所措,她便上前屈膝行礼道:“殿下若是不喜欢她们,奴婢可以再选四人进来……”

“阿萝!”不知为何,李贤只觉得心情憋闷,不待阿萝说完便打断道,“难不成你听不懂我的话?”

阿萝还是第一次看到李贤如此疾言厉色,怔了一怔之后,她立刻朝四女喝道:“殿下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先到外头候着,有什么事情我自然会叫你们进来!”

眼看四个侍女失魂落魄地出了汤池,阿萝这才趋前来到了汤池边,见李贤只是用炯炯的目光看着她,即使服侍多年,她也颇有些吃不消。强自镇定了一下心神,她这才开口问道:“殿下,你……”

汤池边都是水,阿萝半跪在那里,长长的裙子早就被水濡湿了,再加上她身子前倾,自然而然露出了修长的颈项以及胸口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虽然昔日也曾经见过这等春光,今天又没有喝酒,但李贤却有一种醉酒似的感觉。

“阿萝,上次人家给你捎带的那封信,可是一个叫刘任达的家伙写的?”

阿萝万万没有料到李贤会一下子问起这个,顿时哑然。这毕竟是她心中隐藏多年的往事,没有向宫中任何人露过口风。挣扎了许久,她终究招架不住李贤很有些质问的眼神。

“是,奴婢是接过他的一封信,不过早就撕碎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顿时变得凄凉哀婉:“奴婢进宫的时候,爹娘已经因为姐姐进宫的事情伤透了心。后来姐姐去了,我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重见爹娘,拼了命才让娘娘选中,最后又因为殿下的缘故,使我能够再和家里人互通音讯,我已经满足了。至于那个不要脸的家伙,我自打他拒婚的时候起,就再也没当过他是姐夫!那只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畜牲!”

李贤眼见阿萝泪水盈盈,想找东西擦拭,却一时手边无物,索性绞干了一条澡巾递了过去:“赶紧擦擦,别伤心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我今天正好遇上了那家伙,还把他揍成了猪头。看来没打错人,总算帮你出了一口气!”

阿萝愣愣地接过那澡巾,可一听到后面这话,顿时呆若木鸡,好半晌才迸出了两个字:“殿下!”

“放心,我有分寸!”李贤笑吟吟地扒在汤池边上,若无其事地道,“我耍了一个阴招,直接把人弄到了万年县衙的大牢里头。你大约不知道,这人也颇有手段,居然成了襄州刺史的准女婿,只可惜运气不好。我问过韦韬,那个韦刺史论辈分正好是他的堂兄,我已经让他写信去坏了这桩亲事,当然,万年令吴琮也有分,就连太子五哥那里我也打过招呼了。”

尽管知道李贤平日看似什么都满不在乎,却不是容易相与的主,可阿萝还是没料到他一出手居然会这么狠。姐姐被拒婚入宫的那会,她看着一个好端端的人一天天消瘦一天天枯萎,最后如落叶一般逝去无踪,就曾经暗自立誓一定要让刘任达不得好死,可是,即便李贤对她好,她却从未奢望他会帮她做这种事情。

这年头的男人固然会迷恋女人,但是,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而怒发冲冠的男人,千万人里却难以挑出一人!

“殿下……”阿萝忽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紧紧拽着那条巾子深深叩首道,“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倘若今后有什么差遣,纵使是粉身碎骨,奴婢也在所不惜!”

见阿萝已经是泣不成声,李贤轻叹一声,忽然轻伸手臂将阿萝拉了下来,也不管激起的巨大水花,旋即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记:“记着,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以后有事情别搁在心里,对我说就好。我说过,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别想我放你走!”

尽管不是第一次这样亲昵,但阿萝还是情不自禁地浑身发热,几乎用尽全力方才嗯了一声。水雾缭绕间,她朦朦胧胧看到了姐姐的笑脸,只觉心里什么东西忽然松动了一下。

第二百零九章 许老头请客,别有用心

温泉水滑洗凝脂,这话诚然一点不假。

大半个月的骊山温泉泡下来,李贤发觉大多数人都是一幅乐不思蜀的模样。他老爹老妈就不用提了,大约是鸳鸯浴洗多了,李治常常是意气风发,哪里有在宫里时的倦怠模样,而武后更是面色红润容光焕发,简直像年轻了十岁。

至于许敬宗李绩等老头,也个个挺直了腰板精神奕奕,看得他不禁在那里恶意揣测,这究竟是温泉的功劳,还是女人的功劳。而对于他自个而言,不但有冷泉汤可泡,就是外婆那里的汤池他也可以随时随地进入享用,因此小丫头看上去也愈发娇艳动人。

这一天,李贤破天荒一大早起来,叫上盛允文来到后头的小院练剑。先头几个回合盛允文还不敢放手,他自然免不了呵斥了几句,待到最后对方剑势展开,他竟是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之功,比以前和李绩过招的时候都不曾有如此狼狈。

“好剑法!”

虽然长剑险些脱手,但李贤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精妙的剑术,不禁连连夸赞道:“怪不得师傅上次对我说过,盛家剑深得剑道精髓,既有大开大阖的大气,又有刁钻难防的机巧,他以前和盛彦师较量过一次,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若马战则他必胜,若步战以枪对剑,他必输无疑。师傅说,剑术他已经没法给我更多教导了,以后少不得让你多陪我练练。”

闻听是李绩的评价,盛允文慌忙肃手而立,待听到最后,他不禁心头热流涌动,慌忙应是。虽说盛家剑法一向是家传绝学,但自从盛彦师死后,一族人不似先前那样风光,几个不孝子弟便把剑术渐渐流传了出去,他这个旁支子弟方才能够学得全套。而李贤既然要学,他巴不得倾囊相授,哪里会拒绝。

李绩是少年学剑学枪,长成之后便开始专心用枪之道,剑术虽然算得上是相当不错,毕竟比不得盛家人心无旁骛。此时李贤听盛允文一句一句解说剑诀,只觉先前的很多不解之处迎刃而解,眼前更是豁然开朗。然而,这些都及不上盛允文的最后一句话来得重要。

“别人虽然说剑乃王道,不以力为胜,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这原本就是作为杀人利器而铸造出来的。”盛允文毕竟游侠多年,拘束过后便渐渐放开了,言谈间带出了几分昔日和同道中人畅谈时的豪爽大气,“就算平时能够将剑术练得再精妙,真正杀人的时候也未必能够必胜,所以,不曾杀人不曾见血的剑法,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

李贤正听得津津有味,盛允文却嘎然而止,他顿时有些诧异。他抬头看时,只见对方额头隐有汗迹,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人家在顾虑些什么,顿时莞尔。

“你既然都说了昔日当过游侠,这杀人的事情有什么好忌讳的?”

盛允文尴尬地一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暗自警告自己一定要收敛。只是,李贤刨根问底的功夫岂是等闲,在那连珠炮似的问题面前,他一个憋不住,终究还是又漏了一点口风,渐渐的,从河西到海东,从关中到巴蜀,再次回忆那些昔日少年豪侠时光,他竟是滔滔不绝再也止不住了。

对于这种豪侠生活,但凡是男儿,就没几个人有抵抗力,李贤更是不例外,听得血气贲张浑身发热。他正想进一步追问的当口,背后忽然响起了一个煞风景的声音。

“殿下,殿下,刚刚接到一张帖子,请您晚上过去喝酒!”

被于老头警告了好几次醉酒误事,再加上酩酊大醉的滋味实在不怎么好受,因此李贤已经连着好几天滴酒未沾,愣是连他老爹派人送来的葡萄酒都束之高阁,因此一听到还有人请他喝酒,顿时很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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