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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天南地北和咫尺方寸(102)+番外

作者: 自律的大洋芋 阅读记录

景华妈正在炸酥肉,此时也低声感叹:“哎,所以说,人啊不能作孽,会遭报应。他要是当时和齐小芙断掉,好好回家过日子,也不会祸害了文秦和亲姑娘,现在他自己病得快死了,两个儿女冤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喽…”

在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嫂子突然靠近我说了句悄悄话:“听别个讲,都打过胎了。”

她说完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八卦是非秘闻的兴奋,也有对背德之事的嫌恶。

之前我用心月的Q/Q账号扒出了她的博客,自认是比所有人都更了解心月本人的,心月的日记总是写得很意识流,大多时候不会记叙具体的事件,只是写一些痛苦彷徨的心理自叙,当然偶尔也会提到造成她痛苦的原因。

要看明白她说的事情,需要推敲解密,我确定心月没有写过怀孕或者打胎的博客,但她写过与何俊江的秘情,写过男人不想做安全措施时不负责的借口,写过进医院的疼痛…

这些信息可以作为她堕过胎的证据,但我不太相信她会和赵齐发生那样的事,倒是何俊江的嫌疑很大。

景华妈埋怨地看了一眼嫂子和我,嘱咐道:“不要乱讲,不要传出去,传出去叫她怎么做人呢嘛!”

嫂子连忙保证:“好!好!我们也只是在屋里头说说,哪个敢讲出去哦。”

连我都知道了,那心月小姨家的每个人都应该知道了,她在人家屋檐下住着,会不会被嫌弃、被议论呢?

我有点担心她了。

今日是除夕,阖家团圆的日子,她没有家,我好像也没有家。

我和寸景华计划节后领证办婚礼,他为了给节后的假期攒天数,过年这几天需要值班。我在他家住的这段时间,已经同他家人生活得像一家人了,每天过得倒也从容自得,不觉得孤单。

新闻上说国内的肺炎疫情越来越严重,江城等地陆续封了城,我们担心如果疫情控制不住,上海也封城了的话,寸景华可能赶不回来了,那办婚礼的事情就得耽搁下去。

寸景华的爸妈和我商量着说,如果办不成就等孩子出生以后再办,对此我没有异议,其实也不是非得有婚礼才行,我这人将仪式看得很淡的。

吃完年夜饭我挨个给通讯录上的亲朋好友发祝福短信,发着发着指尖停在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上,看着这个名字,我心里涌起了一阵酸涩的感觉。

我知道这个号码肯定是打不通的了,就算能打通,人也不是原先的人了。

屋外响起放礼花的声音,我莫名又想起了寸心月,不知道她在亲戚家的这个年过得怎么样,我猜依她那拘谨的性格,肯定过得不自在。

其实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她的事情这样上心,时不时地就会想起她,这肯定不仅仅因为我是一个八卦爱好者。

我给在杭州的老妈打了通电话,叮嘱她注意疫情防护,一定要少出门,一定要戴口罩,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她照例跟我抱怨了好半天,说她伺候那家人的吃喝,洗衣做饭买菜拖地一刻也不得闲,一大家人全靠她一个人伺候,不但讨不到好,还被人处处嫌弃指责。

我又老话重提,叫她离了那老头,搬出去单过,她岔开话题,果然还是不愿意。

我早想挂电话了,她却兴致勃勃地盘问起我和寸景华的存款金额,寸景华家的财产状况,以及年后结婚能给到她的彩礼金额。

她贪财我一向知道的,就胡乱应付了几句,说要给她发春节红包,这才挂了电话。

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没有迟疑,拨打了那个号码。

梦的潜意识里我告诉自己这个号码肯定是打不通了,可还是愿意等着,等嘟嘟嘟的等待音终于停止,电话接通了,电话那头的人温柔地对我说了许多话,她祝贺我有了宝宝,还说等疫情过去就来参加我的婚礼。

第二天早上醒来后我心里空落落的,梦是心头想,昨天翻到的那个号码牵动了我记忆里的一些陈年旧事。

我觉得烦闷,吃完早饭后便决定独自出村去沙溪古镇上逛逛,谁知在那里竟然遇到了寸心月,她也是单独一个人,神色黯然,在空荡荡的古城巷弄里漫无目地走着。

我和她打了招呼,约她去喝咖啡,她微笑着答应了,我想她和我一样缺个说话解闷的人。

我们就近走进一家带咖啡馆的客栈,寸心月找个了靠墙的隐蔽位置坐下,先跟老板要了热水吃药。

她的药是用小塑料袋装好放口袋里的,各种配好的片剂和胶囊差不多有一二十颗。见我看她,她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解释说自己有胃病和气管炎。

我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怜悯她,如果她的身体状况好一点,精神强健一点,性格从容自信一点,那她肯定会是个幸福的女人,会有很多人爱她,愿意照顾她。